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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庭上,起诉书就宣读了半个多小时
7月28日,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市中级法院第一审判厅内,齐齐哈尔市检察院的公诉人正在宣读起诉书。起诉书宣读了半个多小时。检察机关指控,中国农业银行齐齐哈尔龙沙支行原行长王晓东,及该行汽车信贷部经理李丽犯挪用公款罪。
疯狂敛财,竟培养出“吸储明星”
在王晓东的非法活动当中,有一个名字始终伴随左右,非常引人注目,她就是龙沙支行汽车信贷部经理李丽。
李丽在王晓东的“栽培”下,竟然成为齐齐哈尔银行系统众人瞩目的“吸储明星”。据检察机关侦查,王晓东挪用的绝大多数公款都是李丽供应的,并且由李丽亲手办理手续。
据李丽的同事介绍,在日常生活中,李丽是一个性格特别豪爽开朗的人,社会活动能力很强,在社会上认识许多财力雄厚的大老板。
李丽在法庭上交代,2002年5月,王晓东告诉李丽“龙沙支行要炒作基金,这是企业行为,你要想办法多搞点钱”。富有上进心的李丽接到行长安排的任务后,当即就把齐齐哈尔大款孙某的巨额资金拉了过来,总共1245万元,孙某是分十笔存入龙沙支行的,可后来真正进入账户的不足20万元,其余都被李丽“交给王晓东使用”了。
此后,因李丽“业绩出色”,很快被提拔为汽车信贷部经理。
李丽不做代办员的工作,给王晓东的挪用造成了障碍。为了继续获得“炒作基金”的钱,他们变换手段,由李丽写借条,王晓东签字盖章,以高息揽储的名义吸收存款,这样“吸收”来的巨额资金几乎完全由王晓东个人支配。王晓东这样做的目的是取信于借款方,假使“出事”,这些债务自然也就转嫁到银行成为巨额亏空。后悔莫及的王晓东和泪流满面的李丽
挪用公款,储蓄大户成“提款机”
检察机关认定,王晓东和李丽采取了四种手段挪用公款。
其中,王晓东通过李丽,从2002年2月至2005年10月,采取收取储户存款少入账、经李丽或本人以高息揽储的名义,吸收储户存款,或以向其他单位借款直接挪用贷款车主保证金等手段,将公款4174.5万元用于为单位垫付多种费用及支付利息900余万元,用于替他人偿还贷款以及个人挥霍等挪用公款3267.36万元。从犯罪金额看,王晓东挪用的每笔犯罪金额几乎都在百万元以上。
李丽本人挪用公款2738.2万元,其中与王晓东共同挪用公款1933.4万余元,个人挪用794.8万元,用于借给他人、替他人还贷款及个人挥霍。
而一些储蓄大户,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王晓东当成了“提款机”。
甄某在龙沙支行存款高达千万余元,被王晓东以收取储户存款少入账的方式挪用了1245万元。2002年5月8日,甄某在龙沙支行存入140万元,存期1年。龙沙支行仅入账4万元,余下136万元被王晓东挪用。当年7月16日,甄某又存入110万元,龙沙支行入账仅1万元,109万元被王晓东挪用。甄某前后共在龙沙支行存款10笔,绝大多数都被王晓东挪用。
甄某的存款中断后,大款战某又替补成为王晓东的“提款机”。2004年11月5日,王晓东以高息揽储的名义吸收战某存款人民币185万元,见有利可图,战某应允,这些钱都被王晓东拿走挪用。此后,他又通过李丽频繁向战某高息揽储,直至2005年案发前,总额高达1062.5万元。
奋不顾身,有为行长变“股痴”
1963年4月,王晓东出生于黑龙江省拜泉县,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后,因为勤奋肯干,事业上一帆风顺,直到1999年,王晓东升任中国农业银行齐齐哈尔龙沙支行行长。
在农行系统,王晓东名气不小,大家公认他是一位年轻有为、成绩卓著的支行领导。据了解,王晓东上任后,彻底改变了龙沙支行原来落后的面貌,使该行各项工作跃居系统前列。
上级领导出于对他的信任,让他在龙沙支行行长的位置上连任6年,没有按规定轮换。有知情者说,如果不是本次案发,王晓东很有可能被提拔到齐齐哈尔中心支行任要职。
就在王晓东被逮捕后,许多认识他的人还是感到不敢相信。在他们看来,王晓东平时出入有银行配备的高档公车,吃穿住也有不菲的工资,他不缺钱。他们不知道,王晓东挪用那么多钱干了什么。
检察机关对此曾经也很不解。据检察机关侦查表明,王晓东在哈尔滨市三姓街买有一处房子,价值十几万元,这个房子属于他的“大额”财产;收缴的金银首饰等物品,加起来总价值也不到20万元。那么,王晓东挪用的巨额公款究竟流向何方了呢?
原来,早在1998年,王晓东还没当上行长的时候,他就开始了炒股。一部分公款,被王晓东挪用炒股去了。
到2001年,王晓东第一轮炒股总共投入700余万元,仅收回100余万元,亏损600余万元。停了一段时间后,不甘心失败的王晓东再度投身股市,这次,痴迷于股票的他有些“奋不顾身”了,2002年至2005年案发,王晓东前后投入股市资金1700余万元,可是流年不利,这一次王晓东仅收回资金1200余万元,又亏损了500余万元。7年间,王晓东炒股共亏损1000余万元。
在法庭上,王晓东对于他的炒股经历表现得相当沉痛。据了解,2005年11月18日,王晓东的“好员工”李丽因涉嫌挪用公款罪被刑事拘留了,此时,有投案意向的王晓东却突然在人们的视野中消失了。他去了哪里呢?
法庭最后陈述时,王晓东对他这几天的神秘失踪做了说明。原来,王晓东打算在投案自首前要了却一桩心事,他利用最后几天自由的时间来到了国内一家上市钢铁公司的所在地,他说,“就是想看看,究竟是一家什么样的企业把我骗得这么惨”,因为他曾大量购买了这家企业的股票。
走火入魔,发财心切买彩票
2005年,王晓东让股票伤透了心,但此时他的发财梦已经有点“走火入魔”,他注意到报纸上经常有“某人买彩票中了500万”之类的报道,于是转而关注彩票,希望能在彩票上有所斩获。
检察机关侦查表明,王晓东在炒股期间就曾经买过彩票,但这时买的小额彩票对他来说不过是“换换手气”。直到2005年,王晓东买彩票的额度突然放大,每次投注至少1万元。一年多的时间里,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他在彩票上投入的资金有多少。但也许有一个现象可以为这个问题做一个说明:王晓东案发后,他经常光顾的多家投注站都歇业转行了,有人说投注站失去了最大的客户,再经营下去没有意义,还有人说它们通过王晓东已经赚足钱了。
据检察机关的侦查,因为投注额度巨大,安全起见,王晓东从不在固定一家彩站投注,先后有7家投注站都曾与王晓东有过往来。
从账面上看,王晓东在7家投注站月平均的投注金额均由几万元蹿升到几十万元。王晓东在这些彩站少的投入100余万元,多的高达四五百万元,他投入的资金占彩站营业额的90%以上。
为了“换一下手气”,王晓东还把手伸到了远在大兴安岭地区的加格达奇,他在这里选了一家彩站,通过汇款投注的方式,先后投入120余万元。
王晓东在整个买彩票的过程中,只中过区区几个小奖。
眼看发财梦一个一个成了泡影,如果不是案发,不知道王晓东又会将他的发财希望寄托在哪里。
监管漏洞,一人挥霍全行配合
7月28日这天,王晓东案公开审理的法庭上,600个座位坐了过半数的人,他们多是与本案相关的银行职工及其家属。
一个让人意外的消息是,龙沙支行总共有60余名职工,因王晓东案受到处分的就有40余人,其中6人被直接开除。
一名与本案有直接牵连的银行职工说:“王晓东在行里的人缘特别好,待人亲切,谁也不知道他炒股和买彩票的事情。”另一位职工则对处理结果有些不满:“他是领导,他让开票我们就得开票,我们哪拗得过他呀;可是案子出了却要我们负责,那些能管得了他的人为什么不追究责任。”
可想而知,龙沙支行客观上已经形成了“一人挥霍,全行配合”的尴尬局面。
公诉人在发表公诉词时指出:“这起数额特别巨大并造成了恶劣社会影响的案件,暴露了银行内部管理制度不严的问题。龙沙支行的金融运行体系缺乏有效的制约机制。王晓东作为行长,李丽身为代办员和信贷部经理,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吸收储户的存款不入账,随时随地想用就用,而且长达4年之久无人问津,充分说明龙沙支行在财务管理制度上和银行原班子成员的分工负责上存在很大的漏洞。”因此,本案的发生给金融系统也敲了一次警钟,应加强管理和内部制约,杜绝类似案件的再次发生。
9月7日,齐齐哈尔市中级法院作出一审判决,被告人王晓东犯挪用公款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剥夺政治权利三年;被告人李丽犯挪用公款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一年,剥夺政治权利一年。
王晓东、李丽挪用公款不完全记录
2002年2月12日至2003年10月30日,甄某存款1261万元,王晓东挪用1245万元;
2004年9月7日,魏某存款60万元,王晓东挪用50万元,李丽挪用5万元;
2004年11月5日至2005年11月1日,战某存款1062.5万元,王晓东全部挪用;
2004年12月1日,孙某存款110万元,王晓东全部挪用;
2005年4月7日至2005年9月14日,李某存款140万元,王晓东挪用100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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