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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卫干 中国社科院
因为部分媒体对建行年报有关数据不大不小的误读，建行员工险些被全社会认为将在“人均收入8.8万元”的基础上再度加薪30%。而民意之所以哗然，与银行一直以垄断面目出现不无关系：凭什么垄断行业的员工可以拿到如此之高的收入？鉴于建行、交行、中行等银行的人均收入并无本质差别，我们没必要就和建行一家较劲，就统一称作银行吧。
无论如何，我们还是要感谢建行的上市：正是因为建行上市后成为必须按中国香港监管规则披露信息的公众公司，我们才有机会知道2006年上半年建行员工费用同比增长30%这一事实。在认真拜读过建行煞费苦心出台的《答记者问》后，有两个疑问：一是费用是否算收入？二是银行算不算垄断行业？
建行认为，员工费用和工资并不是一回事，工资只占员工费用的60%左右。按此计算，建行员工的年工资收入约为5.3万元，不算高。但是，足额缴纳的社会保障费用、企业年金、员工住房补贴等不算是员工收入吗？再说了，建行福利之好有目共睹：普遍企业的员工能享受年金吗？能发放住房补贴吗？说到这，我们可以重复一句正确的废话：银行员工的工资收入确实高于社会平均水平。
银行属于垄断行业吗？所谓垄断，要满足两个基本条件：进入门槛较高，行业竞争不激烈。银行不是谁想开就能开的，必须满足很高的条件，而监管部门对银行还有许多保护措施，从这一点看的确貌似垄断。但另一方面，与电讯、石油等行业不一样的是，中国的银行多过米铺：不仅有工农中建四大行、十几家全国性的股价制银行，还有数百家城市商业银行及数千家农村信用社，上百家外资银行，银行之间竞争非常激烈，没有哪家银行占据市场绝对地位。因此，银行业不能算是纯粹的垄断行业，垄断不是银行业收入高的唯一原因。
还有一点不得不提：几百万银行从业人员中，至少有60%在储蓄所、支行等基层机构工作，这些员工工作压力极大，但收入相对其他行业并不算高甚至还要低，根本拿不到人均8.8万元。再从金融业看，基金业收入最高，其次是证券信托保险业，最后才是银行业。而银行业中外资银行收入最高，其次是招商民生光大等股份制银行，然后才是工农中建四家大行，甚至在许多市县，城市商业银行、农村信用社的收入要远远高于当地的工农中建四大行。
由上述分析我们得出一个结论：建行薪酬事件只不过是点燃了民意对垄断行业收入畸高不满情绪的火药桶而已。国资委下属169家央企2005年全年利润超过6000亿元，央企员工的收入更是惊人：169家央企中人工成本同比增幅高于同期销售收入增幅的有72家，人工成本同比增长超过30%的企业有23家。中石油集团2005年度人工成本达675.8亿元，同比增长22.2%。这一数字比中部大省河南一年的地方财政收入还要多。人工成本最高的中国移动集团，11.2万人花掉了136.7亿元的人工成本，人均达12.4万元。目前中国基尼系数虽然存在不同版本，但共识是已达到或超过0.45，收入差距日益扩大已经成为中国经济最大的隐忧。
今年5月，劳动与社会保障部副部长指出“中国企业分配存在较多亟待研究解决的问题，例如行业间工资差距过大、垄断行业员工工资过高增长过快”；6月份，传出“电力企业抄表工年收入超过10万元”；7月份国资委要求央企降薪但被证明是不打老虎只拍苍蝇并无实效；到8月底是建行薪酬事件。如此推算，也许国庆节前还会有大事件发生，让我们拭目以待，看看谁是建行之后的下一个倒霉蛋。如果收入分配差距问题不能妥善解决，今天是建行出事，明天或许就轮到电力公司，后天就是中石油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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