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可 杨敏
奥一网讯 深圳市一个区的救助站,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做出一番壮举——今年以来,在全国首创为进入救助站的流浪者介绍工作。此举看似容易,在实际操作中,却让宝安区救助站感觉到推进的困难。 目前,3名被录用的流浪者已有两人辞工。
“对求助者需要说服他们重投工作,工厂那边我们也要努力说服,还要让救助站同事保持热情,工作每推进一步我都觉得像完成一场战斗。”宝安区救助站站长邢福合昨日(10日)说,在上级单位和媒体的支持下,已经开始有企业录用流浪者,但是救助站现在想的是,在今后的时间中,怎样才能让这个美好的设想能够常态化,逐步转化为一种长效机制。
管理人变成服务者
现在我们是服务者,我们服务不好,有人甚至去投诉过我们。
记者(以下简称“记”):给流浪者找工作的举措,你们是什么时候提出来的?
邢福合(以下简称“邢”):这个计划的提出是在2004年。宝安区民政局领导提出,是不是能给流浪人员介绍一下工作,当时的背景是,整个珠三角出现“民工荒”。
记:救助站的前身是收容站,那时你们的职责是负责遣送“三无”人员。但现在,你们却想要将流浪者留在深圳,这可是180度的转变啊!
邢:2003年“孙志刚”事件发生后,国家对于异地的流浪者由收容遣送改为救助。我们对这个转变的解读为,救助站的定位应该由强制管理部门变为服务机构。
记:由强制管理转变为服务,这两个词看似容易,却是对你们工作的颠覆性转变啊!
邢:说实话,这个转变的确不容易。其中最难的是观念的变化。现在我们是服务者,流浪者进了我们的大门,就是我们的顾客,给他们提供好吃好住是我们的职责,他们想留想走是他们的权利。我们服务不好的时候,有人甚至去上级部门投诉过我们。但在以前,我们是管理者,一个人管100个“三无”人员,铁门一关,我们实施强制管理,他们(流浪者)的地位和我们是不对等的。
记:你们是怎么渡过这个角色转换的呢?
邢:学习。不停的召集同事学习。(民政)局领导也经常指示,要求我们转变思想。目前我们的思想上已经不存在问题了,工作上也比较好开展。
记:据了解,现在有些求助者,实际上此前就是你们的常客。面对由收容到救助的转变,他们适应快吗?
邢:很快!如果我们做得不好,他们会投诉和上访我们,甚至当场就会进行辱骂、吐口水甚至是殴打。我们的工作人员,现在压力大多了。
我经常跟下属灌输这个观念:我们是服务者,就要给流浪者提供良好的服务,他们在深圳是失意者,我们作为福利部门,就要让他们感受到社会的温暖。更可贵的是,我们局领导也指示,要我们带着感情为困难群众服务,要忍辱负重的工作,用救助站这个窗口体现政府对弱势困难群众的关怀。
记:说说你们具体的工作情况吧。
邢:我们的工作人员,除了给暂住者提供温饱服务外,还会帮伤残人士穿衣、喂饭,对于行动不便者,我们还会派人护送他们返回老家。
变遣送回乡为帮助揾工
他们(流浪者)找不到工作,还是要到城市里来,如果还找不到工作,可能会去偷去抢。
记:为什么会想到给流浪人员找工作呢?
邢:主要是出于人道主义和促进社会稳定方面的考虑。帮助流浪人员找工作,不仅是一种人道主义的体现,而且因为解决了他们生存的根本问题,对于社会稳定和社会和谐也有很大的帮助。
记:能具体谈谈你们的想法吗?
邢:救助站成立以来,接收的求助人员逐年增加,去年一年接收了大概4000多人,大部分都来自农村。对他们进行救助,让他们回家,只能解决暂时的困难,他们找不到工作,还是要到城市里来,如果还找不到工作,可能会去偷去抢,破坏社会治安,影响社会稳定,甚至会把这种习气带到老家去。
因此,给流浪人员找工作,不仅对于城市,对于农村的发展也是很有意义的。对于这些流浪人员个人来说,一份工作除了解决生存问题之外,也可以让他们的精神得到升华,避免了那种好逸恶劳的思想。
记:那你们是怎么展开这项工作的?
邢:我们一开始去找宝安人才市场,人才市场表示会全力支持,于是我们就开始分批组织流浪人员去人才市场找工作。但因为很多流浪人员没有身份证,符合条件的很少。
同时,我们在站里内部先进行简单的培训,再由人才市场出面寻找企业去面试。
记:主要培训什么呢?
邢:像仪表啊,心态啊,对自己和工作的定位一类的。很多流浪人员的心态和定位一般存在问题,要纠正之后才好找工作。
记:据说你们前后组织了三批,但一个都没聘上,对此有心理准备吗?
邢:心理准备是有,但真正实施起来却发现比我们想象的更难。
记:难处主要在哪里?
邢:首先是很多流浪人员没有身份证。其次是流浪人员自身的素质还是相对比较差,思想定位也有问题,期望值很高。
事实上,现在工作机会本来就很紧张,企业并不会因为是救助站介绍的,就会多给我们机会。相反,有些企业会因为求职者是从救助站里出来,对他们的工作能力和心理状况产生怀疑。
所以,我们也积极与用人单位沟通,希望他们不要一听是救助站来的,就对他们(流浪者)存有偏见。只要有劳动能力,社会都应该给一点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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