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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附图温良、马善，戏出《双合峰》，是殷郊帐下的两员战将，翁老师生前曾对我讲起他搜求马善脸谱的一段往事，原来早年他经前辈指点，走访过一位专唱昆曲的南府老太监，家里藏有很多带工尺（乐谱）的单折剧本，封面上大都绘有戏中主角脸谱，画得很精，多为失传剧目，经过恳求讲价还价，才肯每页封面五块大洋出让，当时限于经济条件，只买到《风云会》赵匡胤，《燃灯记》马善，《蝶归楼》医判和《桃花扇》苏昆生四页，事隔半年，又凑了几十元再去访他，竟人去楼空，听说其人已在老家去世，那些册子也不知落于谁手，至今想起此事，仍然遗憾不已。翁先生自西城迁居塔院朗秋园后，环境改善有了好心情，客厅展示了一个镜框，画为16开大小的书籍封面，中间画着一个正面人物脸谱，旁注一行正楷小字——草檄苏昆生，纸因年久发黄，更显古朴脱俗，我想这就是老师所说的珍品劫后遗存了。马善一谱格局奇古，特征突出，设色简约，细看其技法风格，与上述见过的《桃花扇》苏昆生，极像出自一人手笔。
艺人勾画神怪脸谱，根据对刻画人物的理解，依照脸谱的格局定律，可任意发挥创作，但脸谱勾得是否得体，能不能达到雅俗共赏的效果，就都看勾画者的修养和技法水平高低了。马善本是虚虚幻幻的灯头精灵，如同灯在暗中方显亮的道理一样，勾黑膛元宝脸，正为衬托额头中的红色额光，用来象征燃烧中的火焰，而两侧点缀的金点排列，更显熠熠生光，咧着的大嘴，表示他自恃法力高强，无人能敌的得意狞笑，于形于理，这个脸谱设计十分高明。至于温良和马善是一对偏将，勾脸须要相互映衬，特意在色彩和形象上，把额头和脸膛的黑白两色颠倒运用，嘴形一个宽阔，一个尖窄，对比格外鲜明。
这出戏演殷郊奉师命下山，本该投奔姜尚，但被申公豹说反，竟助纣伐西岐，途中收编了占山的温马二将，成为哪吒诸将的劲敌，马善后被邓九公擒获，刀斩不死，哪吒和韦护运动三昧真火烧他，马借火遁逃，杨戬无奈找师叔云中子借来照妖镜，照见马善原是灯头化身，经韦护提示，杨戬在灵鹫山燃灯佛祖处查到此怪的灯主，最后燃灯亲到阵前用琉璃灯，才将马善收伏。温良是在与哪吒交战时，被祭起的金砖法宝击中，杨戬又发弹弓打穿了他的肩头，落马而死，主将殷郊也因失去左膀右臂，导致兵败。
（作者系著名脸谱画家、原北京京剧院高级舞美设计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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