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这次开庭有过无数次的假想,也对最终的判决有过无数次的假设,但是开庭前,阿丽终究还是没有勇气出现在前男友面前,还是对最终的判决结果深感意外。
阿丽是本案的受害人,也是本案的被告人陆某相恋、同居了6年的前女友。 阿丽昨天委托她的小姐妹到法庭旁听。
昨天上午9点,西湖区法院刑庭。旁听席上空荡荡的只坐了3个人:中间一个20多岁的女子就是阿丽的小姐妹。最后排坐着一对老年夫妇,身旁堆着两个大包。他们是陆某的父母,在金华打工。昨天凌晨2点多,夫妻俩连夜坐火车来杭,到杭州已是早晨8点,连早饭也来不及吃,带着行李直奔法院。
阿丽和陆某是同乡,都是27岁。2000年,两人相恋后同居;两年后结伴来杭。阿丽在一家电脑市场做生意,陆某在一家网吧当管理员。两人在彭埠租房,打算今年下半年结婚。
今年4月9日,这对情侣出了意外。
那天早上8点多,阿丽起床洗完脸回到卧室,发现陆某不见了。“有什么急事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了?”阿丽很纳闷。
晚上,还不见男友人影。阿丽打电话问陆某的母亲。陆母说不知道。
阿丽一夜难眠。第二天她拿钱包,发现自己的银行卡没有了。去银行一查,卡里的5.7万元被取走了5万元!
想起不辞而别的男友,阿丽突然有一种不祥之感。虽然两人各管各的账,但男友是知道自己银行卡密码的。肯定出事了。阿丽到处疯找了几天,还是没有音讯。
晚上,阿丽上QQ聊天,意外收到男友留言:钱是我拿的,我不回来了,在外面死了算了,你不用找我。
阿丽又气又急,赶紧给他回消息:你快点回来,我不怪你!
但石沉大海。4月14日,阿丽报案。5月29日,陆某在南京投案自首。陆母向阿丽退赔了所有赃款。但事情还没完,检察院随后以涉嫌盗窃罪起诉陆某。
阿丽设法打听到了男友关押的看守所,匆匆赶去探望。隔着铁栅栏,看着身穿囚服的男友,阿丽神情黯淡,心情复杂。她跟男友说,她报案只是想找到他的下落,并拿回自己的钱。现在事情成这个样子,她万万没想到。
此时,陆某站在被告席上,一一回答检察官的讯问。
“为什么要拿女友的钱?”
“我的想法看起来愚蠢可笑。”陆某低着头,小声地说,“今年春节回家,我母亲说家里欠了50万的债。我又要结婚,又要买房子,压力太大了,一时间受不了,又不想告诉女朋友,想让她恨我、离开我,就拿了她的钱。”
随后,被告律师王军出示了一份阿丽亲笔写下的谅解书:关于陆某偷窃案,考虑到他已退还钱,请求法院从轻处理,希望法院给他一个重新做人、回报社会的机会。×××(阿丽署名)2006.8.28
“陆某的盗窃情况特殊,被告不是以纯粹的占有为目的,是因家里欠下巨额外债,一方面他想给母亲筹钱还债、养老,另一方面,他也觉得没能力给女友一个美好将来,才出此下策……”
“银行卡里的5.7万元,被告没有全部取光,也没有全部花光,而是把其中的3.5万元寄给了母亲。这些都反映了被告的主观意图不是以占有为目的。另外,被害人是被告同居多年的女友,关系密切,依照最高法院的司法解释,偷盗家人或近亲属的财物,可从轻处理。”王律师辩解说。
检察官当即回应,陆某和阿丽并未登记结婚,不属于家人或近亲属,不适用此项解释。
休庭合议后,法官宣判:陆某犯盗窃罪,判处有期徒刑4年,并处罚金2000元。
陆某随即被法警押下,他边走边扭头向旁听席张望。陆某的父母随着儿子追出法庭,跑到法院大门口等着。
此时,阿丽的小姐妹也推着电动车,追上来问律师:“陆某会被关在哪个监狱?”
没多久,押解陆某的警车开了过来,窗户紧闭,快速从陆某的父母身边开过。两个老人追着警车小跑,看看追不上,停下来,大口大口喘气……
(记者殷志艳通讯员西检法 都市快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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