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别重逢,又是在丈夫“换脸”的特殊情况下,作为妻子的胡石花心中难免有许多话要对丈夫李国兴说。在兰坪县一家宾馆重温旧梦之后,趁李国兴不在“家”的时候,记者带着千心万苦找来的一位傈僳语翻译,和李国兴的妻子和一双儿女促膝畅谈一个多小时,从中意外了解到许多鲜为人知的私密故事,以及广大读者普遍关心的生活现实问题。
“没有那张脸也能认出我丈夫”
共同生活了十几年的熟悉面孔,刹那间变成了一个从未面对过的陌生面孔,包括西京医院的陪同医护人员在内的所有人,都担心妻子第一眼看到这个生面孔难以辨认,甚至无法接受“换脸”的事实。可当时亲人相见现场上演的却是一场夫妻相拥哭泣的感人场景。
对此,胡石花通过翻译告诉记者:我们夫妻共同生活已经十多年了,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包括从丈夫身上散发出的特殊气息,以及身体的每一个特殊部位都非常熟悉,即便是完全没有了那张脸,我也能认出自己朝思暮想的丈夫。更何况现在又有了一张比以前漂亮许多的新面孔,因为我们夫妻感情始终很好,不可能因丈夫的“脸”变了就显得生疏了,夫妻双方的心只要在一起,再大的难关我们也能渡过去。
“在我心中李国兴是最好的丈夫”
谁也不会想到,看似五大三粗、憨厚无比的李国兴,在妻子胡石花眼中却是难得的好丈夫、好父亲。在李国兴不在家中的日子里,妻子特别想丈夫的时候,每每都将思绪锁定过去夫妻共同生活的朝朝暮暮。
妻子胡石花昨日告诉记者,丈夫看似五大三粗有点傻,但心地特别善良,尤其对自己的妻子和一双儿女,更是关爱、呵护有加。结婚十几年来,李国兴从来没有打骂过妻子和儿女,家中的重担都是由他来挑。就是因为他太顾这个家的缘故,两年前的一天,当他发现一头黑熊正在袭击他家的牛,硬是拼上性命和凶残的黑熊搏斗保护牛,以致被毁掉了半个脸。要是他当时不那么拼命的话,也不至于弄成现在的样子。平时在家中,李国兴也是家里家外的活抢着干,从来没有过怨言,在她心中满藏着感激甚至是感恩的情怀。所以,当丈夫受伤后,每每看到那张伤脸和他痛苦的样子,她感到很痛心,苦于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只有着急落泪的份儿。
“团聚第一夜我感觉无比幸福”
7月31日,在西京医院的特意安排下,李国兴和妻子团聚在兰坪县的三江宾馆,对这对常年深居在深山野林中的夫妻来说,这种团圆是他们想也不敢想的事。所以当记者问及“团聚第一夜”的感受时,妻子胡石花红着脸说了句“无比幸福”,其真情流露的可爱神态,逗得记者和在座的翻译笑个不停。
32岁的胡石花告诉记者,当晚,她和丈夫说了很多话,说的最多的还是家中以后的安排。因为西京医院整形外科的主任郭树忠希望李国兴能留在西安工作,对这一安排,夫妻两人讨论一晚上下的结论是“不可以”。原因是,妻子和丈夫都不忍心离开熟悉的故土,更重要的是家中的牛羊没人照顾,再说,在西安也不能呆一辈子,以后要是再回来,家中长年无人居住,显得过于冷清,让人无法接受这一残酷事实。
“第一眼看见‘换脸’照片就喜欢上他了”
李国兴的妻子胡石花告诉记者,早在丈夫“换脸”手术后不长时间,西京医院曾托李国兴的侄子乔秀荣给家中捎来一张换脸后的照片。很奇怪,看到这张照片的第一感觉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陌生,相反,第一眼就喜欢上照片上的那个“陌生人”,而且这种感觉很强烈。
因为之前已经有了这种虚幻的“感情”基础,所以当妻子初次看到“换脸”后的丈夫时,眼前的丈夫帅气程度俨然一个城市人。人胖了也更精神了,皮肤白了许多,新换的脸蛋子越看越漂亮。用胡石花的话说:“当时我真是太激动太高兴了!所以就不顾一切扑向丈夫,现在想起来还感觉难为情!”
期间,记者也就相关情况采访了李国兴正在上小学四年级的儿子和三年级的女儿,他们都表示凭感觉第一眼就能认出“换脸”后的爸爸。而且都说爸爸现在的样子很漂亮,他们喜欢。特派云南记者李海涛李亚军
面对乡亲李国兴三哭
和妻子儿女团圆的梦想如愿实现了,按理李国兴应该满足了,但事实并非如此,和家人“幸福”之后,又闹着非回一趟老家———啦井镇新建村见见家乡的父老乡亲不可。无奈,原本打算31日就返程的陪同医生只好答应他的请求。昨日经过几个小时的乘车和徒步跋涉,李国兴终于在离家4个多月后见到了白天黑夜都想见的家乡人。32户100多口人家的偏僻深山小村,伴随着中国“换脸”“第一人”和“救命恩人”的到来,整个村子瞬间炸开了锅,哭声一片,惹得李国兴三次号啕大哭。
激动而哭
乡亲用“心”关爱惹哭李国兴
昨日下午2点左右,李国兴在医护人员和媒体记者的陪同下踏进他日思夜盼的家乡。可能是环境熟悉的缘故,自从步入家乡的土地,李国兴就显得格外的亢奋,连续徒步行走了近1小时的山路,可他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疲劳。
当听说换脸后重获新生的李国兴回来了,32户100多口人家的偏僻深山小村瞬间炸开了锅,老人小孩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呼啦全跑了过来,用傈僳族独特的方式关爱着自己的同胞,感谢着给族人带来新生活的“救命恩人”。李国兴80多岁的大伯,当看到李国兴带着一副新“面孔”健康归来时,全然没有老年人的衰老样子,一步抢了上去,用粗糙的双手一遍一遍抚摸着侄子的“新脸蛋”,哭声不止。可能是太激动的缘故,期间,老人家一时间真不知道该感谢谁了,于是见人就鞠躬,其情其意让在场的人无不为之动容流泪。而此时的李国兴情绪更是完全失控,紧紧拉住大伯的手意外地放声大哭起来。刹那间,感人的场景让全村的大大小小也跟着哭起来。
就在李国兴对着大伯大哭不止时,从相聚的人群中瞬间又冲出来三位老太太,颤抖着各自的双手,不停地抚摸着李国兴的脸蛋,用难懂的方言哽咽着表达着自己的感情。
感恩而哭
双手捧饭谢“恩人”痛哭失声
激动人心的“哭亲”场景过去后,好客的傈僳族人全村行动,开始用自己独有的迎客和感恩方式表达自己族人的感情:有鸡的杀鸡,有羊的宰羊,全村人几乎把家中的老底都抖露出来,来招待来自异乡的“救命恩人”。
由于山中小村条件有限,族人待客的“食堂”便临时选在村中比较体面的小学校的教室。一块木板当饭桌,大地当板凳,数十人挤在一起吃了起来。期间,带有感恩之心的李国兴几次不顾医生的阻拦,硬是跑到别处背来自制的白酒让客人喝个够。饭桌上,所有人中,记者发现就数李国兴繁忙了,一会儿给这个添饭,一会儿又给那个人夹菜。在李国兴的热情招待下,饭量本来就不大的郭树忠主任已经吃了不少了,再吃就有可能撑坏肚子,而李国兴却全然不顾这些,还是不停地给他盛饭夹菜。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一口一口吃着自己的家乡饭,回想连续几个月所经历的一切感人事,李国兴手捧饭碗再次放声大哭。
伤心而哭
不忍离别“叔嫂”相拥号啕大哭
乡亲见过了,客人也招待过了,最伤心的时刻到了———李国兴要和乡亲再见了。即将再见时,早早得知李国兴就要返回西安的大伯,自己一个人偷偷躲在一边伤心得大哭不止。
相聚几小时后,李国兴含泪踏上往返的道路。步子尚没有迈出,就被自己的三个嫂子强行拦住去路,大哭着拉住李国兴胳膊硬是不让走,最后三人干脆抱住了李国兴的脖子,四人相拥号啕大哭,其情其景再次感动所有人,大家受其感染也都难受的抹起眼泪,村中父老乡亲更是失声痛哭。最后,要不是村中一位老者出面劝阻,这种难舍难分的场面真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几分钟后,在村中响起的送别悲伤音乐声中,李国兴哭着踏上来时的路。特派云南记者李海涛李亚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