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永元:我先给大家介绍,今天请到的客人,从这个胖胖的同志开始,洪云,董峰,查卫星,查大姐你现在回忆一下,这五座雪山怎么过来的。
查卫星:我没过之前,我觉得每座对我来说都是很严峻,第一座的时候,前一夜想得比较多,明天不知道能不能过,越想好好休息 越睡不着觉,实际上 在这之前,我还要想感谢一下胖洪的父母,他们在瑞金的时候来了,不是在那个纪念馆的时候,给我们上了一课,胖洪他姥爷不是伍修权吗,然后说是当时就参加,两万五千里长征的时候,当时就经过这个雪山,当时呢 就是伍老好像是有病。
崔永元:对。
查卫星:有病呢然后就说是,身体也非常弱,然后警卫员就搀着他,他就给自己定的目标,说是走一百步然后休息一下,然后再走,到后来一百也不行了。
崔永元:四十步。
查卫星:对。后来又成了五十步,再后来又成了四十步,但是最后呢,他由于一直坚持不懈吧,然后他一步一步地,就跟着翻过这个雪山了,所以我觉得这些事例吧,对我来说也是一种激励,我在翻第一座雪山之前,桂林附属医学院蒋主任,包括他们也跟我说了一个方案,就说那个,你最好吃高原康或者红景天也行,要配上那个复方丹参滴丸。
崔永元:查大姐你想过没有,为什么为了你过雪山?这些人这么花心思。
查卫星:我是觉得我们这个团队,虽然在一起时间不太长,但是彼此之间,至少是在关键的时候,都非常非常地关心,包括我有病或者身体不好的时候,主动地提包或者是干什么的,董峰也是,回来后好像,跟胖洪他们一块儿说的,我是后来才听说的,只要查大姐自己不放弃,我们扛也要把她扛过去,或者抬也要抬过去,后来我一听这些队友们,对我还是非常地关心,还是希望我能够一块儿过去,我也就自己。
崔永元:您在这电视播出的时候,可以看看这画面,我们看的时候都非常感动。
查卫星:我们都看不到。
崔永元:当您在向雪山顶上走的时候,您身后有很多人在护着,我觉得就算是个大熊猫,也就那么多人护送吧。
查卫星:不好意思。
崔永元:浩然当时都爬到山顶了,又下来了。
查卫星:他和韦森两个人一块又跑下来了,我第一次流泪是刘少东的离去,我觉得少了一个队友 觉得不太,后来我就发现,我一流泪你们都盯着我了,后来我就跟队友说,我说我再也不流泪了,我真的不想再流泪,但是看队友那么多人在上面欢呼,我又忍不住 又流泪了,真是不好意思。
崔永元:董峰是个从不流泪的人,但是我觉得你心里有数,你为什么这么帮助查大姐,我看出来了,五座雪山你都在她身后,寸步不离。
董峰:其实这个是 第一呢,近水楼台先得月,我正好排队排在查姐后面,那么也是一个举手之劳吧。
崔永元:董峰恕我直言,就是在井冈山时期,还有瑞金时期,我觉得你没有这么可爱,好像跟队友也不是特别融洽,但是我觉得雪山草地的时候,好像你变了。
董峰:我觉得可能,这是一个不正确地说法,实际上帮助别人,实际上是帮助自己,自己得到的是一种温暖,或者一种满足吧 甚至一种感动,只不过在刚开始的时候,因为我确确实实没有户外经验,对自己没有太多把握,那么你可以去,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的时候,去瞎帮别人我觉得不太负责任。
崔永元:那时候自顾不暇。
董峰:确实是脑袋一直低着,就看着自己的脚,那还是战战兢兢地走,走了两个月之后呢,越来越有信心了,脚步也越来越坚定了,那么我觉得我可以,腾出一只手出来,或者把眼光可以往远看了。
崔永元:那么你跟队友的这种交流方式,是不是有了一些变化呢。
董峰:对 可能吧,以前的时候我觉得对有些事,太较真儿了,较真儿较到了有点不太好,后来想一想,其实大家很多东西都是一样的,像胖洪讲的,在路上 在一起 真好,能在路上呢,我觉得就是我们每一天,都会离自己的目标更近,在一起呢,我觉得就是一种大缘份,我们互相汲取力量 形成一个集体,那么有一些事情呢 其实别着急,时间会把一切事情说清楚的,干吗那么着急呢,所以也要提醒我自己这个,脾气 性格 修养可能要再提高。
崔永元:胖洪你现在是咱自己人了,咱就不说客套话了,草地的生活应该说挺艰苦的,因为我们每个人就,只给了五十块钱的标准,还包括买锅 买勺 买碗,你觉得这个标准怎么样。
洪云:如果以我们这个小组来讲的话,正好有一个不是特别能吃的,查阿姨,然后还有一个,那时候闹情绪,好几天不吃饭的老董,在做实验,三天没吃饭。
崔永元:对 三天没吃饭。
洪云:省了口粮,我觉得还是有富余的,但是如果查阿姨以后,变得特别能吃了 就不好说了,再加上他以后又闹情绪,每天又翻倍地吃,那就不好说了。
崔永元:你们还是有节余的 是吧。
洪云:我们有节余 节约了八袋方便面,实际上正好是他的三天的口粮。
崔永元:张浩然,你们组怎么样?
张浩然:我们组特别惨,在陈宗富三天没吃饭的情况下,到最后还挨饿了。
崔永元:挨饿了吗?
张浩然:我第一天吃一顿,第二天吃两顿,第三天,第二天到第四天都吃两顿,然后第五天 第六天都吃了一顿饭,第七天终于吃顿饱的。
洪云:这我能证明,有一天我们去一个地方躲太阳,然后我看到张浩然,在那儿特别认真地看书,我说咱们草地上四处逛逛,你干吗不去逛啊,他说我饿呀 我在这儿就看书吧。
崔永元:浩然我想问问你,其实你是在校大学生,其实你上学的时候,对红军的长征这段历史,知道得可能没有多清楚。
张浩然:对。
崔永元:你现在自己把草地走过来了,你怎么看当年红军的过草地。
张浩然:我们在走草地之前,遇到的那个地方叫毛儿盖,孙瑞跟我讲的,前面的人(红军)吃青稞,然后吃完之后又把青稞,就排泄掉了,然后后面的人还要捡青稞吃。
崔永元:就没有消化。
张浩然:然后大家再洗洗 洗洗再吃,在走路上的时候,我特别饿的时候我就想,红军当年那么惨,我们还算有方便面在后面补着呢,也就坚持下来了。
崔永元:你佩服他们吗?
张浩然:非常佩服,就是在走不动或者饿的时候,想想他们就有力量了。
崔永元:胖洪你以前去过草地,是吧。
洪云:对。
崔永元:哪年啊?
洪云:得有三 四年前了吧。
崔永元:三 四年了。
洪云:然后七 八年前也去过,也就是类似的藏区。
崔永元:你能说说在你眼里这三 四年,这草原有多大变化。
洪云:草原本身来讲,就是景色的变化不大,但是人可能有变化,因为我觉得,好像藏民给我感觉,精神面貌越来越好了,他们对外交往这种,自信都建立起来了,显得也都特别潇洒。
崔永元:我记得咱们走一段,有一段路那小孩,见到车队什么的还要行礼呢,敬少先队礼呢 是吧。
洪云:对。
崔永元:这么地 这么敬礼好像。
洪云:对,牧民我觉得他们一直是,自给自足的一种经济的模式,就是说生态的模式,可能很多年了,但是他们现在到了牧民家里,牧民就跟我说,连布达拉宫里点的那酥油,都是我们自己家里做的,我觉得这就很了不起。
崔永元:他觉得他们自豪地跟你讲这个。
洪云:对。
崔永元:参与这个商品流通的过程。
洪云:对。
崔永元:董峰你过去到这种,我们叫基层吧,这样的机会多吗?
董峰:藏区我来过 正好是十年前,那么我感觉,这次给我印象比较深的呢,一个是手机 一个是摩托车,那么我看这个藏民特别喜欢,藏胞特别喜欢发短信,这个给我印象挺深的,挺出乎我想象的,还有摩托车普及得也特别多。
崔永元:你没凑过去,看看他们发什么短信呢。
董峰:看了也看不懂 全是藏文。
崔永元:还有什么变化,你十年看到的变化,应该更大一点吧。
董峰:十年以前我去过工布江达的时候,记得工布江达是一个县,那个时候那个县的电话号码,是四位数,那么现在肯定就不是了,光缆都已经通了,变化还是非常巨大的,那时候打一个电话,可能要拨好几个小时,要先拨上卫星,有了信号以后然后再拨,我记得我曾经,给家里打过一个电话,打了四个小时才接通这个电话,现在呢 好多了,有很多地方都已经有了手机信号了,那么座机可能已经都通到了。
崔永元:现在咱们队友可以随便讲一讲,雪山 草地,哪件事儿,哪个地方给你留下的印象最深,都可以给观众讲一讲,哪一位要讲。
陆昶全:给我印象最深刻就是,过完雪山草地之后,走出草地 那是第六天吧,我们抵达最后一个宿营点,就是班佑村,之前六天是一直很正常的,然后那天,当地的村民对我们就特别热情,给我们拉一个大大的帐篷,帐篷里面全是吃的,啤酒还有那个牦牛肉包子,还有花生 总之很多很多好吃的,当时我们全体队员一进去,一下全傻了眼了,本来之前六天全是正常的,那一刻脑子突然发懵,我有种脑子发懵的感觉,好像是阿里巴巴,进了四十大盗那个山洞里面,那种感觉。
崔永元:按照我们的纪律是不能吃的。
陆昶全:对 我就拿了一个牦牛肉包子,放在鼻子边,闻了好长好长一段时间,然后因为有纪律吗,不能乱吃东西,最后又恋恋不舍放回去了。
崔永元:我是为咱们队里所有人的,乐观的情绪和状态所感染,我对我们后面的路程充满信心,我代表节目组宣布,我们会为大家制造,更多的困难,希望大家配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