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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新社香港九月十三日电 题:贾平凹:“香港应该是我发展文学的福地”
中新社记者 邓卓明
“别人来香港可能是购物,香港是购物天堂呀;我来香港却都是与文学有关,香港应该是我发展文学的一个福地。”中国着名作家贾平凹站在领奖台上,面对香港诸多媒体记者及社会各界人士,发表如是感言。
今日下午,香港浸会大学文学院首届“红楼梦奖:世界华文长篇小说奖”颁奖典礼在香港举行。凭借作品《秦腔》荣获“红楼梦奖”的贾平凹,亲临香港与读者和传媒朋友分享得奖感想和创作经验。
贾平凹先生在颁奖典礼上获颁三十万元奖金,该文学奖的金额为现时全球同类文学奖项中之最高。首奖作品《秦腔》以贾平凹生长于斯的故乡——陕西南部的丹凤县棣花街为原型,生动地表现了中国社会的历史转型给农村带来的震荡和变化。作品以细腻平实的语言,采用密实的流年式书写方式,集中表现了改革开放年代乡村的价值观念,以及人际关系的深刻变化
贾平凹在致辞中开门见山直言,“当八月初的新闻发布会通知我获得‘红楼梦奖’后,我就急切盼望着来香港。我曾经两次来过香港,上一次距今也十年了。”
贾平凹对记者解释说,香港是他发展文学的福地,因为前两次他来香港,都是与接受文学奖和参加文学活动相关。三次来港,都是他文学创作中的重要时期。
谈到“红楼梦奖”,贾对记者说:“针对全球华文长篇小说创作,香港设立了这项奖,也只有香港才能设立这项奖。以‘红楼梦’为奖名,表明这项奖的高贵和设奖机构的勃勃雄心。《红楼梦》是一部伟大的作品,它代表了汉语长篇小说最高成就,以此命名,给当代华文作家提出了奋斗的目标,让大家能够永远面对着一种永恒和没有永恒的局面而激励反省。”
“在那么多优秀的华文作家和作品中,我仅是普通的一员,《秦腔》出版恰好赶上了时候,这项奖能授予我和我的《秦腔》,实在是出于我的意料,更是我和《秦腔》的幸运。”贾平凹谦虚地对大家说。
贾平凹坦言,当代的华文写作,可以说是极其繁荣的,但从世界范围来看,我们的写作并不是强势,仍需要突破。“怎样使我们的长篇小说既能追赶世界文学的潮头,又能充分体现华文写作的特质,这是我们这一代作家最为焦虑最感兴趣又最用力实践的事。我们到底有什么?我们目下正缺什么?这就不能不说到《红楼梦》。”
“《红楼梦》是我们最珍贵的遗产,它一直在薰陶着我们。我以前曾写过文章,评论我所崇拜的现当代作家沈从文和张爱玲,我觉得他们写作都是依然在《红楼梦》的长河里。沈从文的湘西系列让我看到了《红楼梦》的精髓;张爱玲的作品更是几乎一生都在写《红楼梦》的片段。
“我同所有的华文作家一样,熟读过这本大书,可以说,优秀的民族文学一直在滋润着我,传统文化渗透在我的血液中,所以在写《秦腔》时,我自然在语感上,在节奏上,在气息和味道上受到《红楼梦》的影响。”
贾平凹说,“《秦腔》这本书,是我对中国大陆在世纪之交社会巨变时期所作的一份生活记录,也是对我的故乡我的家族的一段感情上的沉痛记忆。写这本书,我的心情非常沉重和惊恐不安,越是分明的地方越是模糊不清,常常是将混沌的五官凿出来了,混沌却死了。但是在敍述的过程中,语言的狂欢又使我忘乎所以,不顾了一切。我尽可能地写出我所生活的所熟悉的那片土地的人们的生存状况和他们的生存经验,又尽可能地表现民族审美下的华文的作派和气息。”
贾平凹在《秦腔》的后记说过,以这本书为故乡树一块碑子,故乡从此失去记忆。《秦腔》的写作,是他的灵魂得到了一种安妥,而成书后他却不知道它将是个什么样的作品,能不能出版,出版后又会是何等的命运?
“值得一提的是,这书出版后虽同我以往的作品一样,依然引起了争论,但它的命运要比《废都》好得多。他也曾担心这本书的脚步走得不远,因为所写的内容和写作的方式会不会被别的地区的和生活在另一种环境里的读者所理解。因此,‘红楼梦奖’授予《秦腔》,能得到来自各个地区的评委们认可,仅这一点,给了我极大的慰藉和鼓励。”贾平凹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在回答记者提问时,贾平凹对《废都》会否解禁,不愿多加预测与评论。他同时也郑重声明,“没有人评价说,我是写性高手!”
尽管以写小说为职业,贾平凹坦言,一般的小说他没时间看,主要是看一些名着。“当然,香港金庸的武打小说,很喜欢看。他的《倚天屠龙记》电视剧,有时会看到深夜一两点钟。”
“人们常常说,水是文学的象征,今年的雨水特别多,”贾平凹预言,这可能是文运要昌盛吧。“今日站在这个大厅里,我有一种敬畏,感觉到文学之神就在空中游荡,在注视着我们。为了华文写作,为了华文长篇小说能走向成熟,我们将努力再努力,去作出更多一些的、更新一些的突破吧。”
据作家出版社总编辑侯秀芬介绍,《秦腔》目前发行量已达二十万册,十分畅销。贾平凹也告诉记者,目前,他正在进行一个新的创作计划,该小说的字数应该在二十万字之内;至于具体内容,他则没有透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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