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网北京9月11日电(记者吴晶)获得诺贝尔奖的日本作家大江健三郎曾开玩笑说“嫉妒”比他在中国受欢迎的村上春树。但在与中国的青年和学者交流后,大江健三郎再次确信:中国有我的知音。
大江健三郎本月9日至15日第五次访华。对于今年71岁的他来说,从北京到南京再到北京的日程显得过于繁忙。但大江健三郎一再表示:他要向中国的知识分子作演讲,要去参观南京大屠杀纪念馆,还要与自己的读者说上至少20分钟的话。
“从12岁读到鲁迅先生的作品开始,我就对能产生这样的思想者的国度心怀向往。”他这样告诉记者。
“大江先生是有中国情结的。” 大江健三郎的好友、中国社会科学院外文所研究员许金龙说。过去20多年,许金龙在翻译大江健三郎的作品过程中,读出了他对中国的深厚情感。
大江健三郎是印度诗人泰戈尔后第二位访华的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与诸多来华的大师不同,他选择与中学生谈心,讲述他一生对鲁迅所说的“希望”的理解。
面对北大附中的师生,他讲到自己在智障的儿子身上重拾的希望,讲到因日本领导人参拜靖国神社而被阻碍的和平的希望,讲到他拖着老迈之躯四处宣讲和平未来的不灭的希望。
“这些话必须要对年青一代讲,甚至是尚处于孩童年龄的年青一代讲。”他说:“假如那个未来充满黑暗、恐怖和非人性,那么在那个未来世界里必须承受最大苦难的,只能是年青的你们。”
同学们问大江健三郎:为什么您的作品常常从森林出发,最终又回到森林?
“我的家乡充满了森林,它孕育着生命的希望,代表着大千世界,是我创作的灵感源泉。”他说。
中国研究日本文学的资深学者叶畏渠说:大江先生一生都在回忆过去,面对现实,从而创造出自己的传统。
面对排着长队等候他签售的中国读者,他讲到母亲珍藏的《鲁迅全集》由一位嫁给中国人的友人所赠,讲到初次访华便为中国领导人的气度所折服,讲到日本女学生死于政府镇压后他所想起的《为了忘却的记念》。
“毛泽东、周恩来、鲁迅……这些中国的伟人群像构成了多么茂密的森林啊。”他说。
大江健三郎为中国读者带来了《别了,我的书》《愁容童子》和《我在暧昧的日本》三本书。
“他用家庭温暖来感动青年,他用社会的丑恶来揭露‘暧昧’的恶性。”北大附中文学社的吕耕说。
北京15中的学生曹旭认为:“读大江先生的书让人的心很安静”。
大江健三郎的好友、中国著名作家莫言说:“大江先生的文字体现着一个知识分子难以泯灭的良知。”
他说,功成名就的大江健三郎完全可以安享晚年,但他在过去不到6年的时间里仍然写出4部书,并且仍然热切关注现实的危机,无情拷问自己的灵魂。
12日一早,大江健三郎要启程赴南京大屠杀纪念馆参观,他向陪同的人员再三叮嘱,参观后要与幸存者多交流一会儿,晚上要把一整天的心得记录下来,告诉那些没有经历过战争的人们。
“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大江健三郎一生都在追随鲁迅先生所说的“始自于绝望的希望”,并将他对和平的希望寄托在年青一代的身上。
首都师范大学日语系学生徐枫懂得了这位日本老人的心愿,他说:“和平来之不易,我们应该万分珍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