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人治村是富裕农村一个共同的特征,这可以从许多著名富裕村的发展轨迹中得到佐证
但是,“能人效应”并不是万能的。一旦“能人效应”转化为盲目的个人崇拜,即可能使“能人效应”的负面被放大
近日,南京大学一份关于新农村的调查报告上了各大新闻网站首页。 该调查报告以鲁、陕、冀、豫、粤、苏、津等地的20个行政村为对象,详细分析了当今农村经济的发展状况。调查结果显示:我国乡村的社会分层之清晰,并不亚于城乡分化。“中国农村分化为‘三个世界’,人均年收入相差12倍”成为媒体关注的焦点。
其实,“中国农村社会分化为‘三个世界’”这一结论并不是新鲜报道,农村社会的贫富差距从东、中、西部悬殊的经济发展现实早可见一斑。笔者感兴趣的是,调查者在对农村“三种世界”调查过程中发现的种种细节。比如,富裕村庄的村民对村干部近乎个人崇拜的敬重。调查者发现,“很多农民都说,他们需要一个能带领大家致富的村干部,哪怕这个村干部独断专行”。
能人治村是富裕农村一个共同特征。改革开放以来,的确有不少村庄在一批有市场经济头脑、敢闯敢干的村干部带领下,趟出了一条富裕路,这可以从许多著名富裕村的发展轨迹中得到佐证。
在不同的社会经济发展阶段,乡村“能人”有着不同的社会定义。上世纪80年代,乡镇经济刚起步,乡村“能人”是指那些头脑灵活,肯吃苦,为乡镇企业发展历千辛万苦、跑千山万水、说千言万语,勤于开拓市场的人。到了90年代,招商引资热潮涌动,乡村“能人”的能力则主要体现在如何引进投资,如何使农业用地盘整为工业开发区。进入21世纪,除了继续工业化道路之外,引导乡村迅速致富的“能人”们显然还要学会资本运作,让土地这一村民集体最富含金量的资本,如何在房地产浪潮中升值。
“能人效应”的出现是农村经济发展的历史必然选择,在没有资金、资源短缺的乡村,能人能带来资金,能人即是资源。可以肯定,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在经济相对落后地区,乡村的“能人效应”对乡村经济发展仍然起着很大的作用。
但是,“能人效应”并非万能。当越来越多的村民将自身的幸福生活维系在少数的乡村“精英”上时,当地方政府对大学生“村官”寄予厚望时,我们有必要思考乡村“能人效应”究竟能走多远。
进入21世纪,农村工业化已经不是靠建几幢厂房、引进几条流水线、外出跑供销的方式就可以发展起来的,它必须融入全国宏观经济,甚至全球化经济浪潮中去。在这样的背景之下,农村经济要发展,就必须在政策、体制、资金投入等各方面作宏观考量。比如,农村在工业化过程中对土地资源的可持续利用,对环境保护的坚守等等,而这些不是一两个能人能够做到的。
“能人效应”的局限还在于,一旦“能人效应”转化为盲目的个人崇拜,即可能使“能人效应”的负面被放大。
这不仅仅指因为缺乏监督和约束,能人做出了损公肥私的事情。因为对富裕的饥渴,乡民们的宽容并不止于能人们的“独断专行”,对能领着大伙致富的领头人,村民们不在乎他是否急功近利,甚至不在乎他是否违法乱纪。北京市附近某村,为了发展经济,违法转让土地建设高尔夫球场,村支书因此被惩处。当该村支书回村后,却旋即高票坐回他的村支书岗位。可见即便是集体的眼光,有时也会短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