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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李稻葵接受本报采访。
李 定摄
境外发行债券时机成熟
问：您为什么多次提出在境外发行人民币债券？
李稻葵：我国在境外发行人民币债券的时机已成熟，且面临着一个千载难逢的历史良机。我国国民生产总值居世界第四位，是世界上最大的经济体之一，按人民币的实际购买力来说，排名可能还要靠前，这足以支持我国在境外发行人民币债券。充足的外汇储备和人民币存在不断升值的预期也使得在境外发行人民币债券有了充足的底气。
今年上半年，中国外汇储备余额为9411亿美元，排在世界第一位，表明具有很强的发债能力。以丰足的外汇储备作为保障，甚至可以直接以外汇进行偿债，能建立起境外投资者的信心。而且，中国的对外贸易，尤其是对欧美的贸易仍然保持长期顺差。
未来10年到15年，甚至20年，人民币币值将会稳升。一是随着我国劳动生产率不断提高，加之生产成本相对欧美而言不断降低，从战略的角度来看，推动着国家汇率不断提高。二是国有企业改革、资产重组等管理层面的改进成效已初见端倪，人力资源素质也在提高，改善了劳动生产率。
投资中国最便捷方式
问：境外发行人民币债券的目标投资者是谁？
李稻葵：境外发行人民币债券，是要让境外投资者来买。如果还是中国人在买，境外发行人民币债券就等同于在国内发行国债了。香港是发行人民币债券最适合的地方，将巩固其世界第六大债券市场的地位。而且香港存在大量的国际投资者，他们都对中国的市场很感兴趣，必将成为人民币债券最重要的境外投资者之一。
问：是否会带来一些风险？
李稻葵：俄罗斯在1998年金融危机中发行过主权债券，在很短的时间里却出现大幅下跌的情况，从而导致主权债券的破产。但中国丰足的外汇储备以及人民币不断升值，发行人民币债券不会出现这样的预期。而且，我国的外汇储备主要是美元以及黄金等硬通货，能够随时变现，保证了我国的偿债能力。人民币汇率的相对稳定性，规避了债券投资的风险以及货币汇率的风险。
中国不开放资本账户，使得国内不会出现大量的挤兑现象。境外发行人民币债券，可能会把一部分流向境外的人民币吸引回来，但不会超过1000亿元，更多的境外投资者仍然会用外汇来购买。如此少的人民币回流量不可能成为国内通货膨胀的主要因素。所吸纳的外汇，将被直接纳入央行外汇储备系统，不会冲击到中国的实体经济。
问：这么做，会给中国经济带来什么样的好处？
李稻葵：境外发行人民币债券，外汇储备随之将增加，但并不可怕，可以用来进行一些原材料的战略储备，还可以购买一部分钢铁、原油等实物储备，为中国的经济整体补钙。随着房地产市场政策的收紧，直接投资的诸多弊病以及各种投资方式的风险，都使得很多境外投资者望而却步，发行人民币债券将缓解中国市场上很多国际游资的压力，并将成为外资投资者最便捷的投资方式。届时，人民币将作为债券在市场上买卖，作为储值和升值的工具，以人民币计价的债券市场也就应运而生。
培养以人民币计价市场
问：以人民币计价的债券市场有可能出现吗？
李稻葵：中国是经济大国，目前在境外发行的人民币债券的数额却为零，这样的反差值得我们深思。中国应该用战略的眼光来看待这个问题，建立并培养以人民币计价的债券市场意义重大。在一定时期，中国外汇储备可能飞涨，但相对于以人民币计价的债券市场的从无到有，这也是值得的。
问：如何培育这个市场呢？
李稻葵：培育以人民币计价的债券市场需要时间，更需要政府积极的态度。应该尝试着在境外债券市场发行一些主权债券。从短期债券开始发，这对投资者而言风险较小，容易建立起投资者的信心。除此而外，一些有实力的大企业(如中国石油、宝钢、中国移动等)也完全有能力，在国际市场上发行以人民币计价的有政府担保的债券。从国家到大企业，再到小企业，先短期债券后长期债券，逐级地培育以人民币计价的债券市场。
另外，通过各种渠道宣传人民币债券，使其进入国外基金的投资指数里去。找最好的证券商定价、拍卖，尽量运行得活跃一些。市场一旦形成，很多国外央行也会跟进。
问：债券市场前景将会怎样？
李稻葵：发行一定数量的人民币债券成功以后，开始发行新的、更多的债券，就可以不断地用新债去替换旧债。新债的规模将伴随着市场对人民币债券的积极信心不断扩大。境外的人民币债券市场也将不断地随着我国发行更多的人民币债券而成长起来。美国每年会增加发行很多的债券，因为美元本身就是硬通货，所以美国已经在海外发行了6万亿美元以上的债券。这样的发行模式是值得中国借鉴的，也给了中国发行人民币债券一个很好的预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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