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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6日,中秋节。世界著名建筑大师贝聿铭亲自为家乡设计的苏州博物馆新馆正式开馆,包括法国总理夫人在内的百余位法、德、美、日本、新加坡等国著名人士出席盛典并向贝老表示祝贺。
“我对苏州博物馆新馆作品非常满意”,贝老说。
精心装扮“最亲爱的小女儿”
2002年4月,贝聿铭签署苏州博物馆新馆设计协议时,已是85岁高龄。
为了请动年事已高的贝老,苏州市颇下了一番功夫。有关负责人多次赶赴美国,并带去家乡的昆曲、评弹等,希望能勾起贝老的思乡之情,他们劝说贝老:“您为世界各地设计了很多知名的博物馆,但在家乡苏州还没有留下一件作品,这是苏州的遗憾,也是您的遗憾。”终于,贝老被家乡人民的真情所感动,决定担纲博物馆新馆的设计,贝老说,这是他“最亲爱的小女儿”。
博物馆新馆紧邻拙政园、狮子林等苏州古城的文化精华,在这样的环境中建造一座崭新建筑,并使其与周围融为一体,实属不易。“这是设计生涯中最大的一次挑战”,贝老说。从前期筹备到后期投入建设,他先后8次亲抵苏州,对博物馆的每一个细节都倾注了大量心血。
今年9月28日,贝老又一次出现在新馆,“精心为小女儿嫁前打扮”。站在曲桥上,面对着根据米芾水墨画得来灵感而独创的石片假山景观,贝老的情绪十分好,他与助手交谈,形容水一点一点漫过石砾,石片从水中浮出的景象——“可以是一条线,也可以是任何形态,可以像草原,也可以像沙滩”,而从水面下晕染上来的白色,“好像雾一样”,贝老的眼睛眯了起来,嘴边浮起着标志性的微笑,嗓音温和而醇厚,仿佛在吟诵一首情诗。
贝老还看了新馆大门复层移动的演示,大门为玻璃重檐两面坡式金属梁架结构,向内微凹,似乎在鼓励着人们走进。“希望苏州市民以后常来苏州博物馆走走,就像巴黎市民常常要到卢浮宫去一样”,贝老说。
贝氏风格彰显中华文化
巴黎卢浮宫是贝聿铭事业中辉煌的一页。
10多年前,贝聿铭把一个玻璃金字塔搬到了这里,卢浮宫是法国人心中的“圣地”,这座玻璃金字塔,被誉为是20世纪人类最伟大的建筑作品之一。
在千年历史文化名城苏州生活了17年,然后赴美国深造,东西方交融,成就了贝聿铭建筑设计的大气、自信和穿透历史的深邃感。
华盛顿国家美术馆东馆,是贝聿铭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作品,他采取宝石切割一样的手法,做出尖角和干练的线条,几何图形的玻璃充分吸收阳光,建筑的顶部直冲天空,像一座现代的教堂,又具有纪念碑似的气度,这座建筑改变了人们对博物馆的概念。
贝聿铭的设计,更蕴含着深厚的中华文化的内涵。
位于日本滋贺县的美秀博物馆,建筑整体设计取材于日本江户时代的农舍,入口处的山洞和过桥给人一种前往圣地的感觉,其灵感就来源于陶渊明的《桃花源记》。
在苏州博物馆新馆西首,有一面三层楼高的大型水幕墙,从墙顶注入的水流横向拉伸,沿着横向或斜向凸起的黑石墙面,翻卷出几何造型的条条白色水花,欢跳着流入下面的荷花池。贝氏建筑师事务所的马涛说,在讲解这个景观设计时,贝聿铭吟诵了一首名为《流杯渠》的唐诗:“激曲萦飞箭,浮沟泛满卮。”
大师留给家乡的传世之作
“中而新,苏而新”是贝聿铭为新馆确定的设计理念。
新馆设计借鉴了苏州古典园林的风格,庭园中的竹和树,姿态优美,线条柔和,在与建筑刚柔相济的对比中,产生了和谐之美。紫藤园西南方的那棵紫藤树,是贝聿铭亲自在光福苗圃园里选中的,还嫁接着从明代书画家文徵明手植的紫藤上修剪下来的枝蔓,以示延续苏州文化的血脉。
贝聿铭酷爱几何造型,新馆建筑群采用的依然是现代几何形坡顶,体现了错落有致的江南斜坡屋顶建筑特色,屋顶采用加工成菱形的“中国黑”花岗石片,淋了雨是黑色的,太阳一照变成深灰色,与苏州时雨时霁的天气相得益彰。
贝聿铭被称为“光线魔术师”,“让光线来做设计”是他的名言。在新馆中,他借鉴了中国传统建筑中老虎天窗的做法,将天窗开在中央大厅的中间部位,光线透过不同图案中的木纹遮光条板滤下,令人如同置身于一个巨大绣球的内部。大厅左右各有一条甬道延展向各个功能展厅,甬道的屋顶是三角形向上拱起的滤光板,细密的光条投影于地面和墙体,并随着太阳的移动而变幻。
“老贝”,是苏州人对这位已近鲐背之年的乡亲的亲切称呼,他们觉得“老贝”设计的新馆“确实是非常好的”。
走出博物馆,拐进旁边一条小巷,老人坐在家门口纳凉,年轻的媳妇们在厨房边上逗小毛头,墙角的牵牛花开得正艳。
贝聿铭小传
著名华人建筑师。1917年生于苏州,17岁赴宾夕法尼亚大学攻读建筑,后转学麻省理工学院攻读建筑工程,27岁在哈佛大学建筑研究所深造,38岁创立贝氏建筑师事务所。迄今为止,作品已达70余件,包括肯尼迪图书馆、华盛顿国家美术馆东馆、巴黎卢浮宫的金字塔、香港中国银行大厦等。曾9次获美国建筑师学会设计奖及法国建筑学院金奖、日本帝赏奖和普利兹建筑奖。(来源:《人民日报海外版》;作者:吴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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