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在21世纪或者说在2006年的中国社会,您觉得毛泽东思想的现实价值在哪里?
孔继宁:毛泽东思想能帮助解决一些具体的社会问题,当然你去读主席的这些著作都有对很多问题的一些解释。但是我觉得重要的是他在告诉人们一个世界观方法论,如何看待事物,包括中国的发展,实际上他的理论可以说你不能完全用太现实的眼光来看待他的思想,他想的非常远,也许是为中国今后几十年甚至几百年的发展来考虑的,有些事情回过头来看,为什么你刚刚说93年之后为什么对主席怀念又热起来了,他的思想经过几十年越来越能够说明问题,越来越能够解释社会的很多问题。
记者:作为毛泽东的外孙,必定会有许多与这个身份相关的经历,能否给大家介绍一些?
孔继宁:主席逝世时,我还是个中学生,只有14岁。因为主席是一个心系全国人民,整个中国发展以及党和人民的发展,心系老百姓,自己对于家人没有过多的来考虑和关心。我们都是在社会上靠自己的能力,靠自己的学习也好,拼搏也好,靠自己来发展。
记者:当时,一年中能和主席见几面?
孔继宁:我出生以后,将近两年,我妈妈,我爸爸,我们这一家就搬出中南海,所以几乎和主席不在一起生活,之后不断地还会带我去中南海看看外公,现在印象不是很深了。
我父母那个时候都是靠自己,都不向自己父母要一分钱,都是靠自己微薄的工资在生活。到了文革开始以后,一个是整个社会当时的那么一种情况,再加上我父母也确实比较忙,再有一些其他原因,一些人阻碍去中南海,我妈妈去看她的父亲都很难了,很少了。我印象当中也就是文革开始之前,外公生日的时候,我们会一起吃吃饭,文革开始之后,就很少去了。当时主席也是比较忙比较累,我妈妈可能去看主席的时候,也不一定每次都带着我,再加上我上学以后,主席的生日(12月26日)基本上我们还没有放假,赶上星期日还去,没有星期日基本不带我去了,还有一个因素,文革越往后,连我妈妈都没有机会去看了。
记者:主席有几次病重的时候,你们都在身边吗?
孔继宁:几乎都不在。毛泽东这个人最贴身最贴心的亲人就是他身边的工作人员,就像吴连登叔叔这样,他最亲的亲人就是身边的警卫员,秘书,警卫参谋,医生护士,这都是他最亲的人。
记者:我在网上看到过关于您的报道,您曾经说过不愿意别人知道您的身份。这是为什么?
孔继宁:应该说这种情况有几个阶段。在我不懂事之前,就是未成年的时候,这个时候不由我来做主,这个时候是父母不希望我身世让更多人知道,在那么一种社会环境下,毛泽东高高在上,他的子孙走到哪如果被大家这么捧的话,带着一个光环,不利于一个孩子的成长,这是很正常的,也是非常可以能够理解的考虑。我们几乎到哪儿,每换一个环境,我们绝对不会自己主动去说自己是谁家谁家的孩子,过了一段时间以后,也瞒不住了,我上学开始隐瞒了有四五年。校领导可能知道,个别老师可能知道,但是绝大多数都不知道。我都跟其他学生一样的,这个也是他们的一个考虑,让我和工农子弟打成一片,用他们的思想感情来考虑问题,这是他们从小教育孩子的一个方式。
成年了以后,这种影响这种习惯性的东西还一直都在,我上大学以后,也是瞒着,曾经是我中学同学的人,后来说漏嘴了,大概一年多以后,上大学时瞒了一年,终于瞒不住了。
其实他们当时有一个考虑也是作为一个孩子成长过程当中,一个是有光环不利于孩子发展,再一个孩子背上很多压力。比如我跳高跳不过去,孩子非要想着自己是谁的后代,硬拼着非要过去,我内心实际上是这样的,不管别人知道不知道。80年上大学以后,基本上对毛主席什么样的声音都有,骂的声音,不温不火的,赞扬的,各种各样的声音都能听得到,这个时候我们也才开始有这种心理上的包袱,虽然我们心里这杆秤一直还在,坚信毛泽东思想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人们的一些议论我们心理知道,但是不一定要发生这种冲突。
现在这个时候,我觉得不愿意过多说自己家事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现在也不一定说为了什么,就觉得没有必要去炫耀,因为我们的思想感情已经完全和老百姓一样了。在一起的时候,我们的朋友,同学从来不把我当做一个领袖的后人,如果说有这么一层,人家知道了以后,可能交起朋友不是那么太实在。
记者:您最后一次见主席是在什么时候?
孔继宁:最后一次就是我记事之后就再也没有见着了。文革当中我父亲挨整,包括我爷爷都挨过整,那么一个历史时期,很多人都逃不掉。76年9月份主席去世前弥留之际病危,当时中央特批我妈妈去看他,这个时候我妈妈没有任何思想准备,而且一直都不让她去,这个时候让她去了,不可能想到发生什么事情,自然也不会想到带孩子,而且当时我还上学,这样失去了最后一次见外公的机会。
我知道主席去世,跟所有人知道主席去世相差几个小时,也就是说我是一大早知道的,我当时还在学校跑操,老师把我叫出去,说你家人来找了。当时我们家没有专车,因为主席去世以后,当时我妈妈她们单位派了一辆临时的专用车把我接回去的。公布去世也就几个小时之后。
记者:直接回的家,还是直接接回中南海?
孔继宁:回的家。没有去中南海。
记者:什么时候开始去守灵的?
孔继宁:是10号开始还是哪天开始,具体的我记不清了,好像是9月18号举行的追悼会,之前这段时间,我们这几家,毛岸青一家,李娜一家,我们一家,就是分批去守。在那一站就几个钟头。当时没有水晶棺,当时上面盖了一个有机玻璃的框,人民群众有组织的来瞻仰,这个时候我们全家一直几乎天天在那守灵每天去几个小时。
记者:追悼会后,你回到学校第一天是个什么样的情景。
孔继宁:刚回去我的身份就公开化了,很多人都知道了,有的就来问,那个时候毕竟都是孩子,大家有一些好奇,有一些疑问,知道身份之后,可能有些同学就疏远我了,这也是我为什么不愿意更多的提自己的身世也有这个考虑,孩子那个时候都希望能交到最知心的朋友,有些随着年龄增长,十几岁大家都会有想法了,你是那个家庭的,你跟我们不是一条路的,这样交起朋友来就不是那么非常贴心了。这也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
记者:建设毛主席纪念堂时,全国近80万人参加了义务劳动。
孔继宁:纪念堂建设时。我们全家参加了劳动,我记得我们用砂纸把钢筋的锈打掉,四根钢筋,中间有钢布捆成一个方柱体。
记者:现在主席纪念堂你们每年都去吗?
孔继宁:每年都去,一个是9月9号早上,还有一个是12月26号早上。明天早晨就去。
记者:您一直致力于希望医院的建设,为什么?这与你从小受到的教育有关系吗?
孔继宁:对,我们和中国青少年基金会一起合作,发起成立东方昆仑公益基金,有很多公益事情要做,我们现在推出的第一个项目就是希望医院医院-乡镇卫生院救助行动。不少社会问题归根到底还是农民面临的问题,主席这一生包括这个党都是为了更多的老百姓考虑的,人民当中相当大部分是在农村,8亿农民,这些人的疾苦,这些人的温饱实际上都是牵动着每一代领导人的心。主席曾经多次讲过,谁赢得了农民,谁就赢得了中国。如果解决不好农民问题,中国的发展是没有方向的。
这个是我们研究中心03年帮助我妈妈策划的一本书《我的童年与领袖父亲》,这本书从策划到采访我妈到出版搞首发式36天的时间。主要是讲她童年在主席身边,如何受益于主席的思想,如何教育她从一个孩子如何能够走入社会,能够做一个自食其力的人。后来主席对她们的教育又传到了我们的身上,做一个自食其力的人做一个对人民有意义的人。
尽管现在社会非常重视,特别是以胡锦涛同志为总书记的党中央对农民是更加关心,也采取了很多措施,但是毕竟政府的一些行为不可能顾及这么多,我们就想做一些切实的工作,为广大贫困地区老百姓做点实事,做点好事。卫生部一个副部长曾经有一个统计,大概40%到60%的农民因病致贫,或者因病返贫。我们就想能够倡导社会能够捐助这些医院,现在希望小学已经有了很多成功例子,但是医院这一块还是一个缺口,我们搞希望医院某种程度上也是开了一个先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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