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示

　　8月30日，本报《民办校“傍名校”引诱学生上钩》一文中曝光的“招生媒子”之一、重庆市当代职业培训学校的张姓老师，因为没有拿到“辛苦费”，摇身变成投诉主角，向本报记者自揭成教中的联合办学招生内幕。

   “借壳”发文凭

　　9月1日，张姓老师与记者在位于红旗河沟的汽车北站见面。在两个多小时的交谈中，张自称“受害者”，向记者透露了成教招生的内幕。

　　张表示，另外一个姓胡的人骗了自己。胡称已攀上我市一学校成教部，可由对方发放文凭，叫他大胆去招生，只需为每位学生缴纳1000元的管理费即可。

　　有了发文凭的保证，相当于借到了“壳”，只能做职业培训的重庆市当代职业培训学校，在招生宣传资料上，摇身变成可招收大专生的学校。

　　张表示，招生是个漫长的过程，大约经历一年。还需要招募一批人四处寻找生源。“勾兑”中学校长

　　张介绍，到初中和高中去招生，首先要“勾兑”老师或校长。如果“勾兑”老师，得付一份工资给班主任，每月大约上千元；如直接“勾兑”校长，一个学生大约1000元。

　　张给记者透露，今年招生费用包括：6位老师的工资，大约7.2万元；印刷资料费2万元；一般老师的宣传费用，大约10人，每人每月500元，共计6万元。此外还有租用西政的房租2万元，每年在人才市场请老师的课时费大约2万元。

    亲朋好友不放过

　　张说，由于垫江是自己的老家，熟人比较多，他还委托一些熟人，或学生去做宣传。张说，自己的幺爷的娃娃也被他劝来了，不过，这次学校出事后回去读高中了。

　　张毫不隐讳地承认，在招生宣传时确有夸大的成分，但他自己认为夸大成分占20%。他表示，今年宣传非常到位，估计如不出意外，将招收到200名学生，现在还有学生自己找来报到。

    一年可赚30万

　　根据上面的支出情况，记者算了一笔账，按200名学生计算，招生费用大约20万元左右，再每位学生给挂靠单位1000元，一年缴纳20万元；再加上付给老师顶多10万的回扣，所有支出费用加起来为50万元。

　　而据介绍，每位学生的学费是4200元，200位学生学费就达到84万元。也就是说，一年下来利润超过30万元。

    新闻链接：索要“辛苦费”未果曝光对象变投诉主角

　　投诉的张姓老师是8月30日本报《民办校“傍名校”引诱学生上钩》新闻中的其中一位主角，重庆市当代职业培训学校的招生老师。

　　让人意外的是，9月1日，他又以投诉者的身份约见记者，倾诉苦水。

　　变成投诉主角的原因，是张认为对方克扣了应该支付给他的“辛苦费”（行内对介绍费的约定称呼）。

　　张告诉记者，本报报道见报后，学校被叫停，学生也退费离开。其中两名投奔了重庆市政中专职业学校。

　　但当张向该校的柳校长索要“辛苦费”时，柳拒绝了。

　　昨日，重庆市政中专职业学校柳校长接受记者采访时称，确实有几个学生是从张的学校到自己学校来的。

　　柳说，但他们是自己来的，张没有推荐。记者手记我们还能相信谁？

　　一条本不该暴露在阳光下的行业“潜规则”，一幕因利益而引发的闹剧，再次暴露出招生市场的混乱，政策漏洞以及农村学生在选择学校时的无助。

　　一个职业培训学校借到一个成教学院的“壳”，就开始广招大专生。随意招来的本科生，就拿起教鞭担负起培养大专生的重任了。这一切成本，如此低廉，办学好比吃顿便饭那么简单。

　　最容易招生的地方，也就是最不容易揭开“壳”看清学校真实面目的地方，就是农村。质朴的农民不知道学校的全日制、成教、中职、借壳，只知道学校是神圣的，老师是高尚的。于是大家争先恐后，全都下乡招生去。

　　统招、大专文凭、推荐工作，哪一条不诱人，哪一条不是农民所期望的？按理说，读书本该征求老师、亲戚朋友的意见，可当亲戚朋友、熟人老师都为利益代言时，朴实的农民不得不成为受害者。

　　采访中，一位学生的父亲对记者说，4000多元学费，要卖1.5万个鸡蛋才凑得起来。而学生呢，对记者提出了一个问题——“我还能相信谁？”

　　这名渴望读书的学生提出的问题，让记者无法作答。记者 何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