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以宾

　　一项调查显示，45％的人国庆长假要送人情，51％的人送出人情时感到一种无奈，66％的人觉得人情是个不小的压力。所以，人们形象地将人情称之为“债务”。

　　曾有一本出自台湾的书《中国人的人情与面子》，该书重在揭示中国人人情与面子的“运行规律”。不过，作者所持的主要是文化眼光，依据的则是道德判断。如今看来，人情与面子其实也是一个偌大的市场，起码可用市场眼光或用经济学原理来分析它的运行规律。

　　中国的人情与面子市场，几乎具有本来意义的“市场”的所有特点。例如，这个市场也有明细的规则，彩礼的“行情”、送礼的标准本身就是一种规则；虽然风尚对人有一种推动甚或“裹挟”作用，但大家进入这个市场进行“交易”，一般还是自主、自愿的；宏观上看，人情面子市场具有明显的地域特征，如温州的人情面子市场交易量之大、交易之活跃，其它经济落后地区绝对无法可比……

　　假如笔者上述“人情面子也是一种市场”的看法成立，那么，就不得不用经济学眼光对这个市场略加分析：在本来意义的市场中，交易双方收益大于成本，是所有交易之所以能够实现并且持久的基础。然而，人情面子这个市场却有些特别，因为几乎人人都做着赔本的“买卖”。例如婚庆送礼赴宴，无论送礼方还是收礼方，无论现金还是实物，“交易”双方的收益肯定都会小于成本。现金礼品中的相当一部分，也许白白“奉献”给了婚礼公司和酒店老板；而实物礼品由于不对路子或不可避免的数量重复，对于收礼者来说，其使用价值往往会大打折扣。如果说人情算一种精神收益，那么这种收益的价值就应放到社会伦理、文化风尚的“天平”上去衡量，它的价值往往是一种负价值。

　　像人情面子这样的市场，政府有没有责任去引导、通过什么方式去引导？笔者以为，政府引导人情面子市场责无旁贷：从大处看，既有利于建设和谐社会、培育先进文化，也能使这个特殊市场的运行在整体上更“经济”、更有效率；从小处看，则可避免人们因盲目或无奈地卷入这种交易而降低生活质量甚至债台高筑。

　　至于政府应通过怎样合适的方式去干预、引导人情面子这个市场，目前几乎没有任何理论依据，更无现成的行为规范。剩下来的话题，还是留给大家去评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