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悲痛莫名,欲哭无泪。
当我们看到,一名汉子光着膀子钻入废墟,把遇险者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时;当我们看到,消防战士背着器械无畏地冲向事故现场,抱出生还者时;当我们看到,各地的救援小分队从四面八方,顶着强风暴雨赶来时……
有一种力量让我们热泪盈眶。
台风过后的苍南一片狼籍,杂货店小老板坐在自家柜台上,向站在水中的顾客递上方便面;医院门口车满为患,医生卷着裤腿,接过救护车里的伤者;手上绑着纱布的人们爬上楼顶,整理被掀翻的瓦片……
温州市、苍南县党委、政府领导始终站在风雨中,坚定地指挥着。
这一切都让我们莫名地感动。
8月11日16时:我们成为第一拨进入马站的记者。
11日中午,分社文字记者谢云挺、裘立华、摄影记者王定昶奉调赶到苍南县。16时,记者朱立毅、方列,浙江大学在浙江分社的实习生邵权达踏上了去台风登陆地苍南县马站的路,盘山公路很不好走,弯弯曲曲而且坑坑洼洼,几乎找不到200米内没有塌方的路段。车行至一个山坳时,司机一脚刹车,停了下来。原来,前方路段所在的山体发生塌方。
我们便弃车绕过塌方处,翻山到了对面,租了一辆小五菱,几个人挤在一起歪歪扭扭地上路了。山路的状况有些出乎预料:塌方多、倒伏的树木多,更令人担心的是,车行山间突然遇到了大雾,能见度还不到五米。我们都下意识地睁大眼睛,似乎自己一人不留神,车就会失控翻下山去。
刚过浓雾区就收到分社领导的短信,提醒我们不要踩空掉到沟里去,不要被蛇咬了,他以为我们还在翻山呢。也不知车行多久,将到马站时,司机远眺对面说,马站停电。到马站时果然如此。由于此前已和当地的书记联系上,因此我们直奔镇政府,可到了门口,却找不到牌子,后来才知道,镇党委和政府的牌子都被风吹走了。
马站镇的办公楼只有一间办公室有电,里面聚着一二十人,都是镇上的干部,正在商量灾后的安置情况。见到我们过来,他们显然十分高兴:“台风之后我们见到的第一批记者就是新华社记者!”
马站的一些情况很糟糕:一辆运送重病人的车去县里的医院绕道福建福鼎时被堵在路上,受灾村民的安置遇到了一定的困难,瓦片价格飞涨,从台风前的每张0.2元左右上涨至2元,还有多具尸体运不出去,无法进行火化,我们便将这些情况向分社汇报,此时,邵权达也连夜赶往镇上的医院,采访收治病人的情况。
22时许,我们又累又困。镇里的干部告诉我们找到了一家旅馆,有电有水,把我们着实兴奋了一阵。没想到所谓的“洗澡水”只有一脸盆。我们三人在旅馆后面的天景里洗"露天澡"时,老板娘不时从我们身旁走过,也不避嫌,大灾之时已没了那些穷讲究。
8月12日:11名马站汉子的故事。
在马站,我们发现了一个感人的故事。台风之夜,马站镇的棋盘村有11个汉子抬着一个受伤的女孩走了许多山路,最终送到了马站医院。我们想,这会是怎样一个惊心动魄的夜晚呀,于是,我们决定去棋盘村看看。
来接我们的是棋盘村的村委员会主任朱初照,他不仅是那晚救人的11人之一,还是村医,那个女孩的病情他很清楚。说到那天的经历,朱初照很是激动。他告诉我们,女孩的奶奶被挖出来时,把手里攥着的一个黑袋子交给了救她的人,可别人也不知是什么东西,情况紧急,也就随手扔了。当晚老人问起,大家都不知道,原来那里装的是老两口卖包子赚来的钱,大家赶紧回去找,不一会儿便找到了,里面都是一块五毛的小零钱,是给他们孙女上学用的。老人对救援人员的信赖令人动容。可不幸的是,女孩的爷爷在现场就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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