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6年8月4日，重庆日报报业集团党委书记、总裁陈夷茁在参加第三届中国报业竞争力年会时，接受搜狐专访。
主持人：这两天开会有一些人对报纸的未来有点悲观，您怎么看这件事情？
陈夷茁(重庆日报报业集团党委书记、总裁)：有些人就比较乐观，不是说乐观，至少充满信心。
主持人：您属于哪一种，是悲观的还是乐观的，对于纸质的报纸而言？
陈夷茁：我这个人比较现实，关键是对于一些问题的看法，我觉得首先是一种思想方法。 你说报纸是个什么东西呢？它是一种传媒，传媒从本质上来讲就是利用一种载体来表达一种思想、一种信息，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信息。其实只要有人类社会存在，传媒这个内容的东西是永恒的，不过就是随着技术的发展它的表现形式有所不同而已。
主持人：我们今天讨论的就是这个话题。
陈夷茁：对，就是表现形式的不同。人类社会发展到今天，应该说是进入了一个崭新的时代，这个崭新的时代是以技术的进步为标志的，所以这种技术进步带来的这种影响产生的对整个社会生产、生活方式的改变，应该说也是很明显的，所以我在想我们是做内容产业的，从本质来讲做传媒就是做内容产业的，所以无非就是你跟随着这个时代的进步、社会的发展、技术的发展采用更加适合这个社会的一种方式来传播自己的内容，仅此而已。
主持人：我们把这个问题简单化一下，你相信纸质的报纸会在几十年内消亡的说法吗？
陈夷茁：一般来说我觉得这种观点太悲观了一点，因为纸质媒体有它的特点，网络媒体有它的特点，大家都做了很多的分析。在适应人们的生活当中，应该说纸媒体的有一些特点是不容易被取代的。
主持人：就是一定要有需求，但是有需求不一定有市场，因为报纸是有成本的，有一天广告收益支付不了成本的话，即使社会有需求。
陈夷茁：如果从发展前景看你可以作出这样的预测，但是实际什么叫报纸？你说纸媒体的报纸，仅仅就报纸来讲，我认为现在就存在这种可能，当然一段时间以后，有人预言是2046年的某一天，有人预言是50年以后，但是我宁肯相信她会存在。因为不说别的就说中国，如果仅仅是用几十年的时间来判断它的生存与否，我觉得稍微悲观了一点，因为这个社会生产力层次非常分明，二元结构，东西差距、城乡差距都是很大的。所以我是觉得生产力的多元化导致了产品的多元化，甚至有的时候这种习惯势力也是很强大的，比如中国DVD机的生产很普及，所以大家都看DVD9了，可是在欧洲这个生产力水平比中国更发达的地区，现在很多消费者还在使用磁带，还在看磁带机。
主持人：我们没有看磁带机那个传统。
陈夷茁：对，我们很快的越过了这个阶段。再比如说网络游戏，中国由于著作权、知识产权的保护问题，因为我们这个环境没有形成，所以我们就利用网络游戏这个载体能够使售卖和播出连为一体，因此它就能够很好的解决盗版的问题，但是在日本，使用更多的却是单机的游戏机，所以我是觉得这些事情应该看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一个非常丰富的、非常多样性的一个世界，所以什么事情要完全的求同我觉得是不太可能的。
主持人：我们先抛开今天谈论的比较多的，也是比较务虚的话题。
陈夷茁：我觉得首先应该是一种思想方法，然后再回到现实中来。
主持人：我们回到现实中来，回到重庆现实中的报业大战。首先，您认为您所在的都市报已经饱和了吗？为什么？
陈夷茁：作为重庆来讲，现在我们的千人报纸的拥有量高于全国的平均水平，但是低于京津沪、广东这些发达地区。重庆人口也不少，现在有3100万人，但是我们的都市报主要是在大城市主城区，但实际上重庆虽是一个直辖市的行政设置，但是它却是一个省的概念，有82300平方公里，3100万人口，城乡二元化的结构特征非常的突出。因此在重庆市的发展格局里头将来要通过大城市、中等城市，还有小城市，就是以县城，甚至还有乡镇，这样四个层次组成的一个城市群落。所以城市化率现在是40%多，我们未来规划到2020年的时候要达到60%多，在这个当中城市人口还要急剧的增长。
主持人：你觉得可能现在已经满了，但是随着社会的发展可能还会不断产生新的阅读人群？
陈夷茁：对。现在我们千人拥有报纸的量也只有136，好象上次统计的是这样，高于全国计划平均的千人90份。但是比北京、上海千人拥有260份这样的水平还差得太远。所以应该说这个饱和是随着经济的发展、社会的进步也是一个上升的，这个数字也不是一成不变的。现在是不是饱和呢？我觉得也有一个我们自己办报水平的提升，还有我们发行进一步的改进，也有这些问题在。
主持人：下面一个问题，同城媒体，尤其是同城都市报大战的问题，从原来的广州到北京、南京，去年大家都觉得报纸出现一片悲观气氛的时候，这种报业战在重庆出现，你怎么样来看重庆媒体间的，在外人看来刀光剑影的竞争？
陈夷茁：其实重庆这个竞争已经反映了今天上午有的同志的观点，就是现在的竞争已经不是单个报纸之间的竞争，应该是本地的报业集团跟某一个外地的报业集团的竞争。
主持人：您上升为一个本地和外地的竞争？
陈荑茁：对，因为作为一个单独的报纸已经没有实力了，经营不下去了，可是当有了这样一个外地的集团进入以后，他可以拿出上亿的资金转移到这个市场上支撑。
主持人：你们觉得这种竞争是不公平的？
陈夷茁：我们认为这样的竞争至少应该规范，所谓规范就是发行也好、广告也好不要采取一种非市场的手段，要采取一种符合市场发展规律的手段，这个城市的管理是比较规范的，曾经内部一度出现过这种不规范的竞争，导致整个行业从头一年全行业的盈利，到第二年出现全行业的亏损。
主持人：是什么样的竞争导致了全行业的亏损？
陈夷茁：就是依靠价格竞争。
主持人：价格大概是什么样的形式？
陈夷茁：比如说报纸的发行价格下降到0.15元一份，比如在征订的时候实行送礼，另外在广告上面用低折扣这样的一些手段，所以造成全行业亏损。但是当我们一旦规范了，利用行业的自律，大家都认识到这种行为实际上是一种不利于整个行业发展的恶性竞争，因此进行一种行业的规范以后，特别是从行业自律的角度进行规范以后，我们又恢复了全行业的盈利。但是正如你们所说，从前年开始外地媒体进入这个市场，他就在价格、在征订发行政策、在广告政策上进行大幅度低价倾销不符合市场规律的竞争。
主持人：搅局。
陈夷茁：用你的话说是搅局，这样的情况下造成各方大幅度的成本上升，利润率大幅度的下降，所以我认为至少应该规范。
主持人：你们是如何进行规范的？
陈夷茁：国家新闻出版总署批准的异地办报大概是4份，其他地方
的异地办报应该说是不符合现在新闻出版总署的管理政策的。
主持人：你认为这个报纸是不符合新闻出版署的？
陈夷茁：我不直接指这个事情，我就说现在新闻出版总署批准的只有4份，它不在这4份之中，它只属于经营上的合作，而不应该是办报。健康有序的竞争对整个行业的发展有利的。
主持人：你们大概用什么样的方式？
陈夷茁：我们忌讳的是恶性竞争的手段。
主持人：你认为包括同城的这几家媒体都觉得这样一个外来者采取了用主持人的话是搅局，您认为政府需要对这种形式的竞争进行规范吗？
陈夷茁：我们的报业属于审批制，它跟国外的注册登记制是不一样的，之所以实行审批制的管理，跟我们国家的意识形态的特点分不开。报业最重要的摆在第一位的是舆论导向、新闻宣传的功能，其次才是讲经济效益，两个效益不能统一的时候要以舆论导向摆在第一位，这是我们报业的一个特性。作为这样一种特殊性的规定，所以它必然应该接受党和政府的领导和规范，这是我们国家报业的特点决定的。
主持人：就是说对这种价格大战、促销大战，今天上午就有一位云南的老总是这么回答的，他就说价格战是属于市场行为？
陈夷茁：如果认为它是一种市场行为的话，经济发展有很多这方面的实例，比方说重庆就有，重庆是一个汽车和摩托车生产集中的一个城市，汽车、摩托车是支柱产业。重庆的摩托车由于恶性竞争价格大战，用我们力帆的老总尹明善的话说已经到了“论斤卖”，这个行业怎么技术创新，他没有资金实力，这就是很好的说明。
实际上由于分灶吃饭的体制，使得我们很多行业的发展只要是盈利的、赚钱的大家就一哄而上，造成了我们资源极大的浪费。
主持人：您认为政府需要这个制度吗，价格大战、招商大战、广告折扣大战、送礼大战，这样的形式进行一定的规范？
陈夷茁：对，如果已经严重的低于他的成本…
主持人：但现在所有报纸的发行价好象都是低于成本的？
陈夷茁：但是你的含金量已经到了打一送一、打一送二，如果打一送二就是到了三折，恐怕你的成本就不是来自于自身能够回收的了，一定是靠外部资金的输入了。
主持人：对于同城的都市报而言，我们也不讳言，因为现在几乎所有的都市报办报的风格大致相同，版式基本一致，目标读者定位也差不多，只不过在说词上可能有一些区别，最后大家归根结底叫主流人群。我不知道在重庆这么竞争激烈的一个地方，我们有什么样的渠道来摆脱这种大家同抢一锅饭这样的形式，而且尤其是刚才您说到的重庆是一个城乡二元化、生产力结构非常不均衡的背景的情况下。
陈夷茁：其实在这点上我们已经在做很多尝试和探索，第一，我们集团内部有三张日报的都市报，晚报、晨报、商报，我们在定位上在特色上已经开始体现出一些差异。晨报因为上市的时间最早，针对的目标读者又是上班族，比较年轻，所以我们现在强调的是信息量更大一些、更完整一些。我们的晚报出来的时间稍微晚一两个小时，我们强调文化含量要更多一些。
主持人：更重副刊。
陈夷茁：不光是更重副刊，就包括社会版，比如社区新闻版，我们开发了新闻故事，每天一个新闻故事，全部反映的都是普通老百姓的喜怒哀乐，褒扬他们的真善美，反映他们的疾苦，对弱势群体进行一些更多的人文关怀，比如这就是一种探索。我们的商报财经新闻就做得更好一些，但是都没有脱离都市报的定位。
主持人：这三家报纸之间有没有竞争？
陈夷茁：有竞争。
主持人：激烈吗，还是在你们控制之中？
陈夷茁：在我们内部的调控下应该说还是走的比较好的，现在这三份报纸在重庆的都市报里头名列前茅。我们想随着新闻核心竞争力有意识的去打造和提升，那么这三张报纸在风格上、在特色上会更加明显。
主持人：会吸引不同的读者进去。
陈夷茁：对。
主持人：下面还要回到今天讨论很多的话题，您认为互联网给报纸或者说给您所在的城市报纸未来的发展带来了什么样的影响？
陈夷茁：互联网的影响在这里就不再多说，因为大家都很清楚。
主持人：你觉得挖掘了您所在城市的主流人群吗？
陈夷茁：现在来看我觉得好象还有一定的差距，因为它更多的是适应了年轻人、青少年，另外，也有少部分的知识白领。
主持人：这是上网人群很多的。
陈夷茁：我觉得随着他们的年龄增大、随着他们的成熟，他们会更加追求一种公信力、权威性。
主持人：你觉得他们喜欢上网的这些人在年龄长大以后会逐渐的转到看报纸？
陈夷茁：我不下这个定论，但是随着成熟度的增加更多的要追求一种公信力、追求一种权威性，这个是跟他的职业生涯、跟他在社会上的打拼分不开的。现在上网有很多是休闲的，还有的是一种倾诉，有的甚至是一种发泄，需要有这么一个场合，但是报纸发挥的不是这个作用。
主持人：报纸发挥的什么作用？
陈夷茁：给他更多权威性的消息。
主持人：谈到另外一个很敏感的问题，都市报刚刚出现的时候是比较活的，完全不同于党报，但是发展到最近几年其实很多普通的读者包括老百姓对都市报是有一些意见的，就觉得过于低俗，经常捕风捉影的报道，包括暴利、血腥单方面的追求，从而丧失了一个公信力，而这种公信力会逐渐波及到所有的都市报。
陈夷茁：你要看到都市报正在觉醒，以前我们说都市报更多的是靠红色，就是暴利，黄色，就是打擦边球，灰色，就是一种悲观。但是现在的都市报我认为都在思考一个问题，就是感觉到这样是会越来越离开主流人群，要脱离主流人群。
主持人：在都市报开始反思的时候为什么很多读者正是在这个时候感觉到这种意向呢？
陈夷茁：就是这半年重庆的都市报就发生了很深刻的变化，就像我刚刚列举的晚报，社区新闻不是靠负面消息来打天下的，现在更多的体现是如何去关注人的一种情感的需求，关注弱势群体的需求，去褒扬人性的真善美，在这些方面恰好是最能打动读者的，比如说言论是一种深度的东西，而现在我们很多的栏目都有自己的言论，代表了报纸的一面旗帜，就是代表了报纸的思想性在里面，像这些都在改变。
主持人：您认为都市报整体的形象会随着一些都市报的努力有所改观？
陈夷茁：我认为这个是必然趋势，现在包括重庆在整个经济社会发展的一些重大事项，我们的都市报都是在全程的反映、全程的报道，重庆正在加大对三峡库区产业空虚化和移民的就业问题，我们重庆晨报就派出了五支小分队，深入到库区，专门实地深入调查采访，发掘库区的创业人物，已经发了三十多个人了，每天一个人物，这个一直要坚持下去，到今年年底半年的时间准备描述一百个人物。
主持人：等于说您觉得比如集团旗下的报纸就会转换到既有以前这种都市报具有的鲜活，另外又由原来党报具有的公信力。
陈夷茁：应该说党报更多针对的是我们的机关干部、公务员、各界精英，都市报最大的特点是有一大批普通老百姓的读者。我们都市报在关注这样一些重大题材的时候有一个切入点，而它的切入点就是紧紧贴近的是老百姓的需求在考虑。比如说重庆现在在讨论民营经济怎么进一步做强做大，我们现在就有一支小分队出去了，专门到浙江省了解浙江，他们没有资源，为什么浙江省在短短的十多年里头可以成为全国最富的省份之一，我们的都市报就去寻找这样的答案。而这些都是老百姓在寻求自己能够进一步实现全面小康、进一步能够富裕，生活的更好，他也关注这样的答案。我想我们的都市报同样的关注重大题材，但是它是讲给老百姓听的，它用的就是老百姓的语言、老百姓的视野，老百姓的关心度结合起来。这半年在重庆发生的这些变化很明显，但是这不光是重庆，我们重庆晨报的总编唐林先生，专门在北京转了一圈，他回来也跟我谈了这个感受，在北京也感觉到了都市报现在正在思考的问题，就是怎么样在正面报道重大题材上面要可读性，怎么样真正的赢回主流人群。
主持人：我们再回到互联网，我不知道您怎么来看待报纸和互联网商业网站，比如搜狐这种网站，既有合作又有竞争的关系？而且去年十月份的中国都市报总编辑年会上有一个《南京宣言》，我不知道您对这个事情有什么看法？
陈夷茁：我赞成《南京宣言》的观点，为什么呢？加入WTO中国谈的最久的一个问题就是知识产权的保护，WTO，以前叫关贸总协定，为什么改成了世贸组织呢？那就是世界发达的国家，特别是像美国这样的国家，他在发展中就感觉到有一个问题，他作为一个科技发展最快的国家，掌握了高新技术的专利权，但是在贸易中是逆差国，美国政府根据国会的要求进行研究以后，就提出来了世界贸易的秩序应该有三个支柱，除了商品贸易的协定以外还应该有服务业的协定，与商品和服务业的协定相关联的产权贸易的协定，所以这就是世界贸易组织的三个主要的支柱。作为互联网来说本身不是做内容的，是做传播渠道的，做传播渠道内容有一个来源，内容主要是来源于平面媒体，平面媒体为了采集这些内容，他们花费了大量的成本，但是在这种交易当中是不平等的，所以我觉得《南京宣言》的初衷和目的我是赞成的。
主持人：但是有人说这个联盟好像很难结成？
陈夷茁：这个联盟结成有技术上、操作上的难度，所以在发展中要有一种主动的做法，新技术决不是网络媒体所独享的，我认为一种积极的态度就是，平面媒体主动的运用这种新技术。
主持人：您这个运用新技术大概是什么意思？
陈夷茁：比如今天上海解放日报谈到的他们的四个I，有电子报纸，有电子杂志，有公众视频，还有手机报，在这种情况下我觉得这就是一种主动的运用，我一开始就说到了我们是做内容的，做内容用什么载体这是手段的运用，形式是为内容服务的，用何种形式取决于我们的读者受众的需求，取决于社会的发展，这不是问题的实质，实质是内容，形式为内容服务。
主持人：您有一天也会有像您比较认同解放日报的思路。
陈夷茁：对，而且现在我们网站也做的很好，正在发展。
主持人：像您的报业网站能处于什么样的地位呢，因为有很多网站基本上是充当了电子版这样的形态？
陈夷茁：区域性的网站已经进入一个网站发展新的阶段，因为它能够更紧密的跟区域性的老百姓的经济生活、日常生活紧密联系起来，所以我们对区域性网站的发展感觉到这个东西不是现在专业网站独享的，我们也可以把它作为一个链条的延伸，在新闻为主的前提下我们也可以做其他的增值服务。
主持人：您的意见觉得网站应该还是一个报纸产品的延伸？
陈夷茁：对，它是个手段，然后从内容供应商可以延伸到增值服务商去。
主持人：我前两天跟林江副司长在谈他就谈到一个观点，他说为什么当有报网的时候你们搜狐还不知道在哪里，但是到现在没有成功的报网。他说的一个原因是，你是在按照做报纸的方式做互联网，最后你把互联网当做一个报纸生产产品的出口另外一种形式，他所理解的将来未来化的报纸就是以互联网的方式生产新闻，报纸只是其中的产品线之一。我不知道您对这个事情是什么样的评价？
陈夷茁：对这个观点我觉得有它的合理性，但是我现在谈我的观点，我是站在平面媒体的角度想问题，所以我想第一，我是把它作为我的一种技术手段，作为更新的一种技术形式为我服务。第二，就网站本身来说我也可以做，我赞成南方传媒集团的做法，我的目的是要成为一个传媒集团。
我做过新闻出版局长，我管过书、报、刊、电子、音像各种传媒，现在投身到做报纸上来，我觉得实际上世界上大的传媒集团都不光做报纸，都是一个综合性的传媒集团，今天总署提出来的十一五发展规划已经提出来了，要找一些集团做试点。
主持人：对，今天我采访的几个人都说了这个内容，说没有一个大的传媒集团只做报纸的。
陈夷茁：对，这是我们的管理体制形成的，而且这种界限我相信会随着整个传媒的发展而会逐渐边缘模糊了，那个时候考验的就是你做内容的能力有多强，你能形成自己多少的品牌，你可以让你的内容在不同的介质中去浮动，这是考验你的能力。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悲观，我只是觉得有紧迫感、有危机感。因为从这样一个想法到这样一个目标的实现，这是需要非常艰苦的努力的，而且除了资金的问题我觉得更重要的是人才的积聚、人才的准备，我们现在太缺乏人才了。
主持人：这就是我下面要问的问题，人才。也是一个很尖锐的问题，因为我本人是从传统媒体出来的，我有很多同事也是传统媒体出来的，大家普遍的包括我的很多领导都对报社的薪酬体系感到非常的悲观，因为计件工资制，入行十年跟入行一年是一样的，原来的报社从业人员的选择是从A报社到B报社到C报社，A报社是计件工资，B报社一样是计件公司，C报社还是计件公司，现在有了一种新的选择，就是我可以不在ABC报社里面选择，我不知道您是怎么来看待计件工资制，包括编辑、记者，基本上全国盛行了从有都市报开始到现在，基本上是所有报社都在实行的薪酬体系，您认为这种薪酬体系能够吸引人才吗，或者说您认为这种薪酬体系有没有可以改善的可能，或者您这边有没有改善的意愿？
陈夷茁：我们现在正在进行体制改革，文化体制改革对平面媒体发展带有关键性的问题，因为它的作用就是要解决一种体制和机制上面的不合理、弊端，来调动人的积极性，机制创新主要是以分配、用人、用工这三项制度的改革为主的。分配制度我们正在打破的是不同的用工身份所造成的不同的分配制度，就是说同工不同酬是因为身份的不同，这已经是非常落后的，这个改革已经走在全国各行各业改革的后面，可以说是非常紧迫的，收到了比较好的成效。
第二，我们要提倡一种允许拔尖人才能够冒出来，更好的生存和发展的这样一种企业文化和企业环境，比如说我们今年上半年出台了一个首席记者、首席摄影、首席编辑、首席评论员制度，收入是相配套的。
另外，我们每天都要评好稿，评优秀稿子，每个月要评明星记者，每年要评首席记者，都跟收益挂钩，这些都是改革的措施，这个改革还会深入进行。
主持人：等于还会继续？
陈夷茁：对。
主持人：还有一些问题，媒体跟企业关系的，说实话现在基本上都市报发行都是不挣钱的，基本上是靠跟广告来做，就是说您重视媒体跟企业之间的关系吗？
陈夷茁：西方国家有一个铁的三角定律，那就是要处理好跟政府、读者和广告客户之间的关系，哪一个角破坏了都失去了平衡，就会跨下来。市场经济要求我们必须要自负盈亏，要做好企业的两次售卖，特别是第二次售卖，所以处理好跟广告客户的关系是任何一个报社、任何一个传媒都不能回避的问题。
主持人：但是也有一个问题，就是企业界一直认为企业在媒体面前是弱者，现实情况是这样吗？
陈夷茁：应该怎么说呢，我觉得这个说法是在一种没有竞争的条件下可能是这样的。
主持人：你掌握话语权啊。
陈夷茁：对，但是现在应该说各种新兴媒体的崛起跟平面媒体之间的竞争是很激烈的，而平面媒体自身也存在着竞争，所以我不能够随心所欲的去左右这个市场，实际上这种事情也是一种进步，应该说在这个当中怎么处理好相互的关系实际上是一种博弈。
主持人：我刚才所说的可能是一些较小的企业，另外一种就是说大客户，就是说比如报社是做内容的，一旦做内容的方针跟企业要求的方针是相悖的，比如它的负面新闻，你们会是怎么样的一种处理关系？
陈夷茁：我们要看这种事情是带有全局性的问题还是一个个别的，如果是一个个别的，我觉得下面来协调不是很好嘛，但如果是带有全局性的问题，对这个事情的监督能够产生全局性的积极的效应，作为报纸来说应该坚持的首先是党性原则。
| 
精彩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