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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号看病拿药全程免费 广州一诊所不收钱只服务三种困难病人
只服务城镇居民最低保障金领取证、低收入困难家庭证持有者及广州困难肢残者
本版撰文 时报记者 游曼妮 本版摄影 时报记者 朱元斌
“挂号、看病、拿药，全程免费”？说出来谁都会打个巨大的问号。但广州的广东省佛教协会慈善中医诊所两年来一直都这样做，而且开出的药方中不乏西洋参等名贵药材，先天脑病的患者在这里重新学会说话，远在阳山的病人宁愿睡马路也要前来求医……
两年的慈善耕耘，佛山、韶关等地纷纷仿效，广州市的几家知名古刹也将加入这一扶贫济困的行列。
在广州市德政北路，有一家非常低调的慈善中医诊所：小小的门面，挂号台后悬挂着卫生局的批文，两排天蓝色塑料候诊椅，两间诊室，正对门口的那面墙是中药柜，包括医生、药剂师、挂号工作人员一共6人。
不收钱的诊所只收三种病人
这家慈善中医诊所与任何一家医院都不同：病人只要带着身份证、城镇居民最低保障金领取证或者低收入困难家庭证（以下简称两证），到挂号处确认，领到一本病历，排队看诊，把病历交给医生保管，自己拿着处方，就可以在药房领药回家了。从头到尾，一分钱也不用花。
从2004年12月28日开诊至今，这个不收钱的慈善门诊已经发放了1720本病历，累计看病人次达到19696人次，门诊量最多的一天有117人。从去年开始，有资格免费看病的人又扩大了一小圈：没有领到两证，而又确实困难的广州市肢残人员，每逢周二、三、四，这些病人相对较少的时候，可有15个人来就诊。
只看常见疾病大问题去医院
虽然负责管理诊所的省佛教协会办公室副主任罗水旺一再告诉记者：慈善中医诊所只看常见病，有什么大问题都要建议患者去医院。但是诊所里30多面锦旗，很多写着感谢医生为自己治好了疑难杂症。
昨天上午，记者在诊所遇到了第一个送锦旗的病人——57岁的小儿麻痹症患者何小薇，她在这里看病快一年半了。她8个月的时候发病，从此一辈子都要拄着拐杖走路。20多年前，她烧了一锅开水，锅耳掉了，右腿被开水烫了，“像煮熟了一样”。靠低保度日的何小薇不敢上医院，用塑料袋绑住流脓出水的病腿，任凭它肿成硬壳不能动，也不去花钱看病。去年，她听说了这家不要钱的诊所，于是找到了梁仲海医生，“反正不要钱，博一博吧。”吃了三天的药，脚踝的巨痒竟然止住了，再吃下去，右脚不流脓了长出新鲜的皮肤，发肿的地方平了可以自如转动。她脱下袜子给记者示范，右脚上还剩下零星的疤痕。何小薇很满意，至于自己在这吃了多少钱的药，她说“不清楚，但肯定不便宜”。
按照广州市民政部门的相关政策，持两证的人可在全市指定的慈善医院、慈善门诊享有一定的看病优惠，比如免诊金、免挂号费、药费自负20%，而这仍然让不少低保户感觉吃力。于是不少人把希望寄托在这里，“博一博”。
好药贵药照开，长期免费也行
第一次来这里看病的人，几乎都抱着同样的想法：“不要钱，那就试试吧。”确实，有不少人在这里试出了不一样的效果。
昨日临近中午时分，家住海珠区宝岗大道的何先生在妻子的搀扶下来到诊所，精神奕奕。“老公可能是遗传了他妈妈的脑病，以前说话舌头在嘴里打结，除了我没人能听懂。”还没等妻子把话说完，何先生就抢过话头，激动地挥动着还有些僵硬的手指：“我现在50多岁了，说话比以前清楚多了，以前看病每个月花1000多元。看了几十年的病，终于找到了能治好我的医生，不用钱还给我开贵药。”
因为病情特殊，梁仲海医生给何先生开的方子比一般病人要贵重：龟板、西洋参、鳖甲，还有藏羚羊骨。“还有这几味，广东的中医院不一定能抓得到。四大天王、金不换，是从云南采购的山草药。白莲花、者实子，这是从江西进的。”而这一副方子，按市价算起来要100多块，计算下来，何先生在这里8个月免费吃了18000多元的药了。
这样的口碑一传千里，连清远市阳山县的癌症病人也拖着病重的身体来看病，可却无力解决食宿，陈水平很倔强：“我就算睡马路，也要在这里看病。”医生掏了50块钱让他去住旅店，给他开了一个疗程的药，过了几个月他送来了锦旗。诊所一再婉拒：“我们实在不想他们花这几十块钱，他们确实是太困难了。为了省两块钱，有人要走两个小时来看个病。”罗水旺副主任唏嘘不已。
名寺资金支持，各地争相效仿
据统计，运行了一年八个月之后，慈善中医诊所总支出了近79万元，今年来月平均支出约6万元。除了支付人员工资、水电费用以外，2/3用来给病人买药。现在，药房常用中药200多味，是从药材公司直接进货，比市场价格要便宜不少，省佛教协会有两位财务兼职专门负责门诊的账务。
广东省民族宗教事务委员会符永培副处长告诉记者：诊所开创之初，光孝寺就注入了500万元基本资金，今年4月，光孝寺增开了一个斋菜馆，寺方承诺将全部收入都给诊所，此外还有社会热心人士的捐款——今年诊所接受到5万元捐款。符永培称，诊所开业至今没有收到过一例投诉，更加没有医疗纠纷。
而这一模式也吸引了多家佛教团体的参与，今年4月和6月，省佛教协会推动韶关市南华寺和佛山市仁寿寺分别成立了免费医务所。符永培透露，广州六榕寺、华林寺、大佛寺等几家寺庙，也正在做相关项目的论证，等待时机成熟也将申请类似医疗服务机构，免费为困难群众服务。
广东省卫生厅有关负责人表示，各种社会力量投入慈善医疗项目，这是政府鼓励并欢迎的。只要医疗服务内容合理合法，卫生主管部门一定会全力支持。
医护心声
月入2000没回扣比起病人很知足
在慈善中医诊所里，不少医生拿的是固定工资，没有回扣之类的灰色收入。
“广告对我没意义”
在门诊挑大梁的梁仲海医生已经有28年的从医经历，一开始他还是“客串”义诊，干了一年后正式“转正”，他有全科医师、药剂师、国家心理咨询师等多个执业资格，高峰期一天要看88个病人。
梁医生说，他会安心在这里干到老。除了行善助人，梁仲海还有着把中医发扬光大的理想。
慈善中医门诊没有任何西医检查设备，甚至连中成药都没有，靠的是纯中医技术。毕业于广州中医药大学的梁仲海借助自己的人脉关系，找到了大学6位知名教授做技术支持团，还在民间拜师学艺，那些在广州各级医院工作的老同学也被他动用起来，为病人提供检查的方便。
梁仲海反复对记者强调：“我说这些，可能有人会觉得是做广告，其实那对我没有意义。病人看多看少就领这份工资，我只想让别人知道，这个慈善中医门诊不是只开五花茶的地方，这里对病人是负责的。”
“医患关系不紧张”
两年慈善门诊的工作，让开业起就在这当医生的文红梅别有感触：来这里的病人，个个家里都有本苦透了的故事。
有个40出头的女病人谢润年，丈夫去世后一个人带着儿子。红斑狼疮、十二指肠溃疡、甲状腺瘤几种病把她拆成了一部不能运转的机器，儿子调皮不爱读书，她骂他不争气，想不到儿子还发脾气对自己动手，来看医生时一心就想着自杀。文红梅每次给她看病，还要聊上几十分钟耐心劝慰，日子久了，谢润年身体有了起色，心情宽慰了许多，总算熬过了最难的时刻。
“这里的病人真是穷得啊……我让他买点青菜，他说，那要几块钱一斤买不起，只能吃萝卜干。比起他们来，我的日子已经很幸福了。”文红梅觉得自己会继续在这个岗位干下去：“当做善事也好，至少在这里医患关系不会紧张，病人自己不花钱就不挑剔，会百分百信赖医生。”
除了他们两位，现在每逢周一、周五下午，还有医生来义诊。在广州中医药大学热带医学研究所的医学博士严浩就是其中的一位，他每周五下午在门诊为30个病人看诊，到目前为止，已经坚持了整整一年。
编辑点评 慈善诊所，多多益善
在一个“看病难”、“看病贵”的社会，居然有看病拿药一条龙全免费的诊所，听起来真有点匪夷所思。然而，这家慈善中医诊所确实在毫无报酬地行使着“白衣天使”治病救人的神圣职责，让人在这个看不起病的时代看到了一剂治疗病体和心病的良方。
佛教有云：“我佛慈悲，普渡众生”。虽然这个不收钱的诊所目前只收三种病人，不可能真正地“普渡众生”，但对那些家贫看不起病的患者来说，慈善诊所的存在本身就给了他们一种健康的希望。没有红包和回扣，没有所谓的医疗纠纷，有的只是医生的职业关怀和精心治疗，还有免费的药方，有什么比这些更能恢复患者的身体和信心呢？
当然，我们不可能寄望于单个的免费诊所能治好天下穷人的病，但是在医疗价格高居不下的就医大环境下，慈善诊所毕竟代表了某种希望：穷人也有看病的地方。省佛教协会的免费穷人诊所，是“以慈悲为怀”的光明普照，也是穷人的福祉。但愿这种行善之举和爱心奉献，能唤起更多的爱心，投入到慈善诊所行列，真正地让天下众生感受到医学和爱心的普渡。李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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