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新闻网--成都晚报讯 ：

　　7 护理朱德元帅

　　马晓先说她这一进中南海，就再没有出来，直至她退休。当时进去的护士只有三人，却把中南海里所有领导的医疗保健方面的护理工作全管起来了。因为当时周恩来总理的工作最为忙碌，所以姚军、许奉生就固定在周恩来那里，一人一天倒班照顾。而其余在中南海内的领导人的护理工作，就全由马晓先一人包了。

　　当时还在中南海内的领导人主要有刘少奇、朱德、董必武、陶铸、陈毅、李富春、李先念。没过多久，邓小平、董必武的家就搬出了中南海，虽说不在中南海了，但涉及他们治疗护理的事，也都还是由马晓先承担。

　　在这段时间，马晓先还管过住到了钓鱼台的康生、陈伯达等的医疗护理工作。她觉得康生、曹轶鸥两个人都有些神秘兮兮的。但康生的字的确写得很好，马晓先说几次看到康生在家写篆书，他还把他的司机也训练得对书法篆刻都颇有功底，还让他的司机为他刻图章。

　　马晓先还记得，在文化大革命期间，康生曾写了一幅“风华正茂”的大字，送给江青。马晓先说：“我对书法欣赏不太懂得，就觉得康生那几个字写得苍劲有力。江青对这幅字挺喜欢，把它挂在她住的钓鱼台十一号楼的办公室墙上。”

　　那段时间，马晓先还听到了一些关于周恩来总理的情况，她当时听后的感觉就是周恩来总理在文化大革命中真是太辛苦、太疲劳了。有一次，在周恩来身边工作的许奉生告诉她说:周总理处于非常疲惫的状态中仍在坚持工作，结果在批文件时，把字都写到文件外的玻璃板上了。

　　马晓先还听说在第三次庐山会议期间，周恩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些支撑不住了，当毛泽东那边来电话，叫周恩来到庐林一号那边去的时候，周恩来叫上了保健大夫随行。这是周恩来生平第一次叫保健大夫跟随他到毛泽东那里去，而在以往他从没有这样过。

　　除了门诊部里的杂事外，马晓先还接手了一些诊治护理以外的事。比如，原来负责中南海内公共卫生的宫克大夫走了，他的那摊工作就由马晓先管了一段时间。

　　中南海内的公共卫生都包括些什么呢？马晓先说内容挺多的，中南海里的各个食堂都要去检查，看那里的厨具、碗筷、桌子、板凳等等符合不符合卫生标准；看看首长家庭院落里的卫生情况怎么样；还要看中南海里几处堆放垃圾的地方，搞没搞卫生防疫处理，符不符合要求等等。各个首长家的孩子的卫生防疫注射，也都由马晓先管。

　　刚进中南海，马晓先的第一位护理对象是朱德元帅。她每天早晨起来洗漱后，就骑着自行车到西楼区域里乙楼的朱德家。朱老总喜爱山，所以原来不怎么住在中南海的家里，而是经常住在玉泉山的寓所，但文化大革命发动以后，他就多数时间都住在中南海里边了。有人分析大概是运动初期有些动荡不安，中南海里比较安全；另外在中南海里也便于了解运动的情况吧。

　　按正常的情况，马晓先到朱老总那里，应该有个交接班，在她之前的护理人员要和她有个交待。但马晓先去朱德那里的时候，正常的秩序已经被打乱了。在马晓先前面的护士是郭琴英，在郭琴英之前是个姓魏的护士，她们之间是有交接的，可马晓先接朱老总护理工作时，就根本没见到郭琴英，她早就被调离了。马晓先接手时，等于对朱老总的情况一点都不了解，对她要做哪些最经常性的工作一点都不知道。因此她接手工作后，就马上翻阅以往的工作记录，从中了解情况；另外，曾经担任过朱德保健大夫的顾英奇，也向她简单地介绍了一些有关情况，使她大体知道了日常在朱老总那里，要做些什么工作。

　　朱德年纪大了，而且长期患有糖尿病，因此他的护理工作有好几项是天天都要做的，像注射胰岛素，点眼睛，做治疗等。他的尿也要天天化验。马晓先每天都要采集好尿标本，带回门诊部，烧尿糖，看几个加号，有没有酮体。

　　天天和总司令接触，马晓先印象比较深的，是老总始终保持着军人的作派。他的休息、起床、锻炼都特别有规律。每天早晨都按时起床，冲一个澡，吃饭。吃完饭，他就出房间到院子里做操。

　　做完操，朱德就让警卫员徐建柱跟着，从西楼走到静谷那边转一圈散步。散步回来是看报时间，家里有十几种报纸，还有杂志。朱德看报刊的时候，坐得笔直，几乎一动不动，从第一次看到这种坐姿，马晓先就对什么是真正的军人风度有了深刻领悟。

　　那个时候，朱老总的处境已经不那么好了，中南海里有了朱老总的大字报，此事传到毛泽东那里，毛泽东在中央军委的碰头会上说：“朱德在国际国内是有威望的，朱德还是要保的。”中南海里也有人策划开批判朱老总的会，后来周恩来得知这一情况，立即通报了毛泽东，在征得毛泽东同意后，亲自出面制止了这次批判会。后来，毛泽东还讲过几次保朱德的话，传得最广的就是那段关于“朱、毛”的话，他还说总司令不能斗，要斗他也陪着去。

　　但有关方面对朱老总的照顾，显然不像往常那样细微周到热情了。在文化大革命以前，朱德身边的工作人员是相当多的，有五位秘书，六位警卫，还有保健大夫、护士、厨师、服务员等。但到马晓先接手朱德的护理工作时，朱老总身边的工作人员已经大大减少，她刚去时还见过卫士长郭仁，但没多久郭仁就被通知去了中央办公厅的“文化大革命学习班”。在朱德家做了多年大厨师的邓林师傅还在，马晓先觉得他人挺好的。常伴随在老总身边的，好像就剩下徐建柱、小陈两个警卫了，秘书也都没有了，拿报纸，接电话都由警卫管了。因此马晓先每到朱德家，就协助康克清一起照顾朱老总。

　　再后来，因为中苏边界发生武装冲突，为准备打仗，原住北京的许多老帅都被疏散到外地，朱德被疏散到了广东的从化。大约过了八个月，朱德又回到北京后，就住进了京西万寿路一带的新六所。

　　重回北京后，照顾朱老总的人才多了一些，有了一个班子，有了医生和护士。但马晓先还是要过去，做注射、滴药、测尿糖的例行工作。她每次都是骑自行车去，从中南海到新六所，路上要骑近一个小时。其他季节还好，最苦是冬天，如果下了大雪，马路结冰，一旦骑得急了点，到路口碰上突然变红灯，一急刹车，往往是连人带自行车摔倒一片。

　　就是在冬季的一天，马晓先到新六所做护理和例行检查。那天下了大雪，做完各项工作后，朱老总就对马晓先说：“天气不好，你就先别走了，在我家吃饭。”那天中午吃的是烤鸭，席间朱老总、康克清一次次往她碗里搛菜，吃得马晓先心里热乎乎的，苦累皆消。

　　在进入中南海半年多以后，马晓先参与护理的另一个重要人物，就是中共中央副主席、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刘少奇。在马晓先他们进中南海以前，刘少奇的夫人王光美就已经被拘捕，继而被关进秦城监狱;他的孩子也被强行迁出中南海。刘少奇本人还住在中南海福禄居自家院子里，但已处于软禁的状态。

　　处于软禁中的刘少奇，开始不断地出现各种病症，这断断续续的病有肺炎、糖尿病、高血压、植物神经紊乱等等。据当时的中央办公厅警卫局的报告记载，到了1968年的4月份，刘少奇一度出现神志不清、表情呆滞、动作反常、站立不稳、脚步移动吃力、走路迈不开步子等症状。

　　进入夏天，刘少奇的病情更加恶化，由气管炎急性发作，转为支气管肺炎。在7月11日到14日这几天，他的病情已发展到非常严重的地步，经过抢救才脱离了危险。但此后的病情一直不稳定，多次反复，从7月到10月之间，仅大的反复就出现过五次。

　　下期看点：与李讷相处一段时间后，保健大夫马晓先看出李讷和丈夫之间的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