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前总统肯尼迪在1962年曾说过:“我的父亲告诉我,所有商人都是混蛋,我现在才懂得这句话的含义。”说这句话的那年,美国钢铁巨头集体向肯尼迪施压,要求提高钢铁价格。而因为主持了一档消费者节目,我也始终对商人抱有怀疑的眼光。
神话:外包抢劫了美国人的工作岗位。
真相:外包创造了更多的工作岗位。
美国的工会极其憎恨生产外包。他们认为这是美国社会危机的根源,极力主张停止将工作岗位转移至他国。而当工会不断抱怨工作岗位外流时,政客们为迎合多数选民,也迅速作出反应,在各种场合抨击企业的外包政策。比如,约翰·克里在2004年竞选美国总统时,将那些在海外投资的美国CEO们比作本尼迪克特·阿诺德。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污辱人的比喻,因为阿诺德是美国独立战争时期投奔英国的美方将军。
当美国总统经济顾问委员会主席格里高利·曼昆把外包看作“美国经济的补充”时,共和党议员唐·曼祖罗则在公开场合主张炒曼昆的鱿鱼。在华盛顿,经济学家的声音常常被那些政治皮条客们的喧嚣声盖过。
普通美国人受政客的情绪感染,也常把外包看作洪水猛兽,我们曾就外包问题采访过美国最大的劳工组织劳联-产联(AFL-CIO)。劳联-产联的工作人员把谢利和鲁尼·伯纳德介绍给我们,他俩曾在Levi’s公司田纳西分厂工作,但随着工厂迁往墨西哥,他俩很不幸成为失业大军一员。谢利含泪向我们哭诉外包毁了她的生活:“你为这个公司工作了20年,每天起床后就是前往熟悉的工厂,但突然有一天工厂搬走了,没有人再需要你了。”
Levi’s离开田纳西的消息还引起了许多媒体的注意,田纳西那些可怜的失业工人成了镜头前的主角。工会、政客和主流媒体罕见地站在同一战壕里。
我曾问CNN的记者卢·杜布斯,“企业不应该外包?”
“绝对不应该!”他回答道,“仅仅因为廉价劳动力而将生产外包,会毁了我们的中产阶级,这是一种非常愚蠢的行为。”外包为中国、印度等第三世界贫穷国家创了发展的机会;外包提供的廉价商品为绝大多数美国人省钱。但卢·杜布斯却认为这是个“灾难”。
自2000年以来,近50万个工作岗位流向海外,但我们不能据此就认为印度人抢了我们的工作机会。比尔·波戴利是加州COLLABNET公司的总裁,他的公司至少向印度提供了50个工作岗位,因为印度工程师的薪水不到美国的一半。他对我说:“如果我不雇印度人为我工作,我们都得失业。”外包为波戴利的公司提供了更多资金用以扩大公司规模,这样一来,他们的美国雇员也增加了。
据统计,自1992年以来,美国丢掉了3.91亿个工作岗位,而同期美国经济又创造了4.11亿个工作机会。媒体热衷报道那些充满眼泪的故事,却很少关注这些缓慢的变化。而在Levi’s公司原址,一所大学正在悄然兴起,相当可观的工作机会产生了,这也是外包的副产品。
外包不会带来危机。只有当我们愚蠢地停止外包时,经济危机才会真正地到来。神话:血汗工厂剥削工人。
真相:血汗工厂也帮助工人。
许多人对血汗工厂的存在愤愤不平,他们的道理也很简单———在那里工人和奴隶有什么区别?类似的口号我们常常能在媒体或集会上听到,但印度经济学家比别克·德波依告诉我,“我希望这些家伙能用他们的大脑思考而不是激情。我无法理解‘血汗工厂’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们误解了何谓‘血汗’。包括印度在内的大多数发展中国家人民的生存只能是出卖血汗。”
在穷国,美国投资公司提供的薪水一般是当地公司的两倍,而后者提供的工作环境远比外国公司恶劣。美国人形容的血汗工厂大多数属于成衣行业,但这个行业是许多国家和地区经济发展的动力。在经济发展之初的韩国和中国台湾、香港地区,成衣业都是最重要的行业。
肯尼亚贸易专家琼·阿若伽对我说,“我们国家没有人认为存在公司剥削。只要有新公司进来,人们就会对此兴奋异常。”“很多人先为工厂工作一段时间,然后就离开工厂自己开办小企业。这是一个双赢的局面。那些抱怨血汗工厂的人是用富国的标准来衡量,这是非常可笑的。”
美国抱怨孟加拉国的童工现象,结果使许多女孩离开工厂沦为雏妓。自以为拥有道德优势的美国人希望勾勒一幅完美的世界图景,但他们没有意识到,一旦将其付诸行动,灾难也将来临。完美永远是善的敌人。
神话:提高最低工资有利于工人。
真相:提高最低工资帮助了某些人,也损害了某些人。
数年前,美国加州圣塔莫尼卡市政当局计划将该市变成劳工的天堂。在工会的支持下,圣塔莫尼卡通过了一项最低工资的法案,该法案规定该市的最低工资是时薪12.25美元,几乎是美国法定最低工资的两倍。
这听起来是个不错的消息,但该市的比萨店老板帕蒂·菲利普则将这个法案视为灾难,“我无法相信我们的市政当局这么疯狂,他们不能那么做。他们什么都不懂,他们有谁算过账?”帕蒂的比萨店员工最低时薪只有5美元,如果他将最低工资提高到该市法定标准,他的比萨店只能关门。在该市拥有两家餐馆的杰夫·金认为,一旦实施最低工资,他只能裁员。
这就是圣塔莫尼卡市政当局的那些政客们没想到的地方:价格管制不利于生产,不合理的薪水管制破坏了雇佣关系,而最穷的工人很可能是最大的受害者。受到高薪影响的企业最先拿低技术工人开刀,而这些人往往属于最穷的阶层。政客们出于善意提高最低薪水,最后却让他们丢了饭碗。
正因为如此,圣塔莫尼卡市的这一法案在实施一年后被废除。石剑峰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