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背景
鸡:妓女的贬称。有的地方叫“鸡婆”,年纪小的叫“小鸡仔”,年纪大的叫“老鸡婆”———这是南方出版社新出版的新华字典对“鸡”的第二种释义。南方出版社自称收入了很多新词汇的字典“富有时代气息”,但家长多表示小孩用这种字典不太妥当。
(据8月17日《重庆晨报》)
观点一
秽语怎能突破字典底线
舒圣祥这本字典远不止对“鸡”进行了新潮的解释,它还同时告诉学生们男妓也称“鸭”。可想而知,当下的色语、酷语和秽语,应该占到了其“收录大量新词新语”的一定比例了,因为在编纂者看来,这就是“时代气息”。
把这样的字典摆在中小学生的书桌上,供他们当工具书使用,不难想象将会对他们产生不良的影响。今后,学生们如果在作文里突然来上几句“惊人之语”一定不足为怪,因为字典里就是这样向他们灌输的!
应该承认,我们确实处在一个秽语爆炸的阶段,粗口和脏话像无孔不入的尖刀刺进民间口语的肌体,乃至于天真无邪的幼童话语空间亦未能幸免。从娱乐节目的粗鄙发嗲,到比赛现场的万人粗口,语言文字的纯洁性日渐丧失。但是,至少大部分的孩子仍然知道这样说话是“不好的”,或者是“骂人的”,因为字典里并不这么说。现在好了,字典里也这么说了,原来还真有一种女人就叫“鸡”,他们可以在作文里大大方方地写“今天我在街上看到一个鸡”了。
秽语突破字典底线,意味着正统文化对“秽语文化”的接纳,“秽语文化”已经正式侵入了正统文化的根据地,把吐沫编织的污秽旗帜插进了文字构筑的字典城头。像细菌一样强大的繁殖和复制能力,将彻底击溃汉字仅剩的纯洁,同时还将反过来激发“秽语创造者”们的“创作”激情。朱大可先生说,“秽语可以是文化爆破的炸药,却终究不是文化建构的水泥。就其本性而言,秽语就是秽语,它永远都无法成为支撑新话语的脊梁”———是的,我们不能以增强“时代气息”的名义,打开字典的大门迎接秽语的进入。
把秽语编进字典,等于是给秽语以“合法性”;把秽语当正统文化灌输给学生,等于是对子孙的犯罪。其结果只能让子孙的时代延续我们时代的“秽语风采”,是不负责任地把我们产生的糟粕强加给白纸一样的纯真心灵。
如果我们暂时还不能消除社会秽语对孩子们的毒害,那么,给孩子们留一本干净的字典总是可以的吧?
观点二
何必“掩耳盗铃”
盛大林“鸡是妓女的贬称”,这种说法错了吗?没有。这种代称的历史虽然不长,但已经在全国范围内“约定俗成”。所以,这起争论真正的问题是:字典该不该收入这些义项?
一些家长为什么认为“不太妥当”呢?报道中提到,有家长专门查阅了其他字典,发现都没有这种释义。这不能成为“不妥当”的理由,因为当某个字词被赋予新的涵义后,不可能所有的辞书同时修订,总会有某一个字典率先将其收入。去年台湾亲民党主席宋楚瑜来访,将“愿景”这个词带到了祖国大陆,随后修订的《现代汉语词典》很快收入其中。在此后相当一段时间,其他词典都没有这个词———这有什么“不妥当”的呢?
我揣测,那些家长之所以觉得“不妥”,很可能是因为“鸡”的那个意思比较“脏”,容易让孩子“想入非非”。其实,像这样的“脏”字(比如“淫”、“奸”、“肏”等)多的是,难道字典都不能收入吗?“妓女”本身就是带有“不干净”意味的词语,词典是不是也要将它清除出去呢?
必须明白:文字只是一种符号,其本身无所谓“脏”“净”之分。有些“脏”字,“脏”的只是它代表的行为。而肮脏是客观的存在,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好恶而消失。为了表达的需要,文字必须为其约定某种符号,而且要把这些符号告诉那些后来的或不知道的人,当然包括孩子。报道中有个10岁的孩子对“鸡”的那种解释感到很“奇怪”,这说明他还不知道这个知识,而字典也正好起到了启蒙和释义的作用。如果他不知道“鸡”的这方面含义,那么他在阅读中看到代指妓女的“鸡”字时就会大惑不解。要知道,“鸡”的这种用法在媒体或书籍中已经普遍存在,这是无法回避的事实。请那些家长想一想:明明“鸡”是事实,却看不得字典上有这样的释义,是不是有点“掩耳盗铃”?
语言文字在不断地发展和衍变,工具书也应该与时俱进。一旦社会上出现新的词汇或者将老字赋予新的涵义,词典就应该及时更新。人们在生活中常常用“鸡”来代称妓女,而字典中的“鸡”却没有这个意思,那是释义不全面以及“跟不上时代”的表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