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红 华裔女记者震惊英国
若有新闻从业者告诉我们,他是中立的,他一定是在说谎。美英侵略伊拉克时,那些“中立”的英国媒体,全都是主战的。我认为,新闻从业者必有社会立场,而一个好的新闻从业者必有社会责任感
白晓红
1968年生于台北。1991年辅仁大学毕业后,留学并定居英国。2001年正式进入英国主流报纸《卫报》,报道劳工、移民、少数民族社区等问题。同时也为《声音》杂志(Voice)做专题报导,并担任英国《女性主义评论》(Feminist Review)的编辑。 其父白秀雄先生过去担任过台北市副市长职务。
■实习记者 赵瑞华
“你不经历他们的生活,怎么能真正了解他们?”这是当被问及为什么决定以匿名亲身体验的方式进行采访时,白晓红的回答。
将白晓红拉入我们视野中的,是她在本刊发表的《中国偷渡客泣血英伦》。为了这组报道,她匿名深入到中国偷渡客中,与他们共同工作和生活11天。在此之前,她曾花费三年左右的时间,进行了250多项访问(并经常短期与受访者居住),写成一本名为《隐形生产线》的书,以记录英国非法劳工的劳动和生活现状。
我的大学4年,
就是参与学运的4年
虽然出身于台湾国民党官员家庭,但白晓红似乎从小就对国民党统治下的台湾有诸多不满。上初中时,她因反感学校军事化的制度而写文章到当地电台,结果差一点被学校退学。此后,为了顺利地从初中毕业,白晓红不得不有所收敛。然而上了高中没多久,她又“原形毕露”,成了学校有名的“问题学生”,经常因为拒绝向蒋介石铜像敬礼之类的事而被教官罚站。而且她还严重偏科,她喜欢的科目,比如英语,经常拿第一名,并代表学校参加语言竞赛,不喜欢的科目,却是碰也不碰。1987年,白晓红考入台湾辅仁大学,学习西班牙文学。相对于中学而言,大学有更加自由、开放的氛围,使白晓红终于有机会“明目张胆” 地以自己的行动表达她对现实社会的不满。“我的大学4年,就是参与学运的4年。”
“1980年代中期,是当时台湾学生运动的初期,那时的学运多以校园的议题为主,如台大发起的学生主权运动。在辅大(辅仁大学),‘军事教育退出校园’、‘校园自治’一直是这个时期的诉求。到了1986年后,台湾学生运动已与本土社会运动(比如环保运动)结合在一起,它的诉求也就反映了整个台湾民间社会对执政者的要求。这个时期,学生运动更直接地把矛头指向国民党当局,要求民主化和‘国会’改造。记得在1987-1988年期间,几乎每周都有街头活动——多在政府行政部门前,或有象征性的地点,如中正纪念堂,我和同学们四处散发传单,在校门口召集学生参与。我是个活跃的参与和宣传者,但不是领导。
“令我最记忆犹新的一次学运,是1990年3月开始的‘野百合运动’。它是在中正纪念堂广场上开始的,各校学生聚集,占领‘中正庙’——学生这么称呼中正纪念堂——一个多月。那是台湾学生对老人政治和军人‘组阁’( 郝柏村被任命为‘行政院长’) 最激烈反抗的表现。参与的学生同时在学校里呼吁同学罢课,去占领中正纪念堂。我记得当时的广场气氛,似乎每个人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这是台湾学运发展的最高潮,它使学生成为全民的代言者,这可从每天到广场上送茶水的热情大众那里看出。国民党政府在这种无可抵挡的全民压力下,不得不允诺召开国事‘会议’,学运因此收场。‘国事会议’成为1990年代台湾‘宪政改革’的开始。”
在白晓红的骨子里,有一种强烈的追求自由和对现实的反叛精神。国民党统治下的保守、压抑的台湾,显然与她的精神诉求格格不入,“台湾的天空,令我感到窒息! 从小到大,你必须循着社会为你既定的模型塑造自己的未来,没有个人自由创造的空间,没有他途可寻。对一个年轻人来说,这是非常痛苦的。我一直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总之,离开台湾,到国外寻找自己的空间,是我的愿望!”
1991年,白晓红大学毕业后来到英国。一开始她在英国威尔士大学学习文化批判理论。这期间,她结识了一些社会主义组织,并在两年多里定期参与他们的活动,这让她逐渐认识了英国社会。之后,她为台湾的出版社介绍新书,承担翻译及撰写导读的工作。2001年,她再次返回学校学习。这次,她选择了英国威斯敏斯特大学新闻系。同年,在一位教授的推荐下,她进入英国主流报纸《卫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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