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与利益博弈下的汤逊湖治理

　　三年整治水质却越来越差　武汉市政府五举措铁腕治理

　　本报记者　李永强/ 文　原丽阳/摄　发自武汉

　　今年4月、5月和8月，环保部门对汤逊湖21个采样点实施监测，得出结论：汤逊湖局部污染严重，整体水质已达不到Ⅲ类标准，并呈继续恶化趋势。自2004年以来，武汉市开展了汤逊湖水环境专项整治行动。但三年的整治行动没有让汤逊湖水质得到好转，反之湖水越来越差。

　　9月22日下午3点，武汉市水务局召开治理汤逊湖专题会议，来自江夏区、东湖高新技术开发区、市环保局等相关部门的参会人士介绍汤逊湖周边的情况。

　　下午4时，水务局排水管理处彭梅青匆匆走出会场，走进办公室整理材料。最近一星期像这样的汤逊湖治理专项会议，彭梅青已经开了四五次。

　　“目前汤逊湖的水质在武汉还算不错，属于III类水体，如保护不好，过不了几年就会变成V类。”彭梅青对汤逊湖的保护比较担忧。

　　曾经湖水也可以直接喝

　　“原来这里的水很清亮，可以看到一米深处的小鱼、小虾，水也可以直接喝。提水时，小鱼、小虾都可以舀到桶里。”

　　9月18日下午，晴朗，无风。站在汤逊湖附近的江夏大道向远处望去，整个湖岸都被各式别墅包围。

　　汤逊湖，位于武汉市东南方向20公里处，总面积36.6平方公里，分为内汤逊湖和外汤逊湖两部分。整个湖泊70%以上属于江夏区，剩余部分在东湖高新技术开发区和洪山区境内。几年前，它曾经被称为武汉市最大的原生态湖泊，也是武汉市水质最好的湖泊之一。

　　“原来这里的水很清亮，可以看到一米深处的小鱼、小虾，水也可以直接喝。提水时，小鱼、小虾都可以舀到桶里。”9月16日，黄和平坐在汤逊湖边说。

　　黄和平5年前来武汉打工，一直负责看管汤逊湖双湖桥的栏杆和周边广告牌，住在湖边的一个棚屋里。最初老黄一直直接饮用湖水，自2003年开始，湖水污染严重，黄和平只能到附近的建筑工地取自来水饮用。

　　“现在湖水一年比一年差，脏得很，根本不能喝。四五月份时，水上都漂着绿色的泡子。”老黄对汤逊湖几年的变化感到很不满意。

　　武汉环境状况公报显示，汤逊湖在2001年以前一直水质良好，各项污染均未超标，2001年的公告中首次出现“总磷、总氮超标”，此后汤逊湖在环境公报中一直显示为Ⅲ类水体，经常出现水质富营养化描述。2004年，武汉市编制了《汤逊湖环境保护规划》，开展了汤逊湖水环境专项整治行动。3年内，环保部门取缔、关停了湖边一些污染企业。湖水还是越来越差，治理速度赶不上污染速度。

　　走近汤逊湖，一股浓浓鱼腥味扑鼻而来，湖水呈淡绿色，纵横交错的拦网养鱼竹竿把湖面切成几个部分，偶有几条渔船在水面上，不时地向湖中抛洒些鱼饲料。

　　武汉科技大学中南分校一侧的湖面上，有很多养鱼网箱，岸边的死鱼也很多。有些死鱼已腐烂成黑色，许多苍蝇在附近盘旋。

　　56岁的王士忠坐在岸边钓鱼。面对污染的汤逊湖老王无奈地说，“几年前，汤逊湖的水是武汉最好的水，这里钓到的鱼最好吃，喜头(鱼)煮出来的汤都是白白的，比牛奶还黏嘴，现在不行了，现在的鱼都有味儿，就是钓着玩！”

　　据老王讲，四五年前汤逊湖水“清亮的”，隔着四五米都能看到水里的大鱼和随波摆动的水草。那时，汤逊湖里的水草很丰茂，品种也多，船行在水面上，看着各式水草，总会让人想起“水下森林”。现在，水面都成了绿色，再也看不到摇曳的水草，嬉戏的鱼儿。岸边的芦苇也再拦网养鱼时被砍掉。

　　汤逊湖边的鱼丸曾经因为其选用纯天然、无污染汤逊湖鱼儿闻名武汉，但现在鱼丸的“味道”也发生了变化。

　　9月26日记者来到汤逊湖边的鱼丸一条街。鱼味酒楼老板蔡少梅在湖边经营鱼丸生意已有10年。据她讲，湖水是近五年开始污染的，现在湖里的鱼味道也不如从前，不过生意和从前没有太大变化，她担心如果湖水再继续恶化下去，她的生意肯定会受到影响。

　　过度无序开发致水质恶化

　　水务局排水管理处彭梅青介绍，目前汤逊湖整体水质已经达不到Ⅲ类水质标准，不可以直接饮用，甚至达不到游泳水质要求。

　　“汤逊湖污染出现今天这种状况，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周围的无序开发，开发速度过快、强度过大。”武汉市环保局鄢祖海认为，污染主要原因是周边的无序开发。

　　汤逊湖原本属于武汉市偏远地带。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快，它已经处于武汉三环附近，江夏大道扩建使这里的交通条件得到大大改善。 “原生态湖泊——汤逊湖”逐渐成为人们眼中的宝地。2000年以后，房产开发商、大学、工业园区都聚集于此。

　　“目前，周边的楼盘售出不足一半，售出的房子入住率也不足一半。今后小区全部入住，汤逊湖将会不堪重负！” 鄢祖海忧心地对记者说， “湖泊是一个生态系统，就像人体有肝、有肾一样，它也需要有深的地方、浅的地方、有湿地、有湖汊。现在人为的把这些湿地、湖汊都破坏的话，它的生态就会遭到破坏，自净能力会严重降低。”

　　除了人为破坏湿地、湖汊以外，有的开发商甚至在汤逊湖周边填湖造楼。据了解，2000年4月玉龙岛花园开发商武汉宏宇公司填湖200余亩建起两排住宅楼；2003年汤逊湖山庄为建亲水平台，推倒水域界碑填湖2000多平方米。新建小区把公共湖泊当作私人领地，外汤逊湖边的“澳门山庄”将湖岸连同湖边的一条路同一道铁门锁起来，门上挂着“凭票钓鱼，无票罚款”的牌子。

　　武汉市环保局的一位工作人员告诉记者，割据汤逊湖的除了别墅区，还有20多所高校，保守估计住在汤逊湖边的人数在50万以上。截至今年4月，湖边尚无一所污水治理场正式投入运营，这些居民、学校产生的生活污水及高校实验室污水对汤逊湖产生极大危害。此前， 环保部门也曾要求各住宅区和高校要自建污水处理设施，但很多小区、高校到现在都没有落实。有些小区、学校的污水处理后仍然达不到入湖标准，还有一些单位经常把未经处理的污水直接偷排进湖里。

　　水务局排水管理处彭梅青介绍，目前汤逊湖整体水质已经达不到Ⅲ类水质标准，不可以直接饮用，甚至达不到游泳水质要求。汤逊湖每天接受来自30个排污口(30个排污口22个在江夏区，6个在东湖高新区，两个在洪山)向湖里排放10 多万吨工业污水和生活污水；湖面上一万多亩的水产养殖，每年向湖中投放5000多吨饲料，严重地污染湖水质量。

　　　工业园区威胁汤逊湖

　　在2000年4月到5月一个月时间，内汤逊湖就发生三起重大污染事件，共造成1万多公斤大鱼、500公斤鱼苗死亡，89位村民出现中毒症状。

　　今年5月，东湖高新技术开发区环保分局在一次例行检查中发现，武汉科诺生物农药公司排污口，排出黑色污水，经检验，各项化学指标都超标数倍，立即下达停产整顿通知，并罚款1.9万元。

　　据东湖高新技术开发区环保分局介绍，科诺生物农药公司收到整顿通知这并不是第一次，主要生产Bt杀虫剂，自1999年投产以来，每天产生的300多吨废水严重超标，对附近的汤逊湖造成污染。2003年7月市环保局对其下达限期整改通知书。当时公司方面承诺，按环保部门的要求保证达标排放。3年过去，2005年4月在市环保局的一次检查中，再次发现科诺公司排放超标，再次对其下达环境违法通知书，责令停止生产，开始整顿。

　　汤逊湖周边的污染企业不止科诺公司一家，污染事件也不止上述几次，仅在2000年4月19日到5月21日短短一个月时间，内汤逊湖就发生三起重大污染事件，共造成1万多公斤大鱼、500公斤鱼苗死亡，89位村民出现中毒症状。

　　武汉庙山经济开发区、东湖高新技术开发区、流芳工业园区三个工业园分布在汤逊湖周边。记者在庙山经济开发区投资指南上看到，仅庙山一地就有入园医药企业30家。

　　9月19日记者来到庙山经济开发区管委会，管委会办公室主任钱力对开发区最近几年的发展非常满意，“2001年我们为江夏区贡献税收4000多万，2005年我们的税收是2.3亿元！”

　　19日下午，庙山开发区内一位40多岁的居民对记者说“楼下的制药企业，每天都会排出很多废气，50米以外都很刺鼻，搞得我们现在一年四季都不敢开窗户”。

　　流芳工业园位于汤逊湖南侧，园区内聚集了大量标准配件厂，5月15日东湖高新技术开发区环保分局检查四家标准配件厂，四家企业在工商营业执照上均有“电镀”项目，只有一家企业有电镀许可证，只有一家有简易镀锌废水处理设施。环保分局工作的谷峰还记得当时场景：电镀污水就地排放，污水过处，寸草不生，土地呈多彩色。

　　武汉市根据国家污染物总量控制，没有给东湖高新技术区电镀废水排放指标。谷峰说，对这些企业不能下达限期整改通知，“一旦完成限期任务后这些企业就获得了‘永久拘留权’”，他建议开发区能够把这些电镀企业彻底迁移出园区。采访中他向记者透露，现在他不能确定管委会是否能够采纳他的意见。

　　“汤逊湖周边的好多项目都没经过环保评估，等我们发现了项目已经开工，只能下达一个罚款通知。”市环保局的一位工作人员把他们的工作称为“亡羊补牢”。他向记者袒露，做一些项目是否能上马的决定的时候，政府的声音比环保部门的声音更重。

　　污水处理厂被闲置3年

　　汤逊湖污水厂，2001年9月正式动工，2003年6月竣工，此后三年由于污水输送管道没有建成，建成的厂房及设备一直闲置。

　　一方面，汤逊湖污染日趋严重；另一方面，一座建成的污水处理厂却闲置三年。

　　汤逊湖污水厂，位于东湖新技术开发区东南部。今年4月开始试运行，到目前平均每天处理污水3万吨左右。

　　2001年9月，汤逊湖污水厂正式动工。2003年6月竣工，此后三年由于污水输送管道没有建成，建成的厂房及设备一直闲置。2005年9月，凯迪集团将厂区整体转交给武汉市水务集团。

　　凯迪电力公司总经理工作部部长姚光益说“(汤逊湖污水处理厂)与原来设计有一定偏差。原来设计以BOT行使经营，结果没完成使命就转让了。”

　　在凯迪电力建设污水厂过程中，因道路规划等问题，开发区无法按协议落实当初的承诺，凯迪公司的污水收集管网系统无法开工建设，没有污水收集管网，污水处理厂自然是“无米下锅。”

　　工程建设中东湖高新区提出，将污水处理厂的管网建设交给市水务集团。水务集团以东湖开发区不属于他们建设范围为由，不同意接手管网。最终，在武汉市政府的协调下，武汉市水务集团以6600万的价格，将汤逊湖污水治理厂整体接收。

　　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知情人告诉记者，污水治理厂之所以建成后会闲置三年，就是为了争得污水处理费。然而，水务集团的主管部门——武汉市水务局这些年却一直在努力的治理汤逊湖污染。

　　2005年6月，武汉市水务集团正式接收汤逊湖污水治理厂，9月开始调试设备。

　　2006年4月污水管道接通，污水处理厂开始试运营。污水厂规划接纳关山、庙山、流芳和藏龙岛等地污水，由于污水收集管网的不完善，污水来源只有关南泵站和厂区附近一条排污明渠的污水，设计日处理5万吨的污水处理厂，目前每天进厂污水只有3万吨左右。

　　占汤逊湖70%以上的江夏区，至今还没有一家开始运营的污水处理厂。

　　副市长铁腕治理汤逊湖

　　9月21日，武汉市副市长尹维真在汤逊湖现场调研结束后，对随同的相关部门制定5条硬措施：一个月内，相关部门订出解决湖水污染问题的具体措施；两个月内对汤逊湖周边既有项目进行全面清查。

　　“目前汤逊湖的水质在武汉还算不错，属于III类水体，如保护不好，过不了几年就会变成V类。”彭梅青对汤逊湖的保护比较担忧。

　　彭梅青介绍，汤逊湖的污染一直都存在，江夏纸坊的污水一直都向湖里排放，那时，由于过去汤逊湖的面积比较大，排污单位也少，湖泊还是能承受得了。随着周边排污企业的迅猛增加和湖面网箱养殖的发展，汤逊湖的污染问题日益凸现。

　　采访中，江夏区环保局工作人员说，汤逊湖的污染主要来自东湖高新区关南排污口和洪山的网箱养鱼；东湖高新区环保分局的人员又说，纸坊地区的污染更严重，关南的污水有一部分也是从江夏流过来的。

　　目前，汤逊湖水质虽然受到一定程度污染，如果不对它进行进一步保护，“它很可能就步南湖、东湖的后尘。”鄢祖海认为保护汤逊湖，迫在眉睫。

　　9月21日，武汉市副市长尹维真在汤逊湖现场调研结束后，对随同的相关部门制定5条硬措施：一个月内，相关部门订出解决湖水污染问题的具体措施；两个月内对汤逊湖周边既有项目进行全面清查，凡环评不达标的，限期整改到位；新上项目必须符合规划要求并严格环评；加速汤逊湖、纸坊污水处理厂及其配套管网建设，确保明年3月投入运行；严格执法，实行问责制，对渎职、失职的，严肃追究相关责任人的责任。

　　“只要政府重视，什么事情都可以办成。” 彭梅青对治理汤逊湖很有信心。他向记者讲述，汤逊湖的污染只是发展过程中的一个问题：湖边开发过快导致市政、管网、道路建设跟不上。只要有了政府政策上、资金上的支持，一切事情的解决都会容易起来。

　　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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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汉湖泊的历史与现状

　　武汉，全国湖泊最多的城市，有“百湖之市”的别称。建国初，武汉现辖区有大小湖泊近500个，大小池塘近万个，2005年登记在册的湖泊仅189个，池塘不足6000个，近50年来城区版图上至少有近百个湖泊消失。

　　过去武汉水面占总面积的一半，现在全市总面积2187平方公里，占总面积的25.8%,水面比新中国成立之时缩小近一半。

　　建国之初，武汉湖泊、池塘90%以上可以直接饮用，现在89%的湖泊不能直接作饮用水源，中心城区27个湖泊100%不能直接饮用，全部富营养化。

　　十几年前，武汉市曾专门划定几块大面积的河汊湖泊填埋垃圾。工业排污、生活污水、种植养殖使水质变差。

　　湖泊之间，湖泊与江河之间被堵塞废弃，水体不能打防为流动，自净能力严重降低，从武汉湖泊毁损情况看，近几十年的毁损比湖泊形成几十万年来的自然毁损程度大。

　　2005年3月18日，武汉市出台中心城区38个湖泊保护规划，预计到2020年，武汉市将为此投资18．318亿元，这是武汉市首个湖泊保护规划。规划中的38个湖泊中，有20个水质为劣V类(最差水质，人体不能直接接触)，包括：月湖、莲花湖、墨水湖、龙阳湖、三角湖、南太子湖、北太子湖、换子湖、塔子湖、汉口北湖、后襄河、紫阳湖、水果湖、内沙湖、四美塘、外沙湖、晒湖、南湖(洪山)、竹子湖、北湖(洪山)，其中主要污染物为总氮、总磷超标。建14座污水处理厂规划中提出，在2020年前，我市将在中心城区新建14座污水处理厂(目前已有5座)，对各区域污水集中处理。到2020年，污水处理厂规划面积将达539．6平方千米，城市污水处理率将达90％。

　　同时将采取种植水生物、促进水体循环、清除底泥、换水等措施，去除水体氮磷营养盐及其他污染物。对东湖水系、武昌东沙湖水系、北湖水系和汤逊湖水系，将采用引江入湖措施，控制底泥。

　　此次规划，将对三镇38个湖泊的功能进行定位，其中位于汉口的10个湖泊，因为面积较小，且都处于规划建设区内，将建成城市公园。

　　汉阳的7个湖泊，因面积差异较大，区位周边建设情况差异也较大，采取不同功能定位。龙阳湖和墨水湖将成为市级风景区，莲花湖和三角湖为旅游度假区，南太子湖和北太子湖为城市公园，月湖为文化艺术区。

　　□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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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汉市保护湖泊目录

　　江岸区:塔子湖

　　江汉区:西湖、北湖、换子湖、机器荡子、菱角湖、后襄湖、小南湖、硚口区、张毕湖、竹叶海

　　汉阳区：月湖、南太子湖、北太子湖、莲花湖、墨水湖、龙阳湖、三角湖（跨蔡甸区）

　　武昌区：内沙湖、水果湖、四美塘、紫阳湖

　　洪山区：南湖、野芷湖、杨春湖、晒湖、外沙湖、严西湖、严东湖、汤逊湖（跨江夏区）、野湖、张家湖、黄家湖、 马子湖、静湖、竹子湖、青潭湖、青菱湖、北湖、木鹅湖、车墩湖、五加湖、严家湖（跨鄂州市）、东湖

　　东西湖区：东大湖、杜公湖、黄塘湖、巨龙湖、月牙湖、小罗寨、内牛栏湖、外牛栏湖、内黄龙港、外黄龙港、黄狮海

　　蔡甸区：什湖、东湖、西湖、小L湖、仇山湖、官莲湖、桐湖、沉湖、三角湖（跨汉阳区）、万家湖、白湖、许家寨（跨汉川市）、龙家大湖、脚鱼湖、金龙湖、塌湖、金鸡寨、小金鸡寨、北河港、南河港、瓦家寨、长洲寨、小茶湖、崇仁湖、南沧湖、北沧湖、汤湖、西边湖、烂泥湖、川江池、菱角湖、东边湖、万家湖、竹林湖、牛尾湖、黄陵小湖、中山湖、状元湖、柱木湖、小官莲、东北湖、万湖、独沧湖、金堆湖、笔砚湖、下善湖、王家涉、张家大湖、龙湖、南边湖、肖家湖、石鱼湖、新垸湖、石洋湖、大小星湖、鲁家湖、铜台湖、狗港、漩海湖、后海、南寨湖

　　汉南区：柜子湖、泥湖、湾湖、东湖、廖家湖、金鱼碑、小碑、潭子湖、五十湖、四十湖、前拦湖、青草湖、杀牛湖、子林湖、太白湖、鬼神潭、三合背

　　江夏区：梁子湖（跨鄂州市、黄石市）、豹湖（跨鄂州市）、斧头湖（跨咸宁市）、上涉湖、鲁湖、金口后湖、道士湖、郭家湖、神山湖、西湖、杨蒋湖、乾湖、王浪湖、前湖、解放湖、宋家启、下涉湖、菱米湖、三个湖、茶湖、大洋湖、东湖、毛坝湖、鲤湖、汤逊湖（跨洪山区）

　　黄陂区：洮子湖、任凯湖、墨家湖、新教湖、汤仁湖、长湖、李家大湖、小菜湖、安汊湖、汤湖、朱家湖、西寨湖、小盘龙湖、盘龙湖、马家湖、项家汊、胜家海、金潭湖、张斗湖、庙斗湖、北湖（跨新洲区）、什仔湖、后湖、童家湖（跨孝感市）、武湖（跨新洲区）

　　新洲区：涨渡湖、柴泊湖、七湖、安仁湖、朱家湖、陶家大湖、武湖（跨黄陂区）、三宝湖、鄢家湖、兑公咀湖

(责任编辑：韩美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