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中国人对白求恩已经记忆不深了，甚至有点不屑一顾，这是非常悲哀的事情。

　　我已经把他当作永远的好朋友，他在什么时候有什么动作和表情，我都可以想象出来。

　　白求恩带给我精神上的影响，我想会伴随我的一生。

　　采访导演杨阳是在她参加完《诺尔曼·白求恩》电视剧光碟上海首映式以后，她当天表现得很坚强，再也没有流泪，于是访谈也从她每次参加发布会都“泪流满面”开始。

　　电视剧质朴、真实的人文传记片

　　东方早报：那这部《诺尔曼·白求恩》会不会又落入了高、大、全的窠臼？

　　杨阳：《诺尔曼·白求恩》这部剧，放在谁手上也都不敢轻视。我是带着巨大的责任感来拍这部片子的，我把这部片子定位为一部质朴、真实的人文传记体电视剧。人物性格的冲突是全剧中最主要的矛盾冲突。热情、急躁、敏感、专注，认真到六亲不认的程度、敏感到脆弱的程度、爱憎分明到水火不容的程度，这种极端的矛盾同时集合到一个人的身上，就是这部电视剧最有看点的地方。

　　东方早报：听说这次剧中用了很多篇幅来表现白求恩来中国前的生活，包括一些“缺点”，这是为什么？

　　杨阳：是的，我所理解的高尚不是高、大、全的高尚，而是一种充满人性的、真实的高尚。白求恩没来中国之前生活条件优越，曾经还是一个风流倜傥、花钱如流水的青年，又是一个医术高明的专家，却甘愿在中华民族最困难的时刻来到中国，献出了宝贵的生命。所有人的性格都有一个成长和成熟的过程，我觉得观众需要看到这个过程。至于所谓的“缺点”，我更愿意把这看成一个真实而鲜活的人的组成部分。他做事认真，又性格暴躁，也喜欢女人，他和自己的妻子两次离婚，他敏感、脆弱、冲动的个性等等这些都构筑起一个真真实实的白求恩。

　　东方早报：剧中很多小故事、小细节是怎么挖掘出来的呢？

　　杨阳：主要根据白求恩个人的自传、书信以及别人回忆录中对他的描述得到的。当然还有其他的一些间接途径。比如，我们根据一篇论文上的一句话知道了他是怎样为一位小八路缝上兔唇的。其实拍完该剧我已经把概念化的白求恩变为具象，我已经把他当作永远的好朋友，他在什么时候有什么动作和表情，我都可以想象出来。

　　东方早报：你现在可以从这部戏的状态中走出来了吗？

　　杨阳：走不走得出来都是相对的，白求恩带给我精神上的影响，我想会伴随我的一生。

　　流泪是感动，也是鸣不平

　　东方早报：在媒体关于这部电视剧的报道中，多次提到您是“泪流满面”，究竟是什么东西打动了你？

　　杨阳：说实话，拍这部电视剧前，我自己也没想到这个角色会带给我这么大的震撼。拍摄的过程，更像是一个自己的心灵接受洗礼的过程，好像谈了一段刻骨铭心的恋爱。除了感动，其实还有为白求恩鸣不平而流泪。其实今天中国人对白求恩已经记忆不深了，甚至有点不屑一顾。当时拍摄的时候有人表示自己不会抽出时间去看。这是一件非常悲哀的事情。其实我敢说，抽出时间去看，绝对能发现这部电视剧有能够与现代人交流的灵魂。

　　东方早报：怎么来理解“能与现代人交流的灵魂”？

　　杨阳：有人会觉得，白求恩这个人物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但那种精神对当今社会来说却具有很强的现实意义。作为医生，他兢兢业业地为病人医治身体的病患和创伤，作为一个人道主义者，他对社会的不平等、对不择手段地牟取不义之财乃至发动战争的行为极端憎恶，他用自己的鲜血与生命跟这些行为抗争。我们来拍这部电视剧，观众来看这部电视剧，不仅仅是怀念，更是一种精神的呼唤。现如今的社会弥漫着一股浮躁和庸俗的气息，急功近利、缺乏善心。拿什么拯救人类的灵魂？诺尔曼的灵魂说：“这是危险的，你们应该与之抗争。你们应该用自己的武器剔除人们心灵上的污垢，就像我用手术刀一样。”仅这点，就对我们现今的很多医疗工作者具有借鉴意义。

　　市场具备敲开北美电视台大门的实力

　　东方早报：你是一个获过很多奖的导演，你也一直强调“对作品要负责，做导演不能没有良心”，对这部作品，你又有什么期待呢？

　　杨阳：不管发行方最后可以做到哪一步，但我一定要对我的作品负责，我要我的作品具备可以敲开北美主流电视台大门的实力。无论走到哪，这部电视剧的品质都应该是一流的、高水平的。所以，在制作上，我们一定要杜绝粗制滥造。宁肯让人说笨，绝不让人说滥。这是我的原则。

　　东方早报：外界说你是一个“孤独而执著”的前行者，你觉得呢？

　　杨阳：我现在的状态是“珍惜机会、享受创作、心存感激、不断思考、不断学习”，我想我会将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