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色隐喻”的消亡 www.thebeijingnews.com · 2006-9-1 1:16:51 · 来源： 新京报

　　这一事件的全部意义就在于，向公众证实了消费力已经彻底超越了想像力，最终使“男色消费”这个著名的比方彻底报废。它已经从一种曲折却尖锐的比喻，降格为一种经济的、无害的生活。现实的粉尘取消了这个比喻所有的魅惑力。

　　通过在网上拍卖约会权，“好男儿”三甲为主办方赢得了额外的7900元，三位中标者（按照ebay的说法）得以与偶像一起度过愉快的一天，远在西藏的一所希望小学将得到全部善款，而好男儿则收获了名声。这就是传说中的“多赢”。

　　然而拍卖也让前不久《南都周刊》上《男色大拍卖，你够胆消费吗？》的策划黯然失色。当时有五位女性各自给出了与“好男儿”约会的心理价位，结果是节目主办方大光其火，甚至表示会诉诸法律。令人哭笑不得的是，现实与这次模拟游戏毫无出入，只不过这回是主办方摆的摊子，叫卖也显得货真价实。这一事件的全部意义就在于，向公众证实了消费力已经彻底超越了想像力，最终使“男色消费”这个著名的比方彻底报废。

　　《加油，好男儿》自开赛以来就承受着有关贩卖“男色”的质疑。比赛项目的不确定，本身就注定了这个节目的玩偶倾向。而最终筛选出的选手过于秀气的外形后面，也是一种被忽略的意见的表达：借由通畅的渠道，有表达的需求和能力的人（多半是女性），将自己的审美主张反映了出来。人们这时候所说的“男色”，还是一个隐喻色彩比较强的概念，它只不过借用消费的概念，描绘了选手与公众之间的关系。

　　尽管观众为选手投票也存在实际的花费，但无论从投票的低水平单价（每条短信1元），还是对方所提供的回报（在电视上为全国公众表演，而非为某一个人服务）来看，节目还是构建在表达审美意愿的前提下，强调的是观看与被观看这样一种象征性的权力关系。正因为如此，当初《南都周刊》的策划才显得较为大胆。

　　可是好景不长，真正的“消费”来了，它积极向上的强悍本色足以让拐弯抹角的人窒息。如果你现在进入ebay的相关网页，当然会看到“该物品已结束”的提示。但就在这荒废了的拍卖场，仍能嗅到些许激烈交易的痕迹。你会发现，交易记录被收纳在一个完备精致的商品目录下，隶属于“成人用品/物流/其他”（虽然不能确定是“成人用品”还是“其他”），接受安付通付款。你还能将消费满意程度通过打分进行反馈，或者选择“出售类似物品”。

　　与危险的语言游戏相比，这里是更安全的地方，一旦脱离言辞及其背后颇具压迫性的语境，人们无论对“男色”还是对“消费”的礼节性拒斥都会大大降低。因为它已经从一种曲折却尖锐的比喻，降格为一种经济的、无害的生活。这种生活不是通过概念的堆积，而是通过精巧的计算、理智的规划来完成。毫无疑问，现实的粉尘取消了这个比喻所有的魅惑力。

　　好男儿们在接受采访时，一再表示“约会说”太过夸张，并强调是慈善活动。事实上，这个“义拍”活动无非由拍卖、捐助两个环节构成。慈善与否只涉及收益分配的问题，并不影响前一步骤的运作方式。而偶像魅力而非普遍的“爱心”，是好男儿们能出卖的惟一商品。

　　ebay的宣传倒是穷尽了挑逗的本领。它利用心形图案（也可以巧妙地与“爱心”相配合）、与明星在一起的女性剪影，有意把一次“会面”打扮成粉红色的“约会”，为这次地道的消费，增添了不少浪漫的调剂。

　　黄维嘉（上海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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