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验160米高悬崖
牛栏天堑阻断成才梦
记者张科
“天隔牛郎遥相望，天锁牛郎岁月长，牛年孺子夺天堑，天牛腾飞过大江。”在事发地点旁的天牛桥头，这首诗描述了当地地势的险要。昨天中午1点30分左右，本报记者独自沿着车辆滑落的陡坡痕迹缓行了70米，共计30分钟的体验经历让人感慨万分，让人对事故有着更为触目惊心的直观感受。
一块用烟盒装着的香皂
天牛桥（取天生桥、牛栏江两个名字中的一字）位于巧家县和鲁甸县交界处，周围道路沿江边山腰开凿，斗折蛇行，蜿蜒盘旋，弯道峰回路转，路侧的水泥隔离墩随处可见。 在事发地点，道路转弯幅度甚至超过180度。俯视类似“南辕北辙”的转弯路口，看上去就像“V”字形。
从江岸上望下去，事发地点的整个陡坡近乎笔直，好在零星的繁茂小草让人有了依附的安全感，同时事发时的11名伤者也有了“救命稻草”。顺岸走下去5米左右，破碎的玻璃散落在草丛间，破碎的反光镜上浸懑鲜血。记者在超过70度陡坡上“蜗牛”缓行时不禁小腿发抖，河谷地段热风拂过脸面。
附着草丛缓步而下，拖鞋、被子、牛仔包和散落一地。最让记者感伤的是一块用烟盒装着的香皂，那明明是一个贫寒学子初出远门时，节俭习惯练就出来的“就地取材”，几年前自己上学时的清苦、节约不经意间浮现在眼前，一滴似汗非泪的东西竟然模糊了自己的视线，胸中那根最为脆弱的心弦不经意地拨动了一下。
走到70米左右时，往下的60米已是绝壁悬崖，奔腾的江水将沉如水底的车辆和24条生命遮挡得严严实实，临近悬崖边上，一块布满裂纹的破碎挡风玻璃让人记忆犹新，挡风玻璃上是一个红色的“家”字，很可能是始发地“巧家”二字断裂开来的残留物。“家”是一个温馨的代名词，但在此刻与破碎、红色、裂纹、吞噬生命的江水映衬在一起，让人有说不出的感伤。
肇事司机不喜烟酒
在现场的一块小纸片上，记着巧家县塘上乡负责代办客车票的蔡某的电话，成为车祸遗留物中唯一能与事发前取得的联系卡。
蔡某在电话中说，司机刘开富今年30几岁，驾驶客车已近10年，车技非常精湛，从未听说出过什么交通事故。而且，刘开富从不抽烟喝酒，与同事关系良好。
蔡某介绍，刘开富就是包谷垴乡人，但已在巧家县城买房居住，父亲刘某之前一直在当地县政府某机关开车，妻子则在当地药山镇梅坪小学教书。事故发生后，
蔡某一直不敢相信灾难会落在刘开富头上。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客车滚入江中
巧家县烟草公司上班的邓先益回忆起事故的情形就胆战心惊。“当时我超过了肇事客车，就在事发地点前面休整自己的摩托车刹车，修整了半分钟，客车还没有跟上来，我回头望了一下，客车沿着山破翻滚着掉入江中，我赶紧拨打110报警。”
坠江少年游泳逃过鬼门关
记者侯玉才 “我一下子就被甩到江里，连呛了几口水。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正当这个时，车辆就直接砸在我的背上。 ”
昨天上午，在昭通市第一人民医院，幸存者杜兴勇说。
在水下看不见任何东西的杜兴勇马上转身推了车一把后才浮出水面。“我刚浮出水面，车就已不见了。我拼命地往岸上游。江水又凉又急，我心里太害怕了，脑子中一片空白，只想赶紧游过河去。”精神很好的小杜回忆起车祸可怕的一幕时，已非常平静。
被江水冲出60米左右后，杜兴勇终于游到河对岸。“我趴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就站了起来。对面公路停下来的车上下来两个人把我扶上公路。”除了一丝疲惫，小杜看上去一切都还好。
安检员曾查出客车螺丝松了
“司机忽然喊了一声‘哎呀’，就发现车速越来越快，他就拼命打方向……
“我刚从车窗里被救出来，一个很大的石头就砸在我头上。不过伤得还不是很严重。”范华富说。坐在第三排位置的范华富看清了事故发生的那一瞬间。“车走到一个拐弯处时，司机忽然喊了一声‘哎呀’。之后我就发现车越来越快。司机拼命地打方向盘，我看没起什么作用，车就撞在路边的水泥墩上一下子翻转过去。”
当车再次翻滚时，范华富就被从车窗中“扔”了出来。头部受伤的李昌富说：“之前大家高高兴兴地上了车，车走到巧家县塘上时，负责安全检查的工作人员让司机摇一下车。摇了一下后，工作人员就对司机说一颗螺丝松了。等螺丝被拧紧后，我们就重新上路了。”让他没想到的是，车从安全检查站还没走出多远就出事了。
摔在半山腰第一个向路人求救
“好像司机的刹车刹不住，我看着爸爸和车一起滚下去啊！”
“我当时正在车的前部靠近窗口的床铺睡觉。好像是司机的刹车刹不住，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就已从窗口直接冲出来摔在了半山腰上。”来自巧家县迤博四村的林明凤是第一个向围观者求救的人。还没等林明凤喊出声来，“我就看车子滚了几圈就不见了。我爸爸还在车上……”说到这里17岁的林明凤泣不成声。
“爸爸怎么也不放心我一个人去上学，就想送我去，没想到……”看见车子滚进江中不见了，顾不上疼痛的林明凤马上向路上已停下来的两辆车求救：“给我们打个电话好吗？我们这里出车祸了”听到林明凤的喊声，从停在路边的车上下来两个人。“他们把我扶到公路上，继续把其他在半山腰受伤的人救了上来。”
和林明凤一样，刘静、雷国敏、方信兰3人都从窗口中冲了出来逃过一劫。
昨天上午，在昭通市第一人民医院口腔科21-28病室中，林明凤、刘静、雷国敏、方信兰4名在车祸中受轻伤的女孩正在治疗。
关注伤情
肇始司机全身颤抖直喊冷
他和学生郭德鹏还未脱险
在事故中受伤的11名伤者全部在昭通市第一人民医院接受救治。口腔科的杜姓副主任医师说：“在口腔科的9名伤者伤情都比较稳定。除了范华富头部的伤稍重一些，其他伤者的伤情都不严重，没有生命危险。”杜大夫还表示，伤者的骨折情况还要等X光片出来后才能进一步确定。
伤势较严重的司机刘开福和17岁的学生郭德鹏在外四科抢救，其他9名受轻的伤者该医院口腔科治治疗。外四科副主任医师王仁菊说：“由于这两名伤者的主要伤在头部，他们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郭德鹏颅内也有损伤，虽然见到记者时他还能睁开眼睛，但外四科副主任医师王仁菊说：
“从骨科转到外四科时，郭德鹏就烦躁、精神恍惚。造成这些症状的原因可能和他颅内有脑挫力伤有关。并且他的髌骨有粉碎性骨折，我们只有等他稳定了，再给他做手术。目前他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在外四科的一间病房，肇始司机刘开富的呼吸声非常沉重，脸上还有没来得清理的血迹。值班护士介绍，刘开富比早上安静多了。早上时，他不停地说些没有头绪的话，并且全身颤抖。早上他还用微弱的声音跟护士要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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