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的老城南,因为拆迁,多少蒙上了些伤感的色彩,狭窄而又深长的老巷,看不到成群坐在家门口聊天的景象,有的只是遍地的碎瓦断木以及收拾东西准备告别的城南人家。
真想再住上一天
上午10点12分,家住牛市67岁的张大妈将最后一件家具———一把上世纪30年代的木椅搬上货车,两个儿女一个劲地劝她:“别要了,都破成这样了,谁还会用啊!”“要,丢了多可惜啊,你们不用我用。 ”张大妈有些固执,不光是这一把木椅,很多在儿女们看来都该丢弃的东西,她都没有舍得扔。“这把椅子还是我一个老邻居搬家时送给我的,他们原本也住在这个院子里,80年代一家人都去国外了,那些家具啊,锅碗瓢盆啊,都送给我了,你看,这些柜子、橱子,都是他们留下的。”张大妈所住的是一幢三进老宅,里面共住着6户人家,除了她家外,其他5户早在几天前就搬走了,“其实,我们也早该搬走了,可就是舍不得啊,高楼里虽然漂亮,但没这舒服。”张大妈十分留恋地说:“真想再住上一天,可儿女都催着走呢。”
“今天搬啊?”走在深巷里,不时有邻居冲张大妈打招呼。“是啊,迟早要搬的,早搬一天,早了一份心事。”此时的张大妈突然变得很豁达,也很明朗。“什么时候再回来啊?”“还能回来吗?梦里吧。”张大妈哈哈地笑了起来,她的幽默也让邻居们开怀。
难舍的阁楼情
从张大妈家出来,走四五米远,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坐在门口,手里摇着把蒲扇。由于还没找到合适的住处,这位姓王的老奶奶和她的家人还没有搬,看着一个又一个邻居搬走了,老奶奶显得很伤感,声音拉得老长:“都搬走了,以后就见不着喽。”
王奶奶住在四进老宅的最后一进,房子很古老,木门、木地板、刻有花纹的木雕窗,基本上没有修建过,在老宅的正厅,一个三四米的长木梯直通向阁楼,“人口多,每家都会搭这种阁楼的,否则就没法住了。”王奶奶家房屋的面积共四十几平米,两个儿子(均未成家)都住在这里,总共3口人,住房条件相对还宽敞些,而住在她家对门的李大爷家就不一样了,加上两个儿子、儿媳妇,再加上孙子、孙女,一家共7口人,住房面积是54平方米,加上二十几平方米的阁楼,一家人勉强够住。“你还别说,这阁楼虽然是后建的,结实着呢,跟两层小楼没啥区别。”王奶奶一边往阁楼上走,一边向记者介绍。她的儿子也说:“住惯了老宅阁楼,再让我住到别的地方,估计要很长时间才能适应。”
等这建好后,我还会来的
据家住颜料坊57岁的张建平大伯说:我们已经搬走1个星期了,不过今天看到你们的报道后,还是想来谈谈我们的感受。
我们一家在颜料坊已经住了50多年了,当时搬过来时,我才几岁,和我现在的孙子差不多大。我们是8月18日搬的家,当时,很多邻居们都还没搬呢,他们帮我们一起收拾东西,临走前,我们大家还一起吃了顿饭,都是一个院子里的,连我家在内共5户人家,都是住了几十年的老邻居了。饭桌上,大家一直谈拆迁,商量该搬到什么地方好,我说:“不管搬到哪里,这里还是我们的家,等这建好后,我们还会来的。”可能是喝多了,老邻居们都笑话我,说:“你想得那么简单,你知道这里的房价以后多少钱吗,少说也要八九千一平方米,咱买得起吗?”的确也是,不过,我们在七里街那里还有一个小套,是单位分的,我们现在就住在里面,我和老伴都商量好了,拆迁款,咱先不动,等老城南这边建好后,我们先付个首付,房子留给儿子,这样,我们不是又回来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