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没什么大不了”的年代,城市扩张和人体局部扩张都憋足了劲,让人担心会发生爆炸。这人体毕竟是秉承黄金分割原理的,要是局部地区大而无当,也会带来很多反作用,比方说女子丰胸,适当地弥补曲线并不为过,怕的是以凌波仙子之躯学什么三版女郎乔丹,搞得人神共愤。
城市大而无当有如丰胸,首先是内容假,其次是空洞,再次是搞乱了秩序,此外还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指指点点。9月17日,北京市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工程师张帆在中国科协年会“城市色彩与和谐居住环境”论坛上说,房价飞涨、交通拥堵、环境恶化、空间拥挤、城市蔓延、治安混乱、形象丑陋是目前超大规模城市的七宗罪。对于很多立志于把“地盘”搞得像一个航空母舰的城市而言,张帆的话不能不听(见中新社报道)。
我觉得现在有个错误的认识,好像通过房地产建设把城市搞大,是一种宽容的表现,因为过去对人口流动这也限制那也限制是不宽容的表现,以房地产为门槛总比过去以制度为门槛好。其实,分析这话的对错要看在什么背景下。最近国土部表态说,土地收益不能成为市长“零花钱”。这话侧着耳朵听,就能听出这样的意思:有市长的“零花钱”来自土地收益。在这样的背景下,显然,把城市搞大就不是什么宽容不宽容的问题,而是另有用意。
如果城市规模有明确的界限,市长的“零花钱”岂不是要大受影响?令人担心的是,城市规模没有明确的界限。我更担心的是,如果把外来人口的涌入也当作是城市宜居的标准,“宜居”两个字也将沦为“城市丰胸”的催情剂和城市扩张表演的借口。
对城市宜居问题,张帆的认识很清醒:“人们愿意生活在这里而非其他地方,是否就证明北京宜居呢?当然不,只能说人们没有更好的选择,为了一些利益不得不放弃另一些利益。”也就是说,城市的一味扩张未必给人们带来幸福的感觉,相反,刘姥姥式的眩晕很快会过去,面对各种难以跨越的障碍才是生活的主要内容。这些障碍和丰胸制造的“泡沫”,其成分是相似的——假大空。外形的妖娆永远也缓解不了对实际能力的忧虑,当年老色衰成为越不过去的坎,皮囊尚可弃之,偌大一个城市,你能扔什么又不扔什么呢?
盯着一块狗骨头而甘愿忍受人的脚踢是狗的悲剧,人的悲剧则是在一个错误的时间为一个错误的地点守节,最后终于“想哭却哭不出来”。这是城市过于关注外形而不太关注人的命运的结果。
作者为本报首席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