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数百追债公司期待“见光”

　　据估算每年追偿金额达数亿；追债行业仍被工商部门禁止注册，大多公司以其他名义注册开展业务

　　■调查动机

　　追债公司，一个在大多数人眼中与“暴力”相联的行业。

　　也正是因为暴力，自2000年相关部门发文取缔之后，追债公司便一直未被允许合法身份。

　　但在实际中，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类似的追债公司一直存在。据估算，目前仅北京市便有300余家追债公司，每年追账金额数以亿计。

　　这是一个怎样的行业？他们以怎样的一种方式在地下生存？是否真如人们所认为的那样，他们完全以暴力讨债？他们能否重新被有关部门认可，不再“躲躲藏藏”？

　　近日，本报记者带着这些疑问，走近了这个行业。

　　办公室内，烟雾缭绕，被踩灭的大半截烟头随处可见。

　　赵前（化名）一根接着一根抽烟，时而坐下时而站起。36小时以前，他的6名员工，因在追债过程中涉嫌非法拘禁，被警方拘留。

　　赵前的正式身份是利达（化名）商贸公司法人代表，而他在做生意时，通常递出的是这样的一张名片：追债公司。替单位或个人追讨债务是赵前的主要业务。对此，他并不回避。

　　8月12日，6名员工被拘当时，便是在执行公司下达的一次追债任务。

　　因无明确主管部门，这样的追债公司北京究竟存在多少，尚无明确统计。据业内人士估算，目前北京市区约有大小收债公司300余家，每年追偿金额数以亿记。

　　一次“很失败”的追债

　　在赵前的眼中，8月12日的这次追债，“很失败”。

　　8月12日11时许，京顺路温榆河大桥，赵前公司的6名员工驾驶两台车，将一辆奥迪轿车拦截，并将车上的两人强行带到公司。

　　“一辆红色桑塔纳撞击了我的车尾部，起初我还以为是交通事故。”8月12日，当日驾驶这辆奥迪车的龚先生回忆说，他被撞下车后，一辆白色的夏利车随即堵在他车前面，“和劫匪一样，八九个人上来就打。”

　　龚先生称，当时，这些人很凶，见面就打也不说出个啥，并在随后限制了他的人身自由，他与同伴连车带人被押至顺义西二环路边的一处院子。此时，才有一位自称是公司经理的男子说，他们是替银行收账的，“你们的车子欠了银行的钱。”

　　“我不欠银行的钱，真是莫名其妙。”龚先生称，即便是欠贷，收债公司也无权采取暴力手段绑架他，“这种行为和黑社会一样！”

　　8月14日下午，顺义分局就龚先生与利达公司一事做出认定，利达公司6员工涉嫌非法拘禁，被行政拘留13天，每人处以罚款500元。

　　对于警方的认定，赵前表示“很委屈”，“不这样找车，上哪找这车去？”

　　赵称，这辆奥迪车是某银行新街口支行授权他们追回的业务，“这辆车我们已经找了半年多了，车主某某欠款14万2千6百零2块，我记得一清二楚。”。他认为，自己公司与龚先生之间，应是经济纠纷，并未涉及刑律。

　　赵前对龚先生所说“打人、撞车”矢口否认。他说，这天派出找车的两个组正好在路上遇到这辆车，就下车拦住了车主，并与车主一起回到公司。“说我撞了它的车让他停下？还打人？不可能，我们是帮人家收车的，怎敢撞他？”

　　“暴力”阴影下的追债公司

　　尽管赵前否认自己员工在追债过程中曾使用过暴力，但依然有许多熟知这一行业的人士透露，随着追债公司的日渐增加，采取暴力手段追债的形式很常见。

　　“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但有的人就是赖着，不用点暴力不行。所以追债公司用一些暴力手段有时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一位信贷营收行业的资深人员透露。

　　因讨债引发的暴力冲突，媒体多有报道。

　　2006年8月10日，惠州市惠城区水口镇，一三菱越野车为追债与欠债人驾驶的天籁轿车相撞，天籁车接近报废。（南方都市报）

　　2004年9月15日，青岛市福州路立交桥上，一辆追债三菱越野车撞向与其有债务关系的奔驰500轿车，导致车祸。（青岛早报）

　　2006年4月13日晚6时，北京市民李先生，驾驶朋友的奥迪车在京通快速路主路上行驶时，被一辆无牌照的帕萨特车撞击。李先生停车后，遭到帕萨特车上三名光头男子袭击后，奥迪车被对方开走。

　　经警察调查发现，开车三人系某管理顾问有限公司的职员，受公司指派代某银行官园支行向车主熊某讨还贷款。此后，李先生以对方暴力抢车及弄丢车上10万元现金和7000多元物品为由，要求当事银行和公司赔偿。目前，此案正在审理当中。（本报报道）

　　事实上，我国有关部门曾分别在1995年和2000年专门发文整顿追债公司，直接原因便因追债而导致的暴力事件频发。

　　在1995年公安部和国家工商总局的联合发文中指出，追债公司始现于1993年，当时主办方多为公、检、法等单位，服务方多为大型企业和个人。此次发文，以单位性质注册的追债公司被喊停。

　　2000年，国家经贸委、公安部、国家工商总局再次发文取缔一切性质的追债公司。

　　法学博士刘敬东说，从民事法律上来讲，委托其他人去讨要债务是合法的，是一种委托行为，但问题就在于采取什么样的方式去讨要债务，“即使这个债务的存在是真实合法的，也不能采取不合法的手段来进行讨要。”

　　刘敬东进一步分析称，一个普遍存在的事实是，暴力、拘禁、跟踪等非法手段，在目前的追债公司实际清欠过程中，使用得非常多。

　　“追债一定是要用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否则是无法追回债务的。”多位清偿界人士称。因为害怕遭到报复和惩罚，他们均拒绝在报道中公布真实姓名。

　　只凭手机号就能找到欠债人

　　“只要你提供出对方的手机号，我们就能找到他。”北京一追债公司王姓负责人称，只要支付追偿款项的20%———30%的酬劳，他们可以通过高科技手段找到欠钱的人。该负责人表示，只要欠债方开机，只要这人在中国，他们就可以对其定位，误差不超过百米。

　　曾从事收债工作的李虎（化名）说，收债公司确实可通过移动电话对人进行定位，而且很准。去年8月，李虎在追一笔欠款80万的业务时，公司领导给了他一个定位出来的地址，他赶到后果然找到了欠钱的人，误差竟然不过几十米。

　　“追债公司确实和我们中的部分人合作。”从事通讯行业的齐先生说，追债公司往往会和从事交换机房维护的工作人员合作，以获取定位的手段，因这种方式被公司禁止，所以这种合作都是私下的很隐秘。

　　齐先生介绍，现行的定位方式有两种，一种是通过信号发射塔定位，即被定位者的手机发出信号后，通讯公司的工作人员就可以通过转发手机信号的发射塔确定其位置，反应很快，从定位到确定位置不超过五秒，而且还可以实时监控，但相对不足是误差会根据发射塔的间距有所增大。

　　另一种是gps定位，就是大家常说的卫星定位，这个方式更加精确，误差小于50米，但因只有通讯运营商的高层才掌握此定位手段，所以一般追债公司难以获得此方式。

　　不停变换身份的收债人

　　“商账追收必有违法行为，这种压力让正常人无法承受。”收债人王军（化名）透露，为了找到欠债人，每天他都要在电话里不停地变换身份，借以骗取对方的信任，一天几十个电话全是在撒谎，收工后耳晕眼花姑且不提，单是撒谎后形成不信任一切的心理阴影就已让他崩溃。

　　据其介绍，除了在电话里变化身份以外，索债过程中他还要不停的变换自己身份，有时候冒充人家的朋友，有时候冒充送外卖的小工，多数情况下这种伪装不会被戳穿，但一旦败露就很危险。

　　记得有一次，他去一个杨姓欠债人家打探虚实，不料杨先生厉害得很，先谎称自己也是杨家的朋友，把他让进了屋内，随后又悄悄地叫来了一帮朋友，在戳穿他身份后一顿暴打。打完后，还把他送到了派出所，说他私闯民宅，后来幸亏公司出面解释，警察批评教育他后才放人。

　　非暴力手段收账也能成功

　　“有些人就是社会上的混混，硬得你玩不起，软得他不听，这时候你就要使一些手段。”收债人杨浩说，在特定的时候他们往往会采取一些非暴力的手段来收账。

　　例如曾有一个做工程的男老板，欠了银行一台奥迪A8车，公司的人三次去收账，道理讲过、架势摆过，结果无一例外地被对方打得鼻青脸肿。

　　后来没有办法，他听说该老板很怕老婆，但又喜欢拈花惹草。于是就专门派了四名员工，分成两组全天候对其进行监视，大概过了一个多月以后，终于取得了这个老板和几名女人关系不正常的证据。

　　证据到手后，他就直接找到这个老板，给他指出两条路，第一、老老实实还贷款，双方相安无事；第二、如果不还贷款，就将此事对他老婆和盘托出。

　　两个小时以后，公司便接到了对方“同意还款”的电话。

　　“请叫我们债务清偿师”

　　对于业内人士的上述说法，赵前则不予认同。

　　8月12日晚，利达公司经理办公室内烟雾缭绕。刚刚从天竺派出所回来的赵前，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吸着烟。

　　“我们不是黑社会，请叫我们债务清偿师。”在赵前的观念里，他所经营的利达公司，虽然偶尔会被指暴力清欠，但在他的操控下，公司正逐步向正规方向发展，他坚信自己的公司正逐步脱离以往以暴追债的运作方式。

　　“我们手里拿着合法委托书，还被认为是黑社会，始终就处于灰色地带。”赵前称，多数追债公司，在清偿债务时很少使用暴力，目前社会普遍认为追债公司是黑社会的观点很不客观。

　　“请不要把我们与盯梢、威胁、恐吓、绑架画上等号，我们不是黑社会，我们有制度，请叫我们债务清偿师。”采访中，赵前多次呼吁社会的理解，“公司有明确的规章制度，要礼貌清欠，绝对不可能诉诸武力。”

　　“真没有什么背景。”赵前说，很多人都认为追债公司和警方以及黑恶势力有关系，其实没有那样复杂。今年50岁的他是怀柔人，在开追债公司以前就是一个木材商，没有任何背景。

　　“现在很多人仍把我们理解成为黑社会，这让我很郁闷。”利达公司员工李强说话时腰板笔直，双手放在双膝上，目光不愿意与人对视。

　　据其介绍，他们清偿债务是有程序的，见了客户，先拿出银行和律师事务的业务授权书，证明自己是由银行授权的追债公司。如果客户不相信，还可以让他跟授权的银行直接通话。有的主动提出想跟我们来公司看看，那就让他过来看。

　　“发音要标准，见了客户说您好。”8月14日上午，利达公司内，清欠组组长张楠（化名）一遍遍地纠正即将出去清偿债务员工的发音。

　　张楠说，如果发音不标准，在追债时容易引起误会。“被追债人面对我们时情绪往往很焦躁，稍有不慎就会引起麻烦。”

　　尽管利达公司领导层表示，公司每天都在告诫公司员工不要与客户发生冲突，借以规避风险，但是实际情况并不如其所愿。

　　债务涉“黑”涉“官”不接

　　8月14日，赵前手持一把近半米长的钨钢砍刀不断叹气，刀口锋利闪光，“砍刀是追债人来公司闹事时留下来的。”他说，欠债还钱本是天经地义，但在追债公司行不通，为了避免麻烦，目前追债公司对涉“官”和涉“黑”的债务从来不接。

　　“惹上上面两种人，公司就没法做了。”赵称，对此他深有体会。

　　2005年7月，潘家园古玩城一人贷款买了辆帕萨特，27万，欠一年多没有还。后来公司员工在机场候机楼找到车，跟车主一说，他非常合作，说好吧，我跟着先去你们公司看看。结果到了公司，对方就亮出证件，原来是个某执法机关的头头，上来就扇员工嘴巴，谁劝也没用。

　　赵前称，当天，自己的一个员工被扇了几十个耳光，脸肿了近半个月，最终钱非但没要回来，还花了不少钱给人家赔不是。自这件事后，遇到涉官的业务，赵前一概不接。.

　　还有一次，大兴的一个道上的人欠了车款，被队员在村口拦住，把情况跟他说，他倒是挺配合，说等他一会写个保证书，没料到他忽然对路边人喊一嗓子，30多个人抡着镐把冲上来，将赵前的车砸了。

　　一年收回三千万银行欠款

　　赵前目前的业务，主要来自大型国有金融单位。他称，从2004年开始，已经代理了两家单位的数十笔业务，代理金额为2.4亿。他说，目前和他一样的类似公司，北京大约有300多家，和他一样，大多公司的服务对象是银行，个人业务涉及较少。

　　北京市一金融单位负责人证实，北京的银行和追债公司的正规合作，出现在2004年前后，“这种合作是经济发展的需要，国外的追债公司已经存在了近百年。”

　　这位负责人称，2004年前后，个别银行出现了大量的不良资产，而通过法院执行以及银行内部清欠组的追偿，效果都很不理想。比如说法院，一件案子经过审理、判决到执行少说也要几个月，如果对方上诉，那时间就会拖得更长，甚至有些案子几年也执行不完。而通过银行清欠组清欠，银行方面则担心职工的安全。

　　说起与银行合作的经过，赵前称，自己近年在做分期贷款，常跟银行打交道，经常听银行的人谈起大批车贷款收不回来的困难。于是，他从2003年开始，帮着银行的朋友找车，“小打小闹的，很不正规，纯粹是给他们帮忙。”

　　一年多后的2004年，他所打交道的那家银行分行出台了清欠政策。这时，赵前才确定与该银行某分行的保全部、某支行个贷科清欠组合作。之前，都是口头协议。直至2005年11月，赵前的公司和银行授权的律师事务所签协议，这才正式确立双方的合作关系。

　　赵前表示，去年一年，他为合作的银行追回欠款近三千万。

　　这一数据得到了与赵前合作银行的证实。该银行工作人员表示，和追债公司合作后，一年来，该银行减少3000多万元逾期款，实际收回现金200万左右。

　　这位工作人员称，去年该行花费680多万元，40多人清欠一年，却没有收到一分钱。

　　上述金融界负责人称，追债公司对金融市场起到的作用，银行内部已经达成共识，据悉目前银行已准备在助学贷款、个人消费贷款等领域与追债公司展开合作。

　　半年亏损60万不失信心

　　利达公司目前执行的收费标准是，按照2.85%的比例，从追回的欠款中提成，如果追不回则不拿提成。

　　赵前称，目前利达公司依然处在亏损阶段，“追债公司远不像人们想象那样日进斗金。”

　　他算了一笔账：公司目前50多人、十几台车，一个月基本开销7万左右。按照2.86%的提成推算，每个月要追回700万才能保本，追债千万以上才会盈利，“一天要追回30万，目前不现实。”

　　除了追回的欠款提成外，对清债汽车收取的停车费，也是利达公司的另外一项主要收入。

　　在利达公司的院内，停满了各种汽车，既有奔驰、宝马、保时捷，也有吉利、夏利、桑塔纳。“这些都是清债清来的，利达公司在圈里（债务清偿）很出名。”看车人赵老汉说，他从公安局退休后，就来此处工作，月薪千元，每当有人来提取汽车时，他就会按照停车的天数收取停车费，每天30元。

　　利达公司一财务人员证实，该公司“今年上半年赔了60万。”不过他表示，自己对这个行业有信心。他说，由于社会认可度低，合作银行不多，所以公司效益始终不好，但坚信只要有债务，公司就有生存空间，“等将来社会认可了，合作银行多了，效益自然就上来了。”

　　海淀区同样从事债务清偿的刘先生称，就短期的竞争力而言，正规的清债公司生存力不如那些非正规的黑公司，譬如黑公司可以不缴税，可以采取某些极端方式讨债，出了问题后可一走了之，这些都是正规公司所不允许的。

　　赵、刘两人的观点是，现在社会上普遍认为，追债公司属于黑社会的范畴是不正确的，实际情况是他们就是普通商人，和开饭店、卖汽车的没什么两样。

　　追债行为“打擦边”难以监管

　　在利达商贸公司的营业执照上注明，该公司于2005年11月登记，从事的经营项目为，“除法律明文禁止以外的一切经营项目”。

　　“没办法，目前工商局还没有专门的清收营业项目，只好先用这个项目凑合着。”赵前说，账目清收行业属于一个新兴的行业，在管理运作方面尚属空白。

　　“收债公司是在打擦边球。”刘敬东称，目前所谓的正规收债公司，也是游离在相关规定之外，比如办理了与利达公司一样的工商执照后，经营的类别就可以说是包罗万象，只要公司主体和从事的项目不违法就没问题。而代人收债在法律关系上并无不妥之处，所以即使采用了暴力手段，其经营资质也不会受到损害。

　　既然主体受不到制约，为了达到快收债的目的，这些公司往往会采取丢卒保车的做法，出了问题就开除员工，员工开除后再录用新人，如此循环直接导致很多收债公司已对暴力收债一事麻木不仁。

　　北京市工商局企业监督处一工作人员称，虽然工商部门不会批准所谓的追债公司，也不允许企业营业执照上的营业范围中有追债一项，但是如果企业暗地里开展追债业务，目前却也没有明确的法律法规禁止此事。“正好打了个法律的擦边球。”该工作人员称，如果追债过程中有使用暴力手段的现象，受害者可以报警寻求援助，但对其公司则无可奈何。

　　海淀区公安局一工作人员称，如果工商局已经向企业颁发了营业执照，除了惩罚施暴的个人，他们对这些企业的追债行为无权过问。

　　劳动和社会保障部就业指导中心有关负责人称，考虑到社会经济的不断发展，赊销行为将更为普遍，债权和债务关系也会不断发生，这种状况需要专业的人才和专业的机构去从事追账工作，因此他们已开设商账追收师的培训。

　　追债公司有望“不再躲藏”

　　8月中旬，由劳动和社会保障部推出的我国首期商账追收师培训班顺利结业，约100名学员获得了结业证书。

　　据参加该培训班的学员吴先生介绍，培训班的课程主要是教学员如何按照一定的步骤，在遵守法律的情况下把账款收回。“先打电话，然后是书信，最后上门。”吴先生表示，这种“文明”的收账步骤有时候不一定比暴力手段有效，但这些工作是必要的，“一旦警方介入，可以用做保护自己的证据。”

　　对商账追收师的职业前景，吴先生表示非常看好，他所参加的培训班里就有好几个学员来自市内的讨债公司。

　　“我们已经注意到，目前的债务清偿市场较为混乱。”该培训班的有关负责人称，之所以开设商账追收师的培训，是考虑到随着经济的不断发展，赊销行为将更为普遍，债权和债务关系也会不断发生，这种状况需要专业的人才和专业的机构去从事追账工作。但是目前，我国追账领域操作不够规范，甚至存在诸多不合法行为。设立专业的商账追收师培训，就是让他们了解比较规范的追账操作流程，采取合理合法的手段追回债款。“追债再不需躲躲藏藏，它与社会上其他职业一样，是一项正常合法的工作。”

　　该负责人同时说，商账追收师目前还是一个很新的岗位，他们正在向国家有关部门申请成为一项正式的职业。届时也可以注册成立商账追收公司，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躲躲藏藏。

　　■链接

　　利达公司追债程序

　　我国的相关政策

　　1、1993年，国家工商总局发布《关于停止办理公、检、法、司所属的机关申办的“讨债公司”登记注册问题的通知》中明确提出，要求停止为公、检、法、司机关申办的“讨债公司”及类似企业登记注册。

　　2、1995年，公安部、国家工商总局也发文禁止这类企业的注册。

　　3、2000年，国家经贸委、公安部、国家工商总局又联合下发了关于取缔各种名义讨债公司的文件，再一次明令取缔各类追债公司，禁止任何单位和个人开办任何形式的讨债公司。

　　4、2002年，国家工商总局商标局调整了商标分类注册范围，“侦探公司”“私人保镖”提供社交陪伴的“人员服务”等社会服务，出现在新颁布的“商品和服务商标注册区分表”中，但追债公司仍在禁止之列。

　　美国的相关规定

　　美国的《公平债务催收作业法（Fair Debt Collection Practices Act）》于1977年制定，在1978年3月20日开始生效。其中规定：

　　（1）商账追收机构不得在债务人不方便的时间给他（她）打催账电话，特别是在晚间9时至早晨8时之间。

　　（2）如果债务人所服务的单位的雇主不允许在工作时间打此类电话，商账追收机构不得在债务人的正常工作时间内打电话催账。

　　（3）不得造成电话响声，或使任何人重复或不断地同债务人进行电话交谈，以企图困扰、侵扰或侵犯该电话号码所在地点的任何人。

　　 采写本报记者 崔木杨 吴晓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