|
|
束星北做过爱因斯坦的研究助手吗 www.thebeijingnews.com · 2006-7-24 9:14:27 ·来源:新京报
编者按,2005年,《束星北档案:一个天才物理学家的命运》一书出版,并引起公众广泛关注,物理学界围绕束星北是不是“天才的物理学家”、有没有做过“爱因斯坦的助手”等问题时有争论。何祚庥院士在本期专栏发表的观点,认同《束星北档案》一书“存在比较严重的浮夸”,“束星北在物理学研究中没有什么重要的贡献”的说法。何祚庥(理论物理学家中科院院士)
2005年1月,作家出版社出版了作家刘海军所写的《束星北档案:一个天才物理学家的命运》。这一传记立即引起了我们这些“圈内”人士的关注:我们只知道束星北教授是一位在课堂上颇受欢迎的学者,却从没听说,这是“一位天才物理学家”。一个最基本的理由是:我们从未读到束星北教授所撰写过的有影响力的科学文章,而没有“有影响力文章”发表,又怎能称为“天才”?!
例如,解放前同在浙江大学任教的王淦昌教授,就以“检验中微子假说的一个实验建议”而闻名于世界,王淦昌教授也因此而获得范旭东奖。解放后的王淦昌教授还为新中国的科学事业做出了重要贡献。
1979年3月9日的《光明日报》,刊登了记者宫苏艺整理的,束星北认同的,由束星北教授署名的文章,《在爱因斯坦身边工作的日子里》,此文回忆了1928~1929年间,束星北任爱因斯坦研究助手的经过。1992年12月,许良英教授核查了束星北本人填写的4份履历表,从1928年下半年到1929年上半年,全未涉及束星北在柏林大学的经历,再加上其他考证,从而得出“此文漏洞很多,根本不可信”的推断。1997年10月,胡大年在爱因斯坦的档案馆里,查到了束星北在1943年12月17日写给爱因斯坦的一封信,此信的第一句是“ItistoberegrettedthatIhavenothadthechanceofmakingyouracquaintance”许良英译为“我为无缘与您相识而感到遗憾”。据此,许良英认为这是一则铁证,“既然直到1943年还无谋面之缘,所谓1928年当过爱因斯坦助手只能是一个神话”。
2005年12月21日下午,记者宫苏艺访问了在1943年曾和束星北一起工作的程开甲院士。程开甲认为“makingyouracquaintance”的词组是“结识”,而不是“认识”,并举出郑易理主编的《英华大辞典》有关“makeacquaintancewith”词组的解释是“结识”,是“指未深交”的意思,因而持“不同看法”。
最近,我也查了《英华大辞典》,此辞典对acquaintance一词的解释是:“相识,相熟,熟人”。所以,这里既有“结识”的意思,也有“认识”的意思。上海理工大学王伯年教授也质疑说,“为什么不可按acquaintance为熟人去理解束的信呢?”虽然束与爱因斯坦的来往并未到熟人的程度,但并不排除束星北曾是爱因斯坦的助手!于是“争论”就归结为对“makingyouracquaintance”这一词组的解读。
其实,这一“争议”将会导致何种结论,是很明显的。因为在宫苏艺新近整理的,《关于束星北是否做过爱因斯坦研究助手的争论》的长文中,明明写下“束星北在文中回忆了自己‘1928年5月’去柏林大学见到爱因斯坦后,爱因斯坦‘热情地帮我弄到的一个研究助手的职务……就这样,我开始了在爱因斯坦研究室的工作。’束星北说,在这期间他‘主要是继续研究我所感兴趣的问题,向爱因斯坦请教’,‘每一次,他都进行耐心而详细的解释’,‘这些教诲对我以后的思想发展起了很大的作用’,此外他‘也帮爱因斯坦做些事情。我帮他查过资料,进行过计算,也帮他改过学生的卷子’。而且,‘爱因斯坦基本上是一个人在那里工作,只有我在帮他做点事情’等等。”在宫苏艺的记录稿中,还“曾提到‘爱帮我弄到了研究助手职务’,‘每月一百二十马克,不是正式人员,属临时的’。”如果这些记载属实的话,束星北和爱因斯坦早已超越了“泛泛之交”或“熟人”的范围,而是来往比较密切的朋友兼学生。因为那时的“爱因斯坦基本上是一个人在那里工作”,而惟一的研究助手是“只有我在帮助他做点事情”。所以,即使1943年12月17日信中的“makingyouracquaintance”一词可译作“结识”或“熟人”,也只能认为所谓“束星北教授曾任爱因斯坦研究助手”一事,是编造出来的假话。
束星北为什么要编造曾任研究助手的假话?这是不必追究的事情!而且,据束星北的子女,一些浙江大学老校友们回忆,“早在上世纪40年代,就知道或听说束星北担任过爱因斯坦研究助手”。但是,如果束星北确实编造过“曾任研究助手”的假话,束星北就远不是什么“天才物理学家”或“才华横溢的理论物理学家”!因为———按李寿楠研究员的意见———这涉及“束先生为人”。
中山大学生物理系关洪教授在《科学家传记尤应是信史》中说,《束星北档案》一书存在着较严重的浮夸,而且认为束星北在物理学的研究中没有什么重要的贡献。我以为,这是比较公允的评价,反映了许多“圈内”人士的真正看法。
附记:所有这篇文中所引用的各位当事人的种种意见,均转引自2006年7月12日的《中华读书报》刊登的,由宫苏艺记者所撰写的长篇汇总性文章,《束星北是否做过爱因斯坦研究助手的争论》。这里只是对不同意见的一个分析。
何祚庥(理论物理学家中科院院士)
〖 返回顶端 〗 〖 关闭本页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