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1日下午4时43分,景德镇开往鹰潭方向的8311次列车缓缓驶入江西上饶市万年火车站站台。当列车停稳,从中部车厢走下一位身着戎装的士兵时,一群儿童迎上前去,送上崇高的敬礼与鲜花,给他系上鲜艳的红领巾;万年县委书记姜松阳大步上前紧紧握住他的双手说:“我代表万年人民欢迎咱们的英雄回家!”
如此隆重的仪式不为别的,人们正在欢迎他们找了一年半才找到的、在一场交通事故现场勇救7人却不留姓名的万年籍北海舰队某潜艇基地四期士官——曹建华。
路遇车祸施援手,英雄与死神赛跑
2005年2月10日下午,小雨。这是农历正月初二,人们还沉醉于浓浓的年味中,万年县锦黄公路百源村路段却发生了一起重大交通事故。
该县农民吴德胜驾驶一辆微型面包车,载着7人从梓埠镇返回县城。因雨天路滑与一辆中巴车相撞,惨剧在一瞬间发生:吴德胜当场死亡,乘客多人重伤,血水混杂着雨水流了一地,现场惨不忍睹。此时,曹建华乘坐着亲戚的车子途经此地。“发生事故了,救人要紧。”他来不及多想,一边打电话报警,一边展开了一场生死营救。
面包车在强烈撞击中严重变形,车门被死死卡住。曹建华从路边找来石块,砸碎车窗玻璃,拼尽全身力气,将伤员一个个往外拉。
受伤最重的是吴德胜的妻子李新玲。撞击使她的头皮掀开,胸骨及双腿骨折,大量失血使她陷入昏迷。曹建华一次次用脚向变形的车门踹击,疼痛几乎让他的双腿失去了知觉,但他全然不顾。几分钟后,车门终于被踹开一个大口子,曹建华小心翼翼扶着她的头,拼尽全身力气将她拉出车外,放在路边找来的稻草上。
这时,一块尖锐的玻璃深深地扎入曹建华的手背,他不由得浑身战栗起来,但他此时只有一个念头:时间就是生命,今天必须与死神进行一场赛跑。在闻讯赶来的群众帮助下,在十几分钟时间里,7名伤员全都被救出了车外,为后来的抢救赢得了宝贵时间。
当闻讯而至的县医院120救护车载着伤者呼啸而去时,曹建华在一片混乱中悄然离开车祸现场。
满身血污的他,为了不让家人担心,找到住在县城的战友、县电信公司职工方建辉,到他家换下血迹斑斑的外衣。在方建辉再三追问下,他轻描淡写地说了一下救人过程,并要求方建辉不要声张。他说:“老百姓有个灾、有个难的,咱当兵的帮个忙是再普通不过了,是战友就别瞎吹乎,否则,咱们就不是朋友了。”深知曹建华秉性的方建辉,答应了他的这个要求。
知情人为守一诺,迟迟未肯吐露救人真情
遇险群众由于抢救及时,全部脱离生命危险,先后康复出院。7个分别来自3个陌生家庭的伤者,因为车祸结成了患难朋友。他们在住院期间聊得最多的,就是如何找到那位高高壮壮的救命恩人。
出院后,被救者之一、万年县联合村委会陈丽华以及李新玲先后给当地交警部门写信,请求协助查找。根据县交警大队指派,该大队县城中队的副队长彭元华负责此事的走访。但多名现场目击者和参与救人的群众只提供了这位救人者的面部特征,再无其他信息。
此后一年半,彭警官及7名被救群众及家人朋友,几乎走遍了全县所有村镇打听消息,县电视台也播出了寻人启事,但一直石沉大海。
惟一知道实情的方建辉,几次忍不住想吐露出英雄的下落,但碍于当初的诺言,一直守口如瓶。今年5月底,方建辉与朋友聚会,偶遇彭元华。席间,彭元华再次说起寻人不遇的烦恼。看着彭警官一脸的真诚和无奈,方建辉实在忍不住了,说出了当年救人英雄就是他的战友曹建华,是海军北海舰队某潜艇基地的一名四期士官。如获至宝的彭元华迅速将这一信息传给了所有被救者——3个家庭沸腾了。
6月19日,被救者之一的李新玲拖着残疾的双腿,在妹妹和彭元华的搀扶下,来到了北海舰队某潜艇基地。当恩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她抱着曹建华边哭边说:“我的命是你给的,我今生今世都忘记不了你……”
英雄终于浮出水面
英雄终于浮出了水面,英雄的壮举也传遍了万年县的十里八乡。
在曹建华的家中,被救群众一拨拨前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程海军、左虹霞夫妇在遭遇车祸时,左虹霞正怀着7个多月身孕。由于抢救及时,胎儿保住了。他们把女儿可可带到曹建华面前,让他抱抱:“没有你就没有她!”
当时在事故发生现场参与救助的社里村村支书陈培林还记得当天的情形:“看他那急切的样子,我还以为车中有他的亲戚呢。”“这个小伙子是个好人哪!为别人着想,为咱老百姓着想!”
万年县委书记姜松阳说:曹建华身上体现了社会主义荣辱观的本质要求。
曹建华所在单位政委张玉华上校并没有感到惊奇。他知道,曹建华在服役期间,曾两次荣立三等功、11次被评为优秀士兵,这个万年人民的好儿子正是在自己的战斗岗位上磨炼了勇气和胆识,使得他在人民群众面临危难的关头,处事不惊,勇不退缩。而像曹建华这样的举动在部队并不鲜见。
军人自有英雄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