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师始终盯着眼前的电话,期盼着能有铃声响起。但实际上,一个下午电话少得可怜。在他的心理咨询QQ群上,在线“好友”也不超过3个。“人不多。”他一脸无奈地说。这是昨天记者在下城区农民工心理咨询室看到的一幕。 咨询室开放到现在的一个月里,前来进行面对面咨询的人寥寥无几,拨打固定电话的人也不多。
现状———
热线电话“热”不起来
今年七八月份,下城团区委和在杭高校联手在该区石桥、东新街道选择500名农民工进行了一次心理咨询调查。结果显示,一小部分被调查者心理表现异常。他们往往出现强迫、人际关系障碍、敌对和抑郁等症状,有的甚至可能表现出精神病性质的症状。种种心理不健康因素影响到农民工的正常工作和生活,甚至可能危及城市的稳定。
为此,两家单位共同组建了这个农民工免费心理咨询室,地点选在农民工密集居住的城北石桥街道永丰社区。据石桥街道团工委书记袁俊介绍,咨询室成立的第二天,五位心理咨询师就通过轮流坐堂和QQ、MSN、小灵通等通讯方式,开始等待需要心理咨询的农民工。
每个星期六下午是轮流坐堂咨询的时间。昨天下午,咨询师周老师准时到岗。从下午1点半到4点的开放时间里,固定电话一直很安静,QQ、MSN上人也不多,这让原本不大的咨询室显得格外冷清。
实际上,心理咨询室开放以来,除了前两个星期每天有几个人打进向社会公布的固定电话,咨询室一直处于“寂寞”状态。周老师翻开桌子上用于做心理咨询记录的工作记录本,到目前为止还是空荡荡的。
据农民工心理咨询室负责人介绍,在他手里的一部小灵通电话每天开机接受心理咨询,一般都能接到几个咨询电话,但打进电话的人比较杂,农民工的数量并不多。
追问———
心理咨询是富贵病?
既然在抽样调查中得出部分农民工需要心理辅导和咨询的结论,为何还会出现咨询室受“冷落”的状况呢?
一位心理咨询师认为,问题可能出现在以下几个方面。其一,咨询室在地点选择上过于偏僻,尽管永丰社区农民工较多,但毕竟咨询室面向所有在杭的农民工,交通上的不便可能让更多人无法到达;其二,心理咨询不是简单的聊天和对话,电话、网络等方式尽管便利,但咨询师和咨询者不能面对面,在相互建立信任上就需要长时间沟通,给解决心理问题带来障碍;其三,受中国传统观念等的影响,人们一旦有心理困惑都不会十分坦诚地和其他人交流,“心理咨询室和医院不同,它的主动需求量没有医院那么大”。
周老师也说:“咨询室成立后,我接到了社会上不少人电话,说明社会知道我们在做这个事,但我们真正需要的咨询对象———农民工有多少人知道咨询室还是个问号。”他觉得,对农民工群体的宣传没有到位也是咨询室热闹不起来的重要原因。
对此,很多在永丰社区一带居住的农民工说,还没听说社区里的这家心理咨询室。他们还表示,即便知道这个地方,也不大会去做心理咨询。
在石桥路某建筑工地上,记者找到一些冒着小雨施工的农民工。江西人老何说,平时也会遇到一些烦心事,但抽上几支烟、和工友侃侃大山心里就痛快多了,何必去咨询室找人诉苦?他认为,自己很多烦闷和困惑都是和一些生存问题紧密联系起来的,“我们这么辛苦干活,但赚的钱不多,也没有保障,这些问题解决了,我们也就没啥心理问题了。”一说这话,他周围的很多工友都十分认同。
而另一位农民工笑着说,心理问题都是“富贵病”,“我们都还在为吃饱穿暖奋斗,哪里会去考虑什么心理问题咨询啊。”
纵深———
更多办法正在酝酿中
昨天在咨询室坐诊的周老师认为,就目前整个社会状况而言,关注农民工心理问题还应该有微妙的策略。他建议,在这个群体中间选择一些有威信、文化水平较高的人来进行专门心理培训,让他们在农民工群体中间“布点”,来宣传心理知识解决心理困惑。
浙江电台文艺台主持人万峰也赞同周老师的看法。他的节目一直也接受情感方面的问题咨询,不少打进直播间倾诉烦恼的人都是农民工。万峰觉得,这种“布点”方式很像性教育中的“同伴”教育。但他同时强调:“这种宣传教育方式有很大局限性,只能解决一部分专业性不强、容易处理的心理问题,更多的心理咨询和辅导还是要专业人员来做。”
而下城团区委副书记李骃表示,这是杭州市首家农民工心理咨询室,由于这一块工作刚刚起步,所以他们也预计到了可能出现的问题。李骃介绍,接下来,下城区还将进行一次大范围的农民工群体调查,广泛征求意见和建议,并与更多高校建立联系,扩大合作范围。同时还会将心理咨询室的分支结构建到辖区更多的街道,通过走进企业等方式扩大农民工心理咨询的宣传和影响。
(见习记者艾丹青 杭州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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