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制造了出国务工者的噩梦

　　河南商报记者 白润岱 2004.7.8 /文

　　7月1日下午4时26分本报接到一位名叫袁海宽的先生打来的报料电话，袁海宽称自己是南阳市方城县人，现在郑州做服装加工生意，他在老家的一个侄子袁文龙，于去年10月份被南阳市国际公司输出送到国外做船员。结果却在海上做了近9个月的“奴隶”。述说起侄子的桩桩非人遭遇，袁海宽不禁渐放悲声、话语凝噎……

　　得知袁文龙就在郑州，记者于当日17时30分驱车赶到了袁海宽在郑的住处，亲耳倾听了受害人的声泪控诉——��

　　电视广告传“喜讯” 农夫淘金出国门

　　袁文龙，23岁，南阳市方城县券桥方王台村人，初中文化。

　　记者到达袁海宽家后，袁文龙便在其叔叔和婶婶的带领下坐到了记者面前。他手捧着照片、机票、护照等能够证明自己受辱的物证，讲起了自己的噩梦经历——他神情呆滞，目光里充满了恐惧；他一泣一诉，却又有些语无伦次，仿佛情感中只剩下了眼泪……��

　　据了解，由于家庭生活较为拮据，为减轻生活压力，自2002年儿子降生后，袁文龙就一直在寻找一个好的外出务工机会，但无奈天不遂人愿，他所找到的活儿不是遇到黑心老板，就是遇到其他麻烦。因为袁文龙是家中的独子，也是家中的顶梁柱，所以他的“倒霉”也总会让全家人跟着不顺。面对父母的责怪，一向孝顺的袁文龙总会安慰：“爸、妈别生气了，下次儿子找到一个给你们争气的活儿不就 好了吗！”��

　　2003年9月下旬的一天，当地电视台发布的一则广告为袁文龙外出务工带来了新的信息，那是南阳国公司拟向海外输送船员的招工广告。广告的诚征18至22周岁的健康男性，承诺每月工资140美金，报名时须交2900元的培训费及劳务输出费……考虑自己的条件完全符合招工广告上的要求，于是在和家人协商后，第二天一大早袁文龙便带着东拼西凑借来3000元钱，赶到南阳市报了名，同时与南阳国际签订4年的劳动合同。

　　出国工作，这在经济条件相对较为落后的农村，是一件多么值得庆幸而又令人羡慕的事。“要去挣美金了，要坐几天的飞机到多巴哥去镀金了，而且合同还签得这么顺利！”袁文龙说：“想着这些，当时我兴奋得跟做了个美梦似的，还认为‘真是运气来了，城墙都挡不住’。”（注：到现在袁文龙还不知多巴哥在哪个洲、属于哪个国家，由于去后发现分布的多是黑种人，他便一直认为那里是非洲，其实那是南美洲北部（西班牙港附近），由特立尼达岛和多巴哥岛两个海岛组成的，特立尼达和多巴哥共和国，他们打渔的地方便是大西洋中靠近多巴哥岛的公海海域。）��

　　村子里出了“大新闻”众乡亲当然会奔走相告，据袁文龙讲得知他要出国4年的消息后村里朴实众乡亲都争着请他喝酒，席间多劝他“出国后努力工作，为乡亲们争口气，将来把村里的年轻人都带出去”。这种喜悦气氛个一直延续到袁文龙离开生他养他的那片故土。

　　几经周转到达多巴哥 激情盟约共创大事业 ��

　　经过长达20天的体能训练后，和袁文龙同一批接受培训的那60多人中有10人于2003年10月20日，被人带着南阳登上了南下的火车，抵达广州后在山西大厦1518房报了道，10月22日又从广州抵达深圳找到了一位中等个、20多岁的男子接头。随后，又由这位接头人带领着于当晚乘汽车到达香港机场，10月23日晚，他们这十个人在香港登机，又几经周转被送到了多巴哥岛。

　　袁文龙说，他们到达多巴哥后，又分别同雇用他们的国迁渔业分公司签订了一份合同，合同是事先打印好的，此合同只有一份。袁文龙依稀记得合同的大致内容：受雇用期间，发生轻度伤残可获赔偿2万元人民币，重度伤残可获得4万元人民币，死亡可获赔7万元人民币。袁文龙说，他们在上面签过字后，国迁渔业分公司便把合同收了起来。随后，就把他们10人分别送到了不同的渔船上。

　　毕竟是一起被送到国外的，毕竟同是南阳老乡，在去往多巴哥的途中，袁文龙与另9位同乡，相互认识，并且经过那几天时间“上天入地”的同行，他们彼此间都为对方留下深刻的印象，同时订立了“友谊同盟”——“如果在国外真能赚到大钱，将来我们这十人就共同创建一家公司，或合伙包个活干”……“谁知一到渔船上，船长的一个下马威就把我的所有梦想赶跑了。”袁文龙说。

　　登上渔船便成“奴隶” 悲腔控诉噩梦经历 ��

　　一提起在渔船上的非人待遇，袁文龙便声泪俱下，并深深地埋下了头，他的婶婶向记者解释说，自从6月28日回到郑州他一直是这样，一提起在国外的经历，就低头，害怕有人打他，睡觉时也常遭梦魇，歇斯底里的“救命”呼声经常把和他同住的人全部吵醒。

　　在记者及其叔婶的安慰下，袁文龙终于打开话匣子——��

　　袁文龙告诉记者，他所在的渔船上包括船长、大车（机器修理工）、大副在内共有17人，除了船长和大车不下钩外，其他十五人每天分三班轮流钓鱼，每班每天只有三四个小时的睡觉时间。

　　“刚上船时，就发现那里的工作环境与自己所想象的完全不同。”袁文龙说：“船长根本不把我们当人看，而且下手特别狠，他总是手执方木或钢管，看谁不顺眼当头就是一闷棍，上船第一天就有人被打昏在地，当时船长指着那个被打昏的人警示新去的人；‘谁不好好干，就是这个下场！’……在我们那条船上除大副外，每天至少有两人挨船长打。”

　　“那你们不知道反抗吗？”记者问。

　　“发现有人反抗船长就会命令船上所有人一起动手打你一个人。谁不动手船长就会向其他渔船求援，并把不动手的人调到其他船上打。”袁文龙说：“都在一个船上工作，谁会忍心下手，所以，一遇到这种情况，往往被调到其他船上挨打的少说都会有四五个人。那时到处都能听到打骂声和求饶声，大家都担心自己到底还能不能活着回去。”��

　　问到他自己被铁链捆打的经历时，袁文龙哭声骤然加剧，他那猝然而发的号啕声把在座的所有人吓了一跳。

　　袁文龙说，那是今年四月份的一天，船上的一个同伴因为钓鱼时打磕睡，结果被船长打的遍体鳞伤，满脸是血，看到这种惨象，他就和几个河南老乡带头集体罢工，向船长提出强烈要求：“我们不干了，送我们回国!”这时船长就开始向其他船员发出求援信号，没有多久5艘渔船就会聚而来，随后他们10余名罢工者便被分散到会聚而来的几个渔船上分别受罚。一时间，惨叫声、喊叫声、呼救声响成一片。

　　袁文龙说，由于船长认为他是带头罢工的重要人员，所以当时就把他留在自己的船上打，由于船长打他时，他总是在船上绕圈跑，船长太胖追不上他，所以船长后来就又叫来其他5个船长，一起围堵着打他。因为被打得实在受不了，他就大喊要和船长拼命，并声称欲跳海自尽。结果船长一怒之下，就合伙扒掉他的衣服把他绑起来打，然后又像拴狗一样用铁链套住他的脖子，把他锁在船上。南美洲的气候四季炎热，袁文龙就这样被活活锁了两天一夜，吃饭时他也只有采取动物用餐的方式，而且稍有不驯又要受皮肉之苦。其他船员看着他受虐待都在偷偷地流泪，但迫于船长的残暴又都不敢作声。南阳西峡的一个老乡看他被晒得受不了，去帮他擦汗，结果被船长罚站了一下午。(在此期间，南阳社旗县一名叫李兵的小伙子，偷偷地拍下了袁文龙受虐的照片，并在事后又把胶卷，偷偷地交给了袁文龙，告诉他回国讨说法时作个证据)。��

　　袁文龙受虐致伤后，发现船上所有的渔工都无心再干活儿，为安抚人心在袁文龙被释放后的第二天，船长便拿来一份传真，说是来自南阳国际公司的“家书”，“家书”安抚他们好好在那里干，刚开始可能会感到有些辛苦，受不了，慢慢适应一段时间就好了。

　　“违约”后回故乡 不敢见爹和娘��

　　袁文龙被松绑后，由于胳膊无法抬起，船长感觉事态严重，便于第三天用经常到渔船上运鱼的冻船把他捎到了岸上看病，经检查袁文龙系右肩胛骨骨裂，经医生简单治疗后，袁文龙便被送到一艘叫“金圆规”（音）的船上（袁文龙说大伙把这艘船叫做难民营）养伤，袁文龙告诉记者 ，当时“难民营”已有10多个伤病人员，大部分都是河南人。另外，在岸上他还碰到了他的同村老乡赵举。袁文龙说，赵举比他晚去一个月，在另一条船上干活儿，“当时，我见到他（赵举）后脑勺上有一块酒瓶底大的伤疤，肿起老高，伤疤上没有了头发，用手一碰直冒脓。一问，他（赵举）说是给船长打的。”��

　　当地时间6月26日，按照要求，国迁分公司将袁文龙送上了归国的飞机，据袁文龙讲，他们一起回来8个人，其中6个都是南阳（其中5个西峡县的），另外两个人是到期回来的（一个是四川的 ，一个是信阳的）。

　　因为合同没有到期，怕父母得知他“违约”回来，在面子和感情上受不了，所以袁文龙归国后，于6月28日便首先到郑州其叔叔那里。其叔叔袁海宽告诉记者，到郑州后问他为啥回国，开始袁文龙死活不说话，只是埋头痛哭，而且一听到海、鱼和船等字眼儿，他就往旮旯里躲，说有人要打他。“后来经过他婶子耐心询问，他才说出实情”。��

　　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袁文龙说，临出国时家里人认为自己为他们争了脸，结果没想到，自己却提前“违约”回了国，他父母身体本来就不好，他不想让父母乃至村里人知道自己回国的事，更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在国外受到非人待遇。��

　　“咳——我真是对不起家里人啊——”袁文龙的一声悲凉泣叹，像一股冰冷的剑气深深地刺痛了记者的心……�ゼ钦卟煞媒崾�时，袁文龙一再恳求记者为他保密，不要让他的家人特别是他的父母知道他的遭遇。同时，他还在惦记着和他一同出国的另外9个朋友的处境，并不时叨念着他们的名字：郭朴、苏银山、张峰、孔令来、韦体伟、丁德昌、邓书修、邓恩成、邓恩强……��

　　采访南阳对外中介 遭遇两位“海归”人员��

　　采访过袁文龙德悲惨遭遇后，记者于7月5日赶赴南阳市，对此事进行了深入的采访，经了解得知，与袁文龙签定对外劳务合同的南阳国际公司，全称是南阳市国际经济技术合作有限公司，该公司系南阳市商务局（原外贸局）下属企业。

　　7月5日下午，记者以一个欲到国外做渔工者家属的身份，拨通了南阳市国际公司对外公布的电话0377—3189059，得知该公司目前正在招工，记者谎称要去了解一下详细情况，接电话者称可以，并告诉了记者公司的详细地址。�サ酱锔霉�司后，记者谎称有一个侄子想到国外做渔工，听说在国外老受虐待，他很害怕，所以托我来打听一下情况。接待记者的该公司的一位叫刘宝付的工作人员说，渔工受虐待的事就不可能有，“我们已经向国外输送几百人了，还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儿”。

　　记者问，该公司都向那个国家输出船员和渔工，通过什么渠道输出？刘宝付说，他们主要通过广东、香港等地的一些远洋公司向外输送，输送到哪个国家的都有。记者说，听说被送到多巴哥的船员有被打伤的，刘宝付说那是谣传，他们至今还没有接到一起投诉。记者要求看一下该公司与渔工签约用的合同书，刘宝付说，要看合同必须要本人携带身份证来才行。

　　随后，记者来到与该公司同在一栋楼办公的南阳市商务局采访，记者亮明身份后，被介绍到该局副局长宋玉民的办公室，宋玉民告诉记者南阳市国际公司是经国家外经贸部批准设立的，其向海外输送多种务工人员是合理合法的。记者说，我们已接到了多巴哥务工的船员被打伤的投诉，今天就是为采访此事而来。宋玉民说：“矛盾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大街上还常有打架的呢。”�ゼ钦咭�求看一下南阳国际公司与务工者及其他远洋中介公司签订的合同，结果宋玉民以及随后赶来的刘宝付却同时告诉记者：“那都是商业机密，我们有权不给你看！”�ゼ钦呓�欲离开时，宋玉民给了记者一张名片，同时他告诉记者他已退居二线，并在自己名片背后用红笔注了“退局二线”四个字……��

　　南阳国际公司的采访虽属失败，但，当记者离开宋玉民办公室后，邂逅的两位“海归派”伤残者，却为本次采访带来了新的转机。

　　这两位“海归派”伤残人员都是通过南阳国际公司外出务工的受害者，二人一个叫王世相一个叫孙孟堂。7月5日这天二人是专门来该公司讨公道的。记者碰见二人后，分别对他们进行了采访。

　　王世相，23岁，南阳市卧龙区潦河坡乡潦河村人。据他介绍，2003年10月18日他与南阳国际公司签了3年的海外捕鱼合同，并向该公司交纳了2900元的培训费，培训期为23天，与他一批培训的共有18人。2004年3月23日他们离开家乡，被送往非洲某地的一个海岸码头后，在一条叫洪友渔船上做起了捕鱼工作。在船上捕鱼期间，他和新来的船员每天工作18个小时以上，而且工作时稍有怠慢，就会遭到船长及大副的谩骂和殴打。

　　4月中旬，他的左手除了拇指未受伤外，其他四个手指均被渔船上的压绳机压断，他的手指伤残后，船长不但没有给他治伤，而且还给南阳国际公司拟了一份传真，传真上称王世相自残行为导致其自己已失去劳动能力，并强迫船上所有船员在传真上签字按手印，同时强行拉着他左手的大拇指按了手印。由于他左手的4个断指未及时得到治疗，导致伤口已严重感染化脓，回到南阳后而不得不截掉食指和中指，通过手术勉强接起来的小拇指和无名指也不能活动。

　　“为了治疗弟弟的手，家里已花去了1万多元 ，期间我们已多次找过南阳国际公司，但该公司一直没有给过我们 一分钱 。今天，我们再次来到国际公司时，该公司工作人员告诉我们，公司出于‘同情’，答应给我们3000多元钱，但我们必须在一份由该公司出具的，与我弟弟之间的劳务终止合同上签字”。王世相的姐姐气愤地告诉记者。

　　孙孟堂，22岁，南阳市社旗县兴隆镇人，据孙孟堂的姐姐孙慧堂介绍，她弟弟于今年3月初，向南阳国际公司交了2900元培训费，3月24日与该公司签订了3年的赴国外公海远洋捕捞合同后，被送到了毛里求斯。然而，让人始料不及的是，7月3日下午，她弟弟却突然回家，当时就发现弟弟的腰直不起来，后脑部还有一块未愈大伤疤，右耳朵肿大变形，右胳膊有一个大疙瘩 ，并且腰部有明显伤痕，右腿上一个巴掌大的伤口已化脓、溃烂……经询问得知 孙孟堂右边牙齿也被打掉了一个。

　　7月5日晚，记者陪同孙氏姐弟来到了南阳医专附院，据该院医生介绍，孙孟堂初步被诊断为耳廓假性囊肿，因孙孟堂的腿部受伤之处已发臭，比起他耳朵的伤还要严重得多，医生说会不会坏死还是个未知数。目前孙孟堂已住院治疗。 而在这之前孙孟堂在国内做了健康检查，在孙孟堂的健康检查书上，记者并未发现有任何异常情况。孙慧堂说其弟弟回来后总是担心别人要打他。 孙孟堂告诉记者，在船上他所做的工作是盘鱼线，他腿部的伤是一个月前被一个老船员（老板指派的监工）踢的，而耳朵的伤则是20多天前被人从背后打的，当时他被打昏了，醒来之后已找不到凶手。

　　海外务工权益咋保护 有关专家给您说端详��

　　针对外派务工人员的国外受虐情况，昨日记者专门采访了金博大律师事务所黄琨律师，黄琨律师说从受伤劳务人员孙孟堂提供的与南阳市国际公司签订的合同书上来看，首先甲方应积极调查这些劳务人员受伤以及提前回国的真正的原因，因为这不仅是甲方的责任，也只有甲方才有这样的能力去作的事情，根据调查的结果，来确定责任的承担。如果受伤以及提前回国人员确实是外方人员造成的，甲方不仅应当支付这些人员在外实际工作期间的工资，而且应当支付相应的医疗费，并督促国外公司承担其相应的法律责任；对于这些事情发生之后不管不问，这种消极的态度不仅是对劳务人员不负责任，也是对自己不负责任。这不仅有损于自己的形象，而且也损害了国家的形象。

　　当记者问到务工人员在海外怎样维护自己的权利及通过什么途径维护自己权利时，黄琨律师告诉记者，首先在去海外务工之前，务工人员应当选择一个有信誉、有实力的正规劳务输出公司；劳务输出公司在与海外用工单位签订劳务输出合同时，应该在合同里对务工人员的人身权益保障上予以体现。黄琨律师说务工人员在海外工作期间，一但发生雇主损害自己人身财产权利的情况，受害人可以向我国驻海外使领馆反映，要求提供保护；也可以向事发地公安、劳动部门反映，以取得当地的司法救济；同时应及时向签约的劳务输出公司反映，由他们出面协调。

　　当记者提到劳务输出方应该通过什么途径保护劳务人员权益时，黄琨律师说，一但受伤劳务人员与输出公司发生纠纷时，输出方与国外用工方协商解决不成的话，就应按照输出方与外方所签合同约定的争议解决方式，通过诉讼或者仲裁加以解决。至于记者所反映的因受伤而提前回国的外派劳务人员应当怎样维护自身权益的问题，黄琨律师说，这些劳务人员首先可以向南阳国际公司主张自己的权利，如果通过协商不能妥善解决的话，他们可以向法院起诉。

　　记者昨日从省商务厅外经处获悉，南阳市国际经济技术合作有限公司虽然具有外经经营权，但目前为止该公司并未向国家有关部门缴纳100万元的备用金。对于记者反映的该公司向外输出劳务人员受伤提前回国一事，该处一工作人员告诉记者，他们会立即通报南阳市商务局查清此事，如情况属实，他们将责令南阳市商务局立即停止该公司的外派业务，至于受伤外派劳务人员伤病治疗一事，因商务厅不是执法部门没有处罚权利，外派劳务受伤人员可向法院提起诉讼。采访结束时该工作人员提醒我省有意外出劳务工作人员，在外出之前，首先一定要询问清楚与其签订合同的外派公司是否具有外经经营权及是否向国家缴纳了相应的、用来保障外派务工人员合法权益的备用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