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晓波本报记者李传君文/图“有一个美丽的传说,精美的石头会唱歌……”在广元市市中区与旺苍县交界的深山中,的确有一种会“唱歌”的石头,那就是白花石。
据《辞海》记载,广元有一种细密柔润的石料,在猪肝色和墨绿色的石块中呈现出白色、灰白色、淡绿色的石层,当地艺人将其雕刻成各种形式的文具等用品,被称为广元白花石刻。 这种石刻晶莹剔透、雍容华贵,得之把玩,如吟诗颂歌,美之滋味缠绵心间,久绕不绝……
作为广元白花石刻第三代传人的刘玉琼,从20岁起便学习这门技艺,如今已是32年,她的作品多次获得全国大奖,并被海内外一些知名人士收藏。目前,刘玉琼和她的徒弟们正打算将白花石刻申请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
陋室磨砺成珍宝
在广元城郊凤凰山麓,沿着一条破烂的斜坡水泥路上去,再九弯八拐,便到了刘玉琼的工作室。说是工作室,其实是一个修建于上世纪70年代的小院。
8月25日上午,记者来到刘玉琼的工作室。还没进院子,便听见一阵阵“乒乒乓乓”的錾子声,在炉火旁忙着煎錾子的刘玉琼跟记者打了招呼。她身旁放了一只塑料桶,桶内装了些稀泥,几十把已煎好的各型錾子插在泥上。“煎錾子很考手艺,掌握火候是关键,弄不好就会破坏一件作品。”
闻声进屋,一位20多岁的姑娘戴着口罩,挥舞着手锤,敲打着錾子,这是刘玉琼的女徒弟。在她胸前,特制的工作台向外凸出砚台大一块,正好放下毛坯石。为防止石料在錾子敲打时移动,还得用一条绳子套住,下端用脚紧紧踩着。
“白花石刻的特点,就是利用石头中不同颜色的层面雕琢色彩艳丽的镂空浮雕图案,比如用白色的那一层雕刻水浪、云彩、腊梅、荷花、葡萄以及白色的鸟羽等,用黑色或墨绿、猪肝色的那一层雕刻成树木、山石、虫鱼以及其他颜色的鸟羽等。”刘玉琼的男徒弟唐俊带记者参观作品陈列室。一件“蛟龙戏水”双面笔筒,通体材料乌黑油亮,巧妙利用石头中乳白色的那层雕成翻腾的浪花,一条栩栩如生的乌龙出没于白花花的水浪之中。“这一件作品,从毛胚到成品,至少需要三个月,成品的市价可达数千元。”
32载锤錾出硕果
据《广元县志》记载,1905年,巴中人魏礼先流落到广元,靠磨制石砚为生。后来创立“铁笔斋”,将书画艺术融入石刻,一时名声鹊起。解放后,魏礼先同弟子张礼云创办了广元石刻社,将本地特产的白花石用于石刻中,作品很受欢迎。文革后期,石刻社面临青黄不接的困境,20岁的刘玉琼走进了石刻社,而且一直坚持下来,成了白花石刻第三代唯一的传人。
“干这一行很苦,成天手握钢錾,挥动铁锤,一天工作十多个小时,刚开始真吃不消,累得腰酸背痛。”刘玉琼说,“长期用力,手发炎、发麻,甚至稍一疏忽,铁锤就打在手上,要痛好久。”好在刘玉琼酷爱这门技艺,师父张礼云见她肯吃苦,又有天赋,便悉心教授,一刀一凿,一年一岁,刘玉琼不仅得到了师父真传,还形成了她独特的风格,作品高贵大气、构图饱满。
近年来,刘玉琼的作品“白龙戏珠”石砚、“凤凰牡丹”等,相继作为礼物送给日本、新加坡客人;“龙笔筒”、“仙鹤砚台”被张爱萍将军收藏;作品还先后获得中国旅游购物节旅游产品天马奖、四川旅游商品金熊猫奖……
石刻前景令人忧
“据目前典籍记载,白花石仅产于广元市市中区和旺苍县交界的一个深山区,现在已经很难找了。”刘玉琼说,“有时候要得到一小块可用之材,不得不敲开好几吨重的石头,出去一趟顶多找回二三百斤材料。”
刘玉琼和她的徒弟讲,他们每次进山取材得花费二三十天时间,有时候在山上一呆就是一个星期,翻山越岭、披星戴月,用手锤东敲敲,西打打,渴了喝口山泉水,饿了吃点野果子,或者到附近农民家找饭吃。打出石料后,他们便请农民背下山,然后用车子拉回工作室。
近年来,一家机械化生产的石刻作坊肆意取材,对白花石资源破坏很大,这更给恪守纯手工雕刻的刘玉琼师徒造成了资源枯竭的压力。
另外,刘玉琼说,现在年轻人吃苦精神大不如从前,不少人开始热情很高,不久就半途而废,而学习石刻艺术非一朝一夕之功。她目前仅有的两个徒弟,只有一个能独立完成作品,另一个学习了6年,只能做一些毛坯。因此,这门具有上百年历史的技艺能否传承下去,令人堪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