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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雷声摄
帮别人,也是做人的一种品格。
科研这东西,从来没有百分之百。
人物小传:戴维浩,52岁,福建古田人,古田县兴华真菌研究所所长,人称“银耳王”,擅长食用菌栽培与加工。曾荣获全国食用菌行业先进生产者,省农村青年实用技术培训先进个人等称号。
他的一项创造性发明,使食用菌生产成本降低了30%,工效提高50%,产量提高30%,带来食用菌产业的革命;他研究过100多项有关食用菌行业项目,拥有18项科研成果……然而,在这个食用菌“大腕”眼中,自己从来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
做什么事,都要比别人强
记者:有人叫你“银耳王”,也有人叫你食用菌“大腕”,你怎么看这些称谓?
戴维浩:我没什么了不起,我从来就是一个农民,做了一个农民该做的事,只不过别人种地养蚕,我搞了食用菌栽培。
记者:你怎么走上这条路的?
戴维浩:从小时起就有个习惯,不管做什么事都要比别人强。高中毕业后,先是到河边抓了一阵子鱼,后来跟我哥学习栽培食用菌。边栽就边琢磨,怎么样才能比别人栽培得多、栽培得好,反正要超过别人。
记者:琢磨的效果怎样?
戴维浩:有效果,我在全国首创的“袋栽银耳”生产技术,挺受农民欢迎的。当时银耳一般采用瓶装栽培,这样做不光成本高,而且效益低、污染率高。所以,我就想,能不能用袋栽的形式改良一下。我用瓶装的培养基,按袋栽的模式栽培银耳试了试,结果还真获得成功。当时(1978年)一共卖了50多元,那可是高价了!
科研要舍得花时间和精力
记者:为什么想到要创办民营研究所?
戴维浩:办研究所主要是研发的需要,否则个人向有关部门申请科研项目很困难。有些食用菌研究投资很大,需要科技部门的经费支持。古田的民营研究所很多,全县大概有20多个,在全国也罕见。
记者:申请来的科研经费能给你多大的支持?
戴维浩:县里批的项目大概有个1万—3万元经费,市里的大概有3万—5万元,省里的10万—100万元不等。这些年来,我大概申请到了十几个研究项目,主要是菌种品种的引进栽培领域,资金总额约有几十万元。
记者:自办研究所搞科研,一定很不容易吧!
戴维浩:科研资金,自筹的占大头,累计已经投了200多万元进去。在生产设备方面投入最多,但很多投入都打了水漂。比如红菇纯苗丝与板栗树进行共生感染试验就失败了,前后搭进去2万元。还有工厂化栽培杏鲍菇项目,前后投了100万元,最后只收回来30多万元,赔得很惨。这样的事情常有,基本是投资的一半有可能会失败。
记者:面对失败,你怎么应对?
戴维浩:只能自己扛着。科研这东西,从来没有百分之百。这一点我心里有数。但我们不是国办研究机构,没有稳定的经费支持,科研这条路走得很艰辛。
记者:研发这活儿,是不是挺耗时间和精力?
戴维浩:的确如此。干科研就得舍得花时间和精力。因为,技术上的改进往往是细微的。为了控制栽培室里的温度,我率先买了空调;后来经常停电,影响空调运转,我又率先买来发电机;给墙面上贴层泡沫使室温均匀,架子板改透气竹片改善通风,这些都是技术上的革新,虽然不大,但却足以影响菌种的品质。在这些细小的方面,我花的功夫比较多。
记者:你现在拥有多少个品种?
戴维浩:现在我们有30多个品种,在全国最多。古田60%的农民从事食用菌行业,但制菌种的只有100多户,我可能算第一了。在应用上,我这个所主要在白木耳、球盖菇、猴头菇、杏鲍菇等品种上全国领先。
帮别人,也是做人的一种品格
记者:不少人说你热心肠,遇到难题,你不光会在电话中详尽说明,还会赶到菇棚现场指导。是什么促使你这么做?
戴维浩:这样的事是常有的。我毕竟学过一些技术,老百姓来请教,那是他们信任我,如果能够通过这样的帮助使他们提高效益,脱贫致富,我心里挺高兴的。
记者:作为民营研究所所长,你对栽培技术不留几手?不怕别人跟你抢市场?
戴维浩:成果一般都是开放式的,向社会公开。像上世纪80年代,我们就办了十几期白木耳栽培的培训班,学员来自全国。我也不怕竞争,因为市场很大。实际上,帮别人也是做人的一种品格。你帮人家,人家会记得你,你有困难他们也会帮你。我们的培训不仅不赚钱,还往里倒贴钱。比如有的学员家庭困难,临走时赊欠一点菌种回去,我也不好意思不给;有的甚至没有路费回家,我也会借他一点。目前,前后各类赊账已超过30万元。
记者:农民从你这里得到多大的好处?
戴维浩:农民愿意接受的是投资少、技术和原材料要求不高、见效快的技术,这是我们研究的方向。我已经帮助1200多户贫困农民脱了贫,我所在的吉巷乡永安村每年食用菌产值都在2000万元左右,全村人均收入达到4100多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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