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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裕固族姑娘在赛场上。
汽车翻过祁连山,一进甘肃省肃南裕固族自治县县城就发现,8月的小镇上张灯结彩,大红条幅从座座小楼上悬挂下来,五色的旗帜在街边飘动。“这儿一定有什么活动!”我们猜想。果然,这几天镇上正举办赛事——肃南县第五届民族民间歌手暨首届民族服饰大赛,我们赶了个巧。在肃南影剧院里,今年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的裕固族民歌,让台下的观众大饱耳福。
奶奶的裕固族民歌
24岁的安娟是一位漂亮的裕固族姑娘,喜欢唱歌。在影剧院,刚参加完民族民间歌手决赛的她,趴在观众席的椅背上和我们聊天,昏暗的灯光下,她随兴哼起《裕固族姑娘人人爱》,竟比台上手握麦克风歌手的歌声更动听。
聊天过程中,安娟一直在摆弄着复读机,好奇之下,问她里面录的什么,原来是她奶奶唱的裕固族民歌。可惜复读机声音太小,我们无法听清,安娟更换了电池,声音依然小得可怜,我们终究没能听上她奶奶的裕固族歌声。“现在会唱裕固族传统民歌的人越来越少了,而且即使会唱,也已经是60岁以上的老人。”安娟说。
预选赛的时候,安娟唱的是藏族歌。“藏族歌容易得高分,因为难度相对较大。”但在决赛时,安娟选择的是一首裕固族民歌《西至哈至》,分数虽然并不理想,但安娟并不介意。“前两年在外地打工,多唱藏族歌,因为藏族歌的听众多,那时候并没有意识到要去保护裕固族民歌,现在才渐渐有了这种意识。”安娟说。
安娟所在的明花乡被称为“歌舞之乡”,这部复读机,成了安娟的“录音棚”。她不光用它录自己的歌,还带着它去拜访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留下老人们精纯的裕固族民歌。虽然安娟在努力着,但也不时有些遗憾——随着一些老人的离去,一些美妙动听的歌声,也被永远地带走了。
用DV留住歌声
和安娟一起来剧场的还有一个女孩儿,名叫杨玛尔健,取珍珠玛瑙之意。她没有像安娟那般穿一身裕固族服装,而是无袖体恤,牛仔裤,年轻中透着时尚。
“红缨帽子头上戴……爱上个裕固族姑娘……”杨玛尔健一会儿和安娟轻声合唱,一会儿给我们讲解:“裕固族民歌‘7’音用得多一些,旋律细腻,优美。”杨玛尔健刚从西北民族大学声乐专业毕业,现在张掖四中教音乐,“以前我学歌的时候没有老师,现在经过系统地学习后,希望把裕固族民歌传唱下去。”刚毕业的时候,杨玛尔健也曾打算到外面发展。后来觉得,只有真正感受本地的文化,才能把裕固族民歌唱好,就留了下来。“我小时候就离开肃南,因此,现在想在这里多呆一段时间,多感受一些这里的生活,这是唱裕固族民歌的最基本积累,然后再出去发展。”杨玛尔健说。
此次,正逢肃南民族民间歌手大赛,一些日常难得听到的原生态民歌纷纷亮相,杨玛尔健自然不肯错过这样的机会,为录下这些歌,专程带了DV从张掖赶了过来。
为民歌建档案
在如今裕固族人的生活中,时逢年节、婚庆等重要日子,大家仍然会唱起优美的裕固族民歌,特别是当有远客来临,小辈就要在门口唱歌迎接客人下马;席间,也要一边唱歌一边敬酒——歌声不断美酒不停;客人走的时候,还要用歌声来送客人上马,一直到客人身影消失。
由于裕固族在历史发展中遗失了本民族的文字,加之一个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民族,没有固定的聚居地,不能及时地用一定的物质形式,将依靠语言来传承的裕固族文化(包括民歌)固定下来,因此随着历史的变迁,一些作品被人们遗忘,而一些保留在老人记忆中的部分,由于未能及时抢救,也已人去音渺了。
赛场上,最后一个赛段是原生态民歌,登台献艺的都是老人,肃南县裕固族文化研究室主任铁穆尔说:“据我知道,现在会唱传统裕固族民歌的已经不过百人,这些老人并无传人,裕固族民歌真的是濒危了。”
铁穆尔所在的裕固族文化研究室,是2003年6月成立的。肃南县为改变裕固族传统文化加速流失的现状,专门集中人力物力做系统的搜集、整理和抢救工作。该研究室成员已分别深入乡、镇牧户中,采录民歌80多首,并计划在今年完成《裕固族民歌档案》的正式出版发行。
链接
裕固族是我国22个人口在10万以下的少数民族之一,总人口约为1.28万人,在甘肃省肃南县聚居的有1万余人。肃南裕固族自治县成立于1954年,是全国唯一的裕固族自治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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