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耀眼的灯光和华丽的服饰，没有让人眼花缭乱的概念手法，只有巨幅的星条旗作为装饰舞台的主要布景。身着清一色的美国海军军服的军官，手按圣经宣誓，一场激烈的辩论，即将在几张桌椅搭建的简单的美式法庭上上演。这是近日首都剧场为观众奉献的一部由北京人艺重排的国外经典话剧《哗变》。

　　《哗变》改编自美国作家赫尔曼·沃克创作的小说《凯恩号哗变记》。讲的是美国海军史上发生的一次著名的事件。1944年，二战尚未结束，漂浮在南太平洋上的近乎报废的老式战舰凯恩号上，以副舰长兼执行官为首的哗变一方，解除了舰长的职务。其中着重描绘了军事法庭对此事件的审判过程。这部小说曾获得1952年的普利策奖，1954年作者把它改编成话剧后，以强大的明星阵容在百老汇上演，引起了巨大的轰动。《美国先驱论坛报》曾评价说，“这部剧浓缩了机智和强烈的震撼……表现出多年来震动百老汇的最为淋漓尽致的性格刻画”。

　　18年前，这部戏剧在中国经英若诚翻译，由朱旭和任宝贤等老一辈艺术家担纲演绎，成就了中国话剧史上排演外国剧目的一代经典作品。18年后，当年《哗变》一剧的副导演任鸣在人艺再度排演此剧，其目的是能让更多的观众欣赏和重温一部出色的外国戏剧，感受这类以台词语言为主要表现手段的作品的舞台魅力。

　　话剧最大的特色是以对话为主要表现手段，但曾几何时，我们的话剧却被花哨的外表所包裹。舞台上堆满了冗繁的道具，频繁变换的灯光和布景令观众应接不暇、眼花缭乱。盛装之下，演员的语言和表现力被喧宾夺主，话剧像是一袭华丽外衣包裹下的病弱的孩子。

　　而《哗变》则摒弃了一切多余的东西，只留下身着清一色海军军服的人物和大段充满激情与个性的语言。演员扎实的表演功力和高超的语言塑造力使话剧回归到了一个纯净本真的状态。观众可以略去所有表面的东西，静静欣赏来自演员本身的表演。正如任鸣所说：“《哗变》给我的影响是深刻而深远的。它表明了话剧首先‘姓话’，语言才是话剧的根本。”

　　很多观众都注意到，剧中所有演员的对白，都融入了符合人物个性的口语。上到位高权重的舰长，下到只有小学三年级文化的小海军，其性格全由充满个性的人物语言来展现。人艺演员出色的表演使观众融入到了剧情的氛围之中，他们作为庭上的听审者而非舞台下简单的看客，感受着语言激辩所带来的无穷魅力。

　　左拉曾经说过：“在巴尔扎克的作品里，一席话，一声喊，往往足以表现一个人的全貌。这一声喊，实际就是戏剧，而且是上乘的戏剧。”在当下，《哗变》正体现了中国话剧力求以语言来展现其全部魅力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