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死一生的荣耀
王俊卿、张美德及第二代“名捕”王文贤、第三代“名捕”金云赛,都来自农村,中队长的4个弟弟至今务农。 王俊卿是“过着苦日子过来的”,高中时,他要自己挣钱交学费,挑一担煤炭走30公里山路才挣几分钱。“所以,我们知道老百姓希望我们做些什么。”王俊卿说,“他们也从不来虚的。”
名捕们常接到一个刚摘下的苹果,一根煮熟的玉米棒,又或者一个烤焦的洋芋……某个清晨,两天两夜没有合眼的警察们,被露宿农舍里传来的嚯嚯声惊醒。王文贤透过门缝往外看去,农舍主人正在磨刀。王文贤警惕地叫醒了其他人——他们刚从这个村子抓走了两个逃犯。但结果是,农舍主人杀掉了母鸡,想用这个方式表达对警察的心意。另一个黄昏,饿了一天的“四大名捕”被塞给了一书包土豆,那是修路民工第二天的全部食物。
在很多时候,村民会充当他们的向导,陪他们走一晚;涉江时,人们会冒死提供渡船——稍有不慎,老百姓就可能被激流冲走。同时,名捕们也在感谢他们的“头儿”——最艰难的条件下,“四大名捕”得到县公安局最好的车,王俊卿和张美德都破例解决了“副科级”。“有些基层民警苦了几十年,到退休都没得到过这样的待遇。”王俊卿说。
“四大名捕”曾多次受奖,也有人不平:他们已经很“风光”了。公安局长林科俊说,“我们给不了他们别的,精神上的鼓励总得有吧?”
如今,“四大名捕”威名远扬,贵州、云南、四川交界的地区已形成一种默契,遇有棘手追捕任务,就请“四大名捕”出马;甚至再远的一些地区,在拿不下逃犯时,也请他们出山。
2005年,贵州省委及公安厅召开“英模事迹报告会”,王俊卿作为8个英模之一出席。但他没有看到战友杨昌齐、张双全——他们已经牺牲了。
王俊卿下意识地摸了摸后颈的伤疤,那是一个杀人逃犯留下的——对方开枪打断一片厚瓦,瓦从几米高的房上掉下来,砸中了他。
“会不会有一天,我的事迹也由别人来作报告呢?”王俊卿说。
逃犯抓不住,公安局就是“粮食局”
访贵州省公安厅常务副厅长杨广生
本报记者 曹 勇
记者:在公安机关的工作中,逃犯问题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杨广生:逃犯,尤其是贵州的逃犯问题,一直是困扰公安机关的大难题。 案犯逃跑了,你找再多的证据都没用,不抓到案犯案子就等于没破。案犯在逃跑途中还可能继续为恶,老百姓的生命财产仍然受到威胁,公安机关拿什么向党和政府、向人民群众交代?
我们曾经想了很多办法,也动用了大量人力物力,但效果都不好。老百姓是不管你有这样或那样困难的,他们只认一个理,案犯抓不了,你公安局就是“粮食局”,派出所就是“粮管所”。这个称号长期以来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
记者:是否很多地方的公安机关都有一个像追捕中队这样的专业机构?
杨广生:威宁追捕中队的出现,是我们在这方面的一个亮点,它把打击和追逃结合起来,本身是一种创新机制。
据我所知,这种专门追捕逃犯的机构我们是首创,而且这么多年也没有听说全国其他地方成立了类似机构,不过最近一些地方向我们表露了要仿效的意向。
我们贵州也希望把这个经验推广开来,威宁所在的毕节地区,前两年有几个县也仿效威宁成立了追捕中队,但因为效果不好而流产;最近毕节地区公安局的阳局长跟我说,他决定在全地区每个县都成立一个这样的小分队,
记者:贵州公安厅对“四大名捕”作何评价?
杨广生:我们为有这样的警察而自豪。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条件下,他们取得的业绩是非凡的,他们被称为“四大名捕”我认为一点也不过分。
他们吃苦耐劳、乐于奉献,有强烈的敬业精神和社会责任感,他们用行动实现了警察的自我价值。一句话,我们所说的“警魂”在他们身上体现出来了。
我们打算让全省的警察向他们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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