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稼地里,稻谷枯黄,伏了一片。
50多岁的重庆綦江三间镇两路村的村民李安良,手里拽着七八根发焉的藤菜,沮丧地看着颗粒无收的2亩地:“今年全靠往年余粮了。
”
他家附近,一户农家在院坝晒着稀稀拉拉的刚收下来的稻谷,因无充足水分,谷料占了一多半。
7月29日,重庆綦江县永新镇三溪村100多位村民甚至请来了四位“法师”“求雨”。已有26天没有下雨,面对庄稼,水源、粮食一天天丧失,焦渴的村民们寄望于这种古老的方式。但直到8月13日,天空都没有降下一滴水,太阳日日悬挂,炙烤着三溪村干涸的大地与人们。
太阳同样炙烤着重庆的大地。8月12日,长江重庆段水位已降至4.12米,为10年来最低。
据气象部门预测,重庆遭遇了60年不遇的大旱,高温伏旱天气要持续至8月末。
有气象记录以来最长时间的伏旱
“5月中旬,重庆东北部就开始出现了严重的夏旱。”重庆市政府救灾办新闻发言人何凌云说,“7月各地又进入高温少雨时段,其中有些地方持续干旱约40天,为该市有气象记录以来持续最久的夏旱,不少地方溪河断流,近500座水库干涸。”
“綦江供城镇居民饮用的河流已经断流3天,现在全靠水库供水。”綦江县水利局局长刘永8月13日对记者称。
据綦江县救灾办主任李北川提供的数据,
7月11日以来,綦江经历了33天干旱,其中摄氏35度以上31天,高达40度的气温有10天,12日更达43度,53.9万人受灾,33万人出现饮水难。
和重庆大多数农村一样,綦江没有通自来水,平日用水来自水井。而当村民钻到井底,舀尽最后一碗泥沙俱下的水时,便不得不另寻水源。
现在,县政府每日组织消防车辆送水,勉强能保证基本饮用水,但量是不够的,他们有的在田间、山间湿润之处打井,个别的甚至就在田埂旁的河沟里舀水,镇清亮了再喝。
有的不通公路之地,送水车无法送达,村民只得自想办法。
“求雨”的三溪村就是如此,从山顶到山脚,不足4公里,全是砖头或花盆大小的碎石杂乱铺成,仅供小货车在上面行走,且难以错车。村民们往返1个半小时去接山泉,十天半个月才洗一次澡。村主任冯帝兵称,目前村民正在加紧修路。
8月里,本是收割季节,但田里没什么人。一些外出打工者,因为这场大旱,也不回来了。偶见到一二亩青幽的稻苗,刘永介绍,“都是种得晚的,穗都没抽,跟草没有什么区别。”
“今年的旱灾来得古怪,”刘永说,“以前从来没有夏旱连着秋旱,这种天气庄稼能长苗,却不结果实。”
县农办一位官员称,以前常有野猪来偷苞谷,农民不胜其烦,今年几乎没了踪影,甚至,连蚊子都不见踪影。
綦江还不是受灾最重的地方。
潼南县22个村镇全部受灾。塘坝镇从6月起,再没下过雨。一位姓沈的当地居民说,土地干成一块一块的,可以承载一辆大卡车。农村的亲戚们,无论大小,把猪通通卖了,因为它们要消耗太多的水。
政府部门最担心的是火灾。火险已达最高的5级。从8月10日以来,火灾便此起彼伏,“狼烟四起”。多日高温无雨,树木、干枯的庄稼地、荒坡,一个烟头就可点燃。8月11日发生在壁山的一场大火,有6000余军民参与扑救。现在各个森林入口处都配有哨所,进山要进行严格检查。
潼南县政府官员这些天都忙着四处扑火,但救火没有水,只能用棍棒等打。一些人当场被巨大的热浪袭昏。
一些地方准备了人工降雨的高射炮及雨弹,但因云层太薄,无法实施。
旱灾到目前并无减势。受灾数据不断刷新。
据重庆市救灾办通报,截至13日,全市40个区县(自治县、市)不同程度受旱,特大干旱区县达24个。全市农作物受旱面积1905.3万亩,有746.53万人、684.32万头牲畜饮水困难,旱灾造成直接经济损失达24.6亿元。
据重庆近日颁布的卫星遥感监测结果,重庆75%的土壤表层已出现严重干旱状况,约1/3的土壤在20厘米以下土层干旱失水,部分严重地区干旱裂缝宽达11厘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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