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报记者“看朝鲜”

　　那个“熟悉而又神秘”对岸

　　□张 源 晨报特派记者

　　昨天清晨，记者乘车从珲春出发，前往延边州境内另一与朝鲜相通的国家一类口岸——图们口岸，沿边境公路感受隔江相望的神秘朝鲜。

　　比起珲春的圈河口岸来，图们口岸进出的车辆明显少了很多，运输的货物也以铁矿为主，但相同的是进出的基本都是吉林的车辆，边境贸易主要还是靠中国商人去朝鲜交易。去朝鲜做生意的图们人都是结伴而去，金永浩（化名）是朝鲜族人，常年从图们口岸出境做铁矿生意。据他说，他们一过关口到朝鲜后就必须关掉手机，被安排在指定的招待所里，不能随便走动。“也有在那边租房子做生意的，三天两头有人来查，实在是麻烦。”金永浩如今都是当天跑一个来回，虽说累点，可也省了不少麻烦。

　　对于金永浩来说，局势的紧张与否可能会直接影响他所做的生意。

　　记者远眺：

　　“断桥”成了晾晒农作物的好地方

　　车子开出珲春没多久，行驶的公路就与图们江靠在一起了。数十公里的边境线上，难得看见有形成规模的朝鲜村庄，一些农田旁零星地分布着几处民房，田地里有人在忙碌，小路上不时有自行车过往。

　　一路驶过，江对岸的铁丝网从未断过，不时还能看到一个个碉堡坐落在河岸上。在图们市凉水镇对岸的一处碉堡旁，还有几个朝鲜儿童在河边嬉戏玩耍。一些转弯处能看到一大片开阔的朝鲜国土，空旷却又略显凄凉。

　　在图们市凉水镇附近，有一座“断桥”。此桥于1937年竣工，宽6米长525米，1945年日本侵略军派特务将桥炸毁，至今未能修复。被炸毁的桥段靠近朝鲜，断裂处离彼岸的朝鲜国境只有十数米远，记者站在桥上能清楚的看到对岸的朝鲜哨所和往来的居民。

　　有不少凉水镇的村民正将一车车玉米、萝卜干等农作物拉到桥上，他们说，这座断桥是晾晒农作物的好地方。而在“断桥”的对岸，一名朝鲜士兵正提着一桶青菜在江边清洗，记者高声向他打了几次招呼，他洗完菜后抬头看了一眼，又匆匆地回哨所里去了。

　　韩国游客：

　　爱在中朝边境近观朝鲜

　　图们口岸的公路桥如今已被开发为旅游景点，通往朝鲜的公路上货车很少见，游人却是接踵而至。游客购票上桥后，就会在一名边防战士的陪同下在边界线附近参观。只要稍微伸一下脚，就踏在了朝鲜的国土上。

　　王军（化名）是图们口岸的一名边防战士，他说来这里参观的很多都是韩国人，因为在他们本国的边境如此靠近参观有一定的危险性。记者上桥时，正好遇到一群韩国游客，他们问东问西，拍照留念，强烈的好奇溢于言表。

　　站在桥上的边界线处，能清楚地看到朝鲜南阳市的全貌。南阳市规模不大，建筑模式比较老旧，但王军告诉记者，南阳依靠边境贸易已经比朝鲜内地的不少城市富裕多了。

　　【辽宁丹东】

　　据了解，朝鲜并没有全面关闭中国人赴朝鲜旅游，丹东市个别旅行社仍在继续办理朝鲜游，只是赴朝名额非常少。

　　昨日下午，晨报记者在丹东中国国际旅行社的办公大厅里巧遇了一位刚刚来访的朝鲜旅游局负责中国旅游的高官。他笑容满面，熟练地用汉语向工作员工打招呼。丹东中国国际旅行社的一名工作人员悄声告诉正在现场的记者：“他就是朝鲜旅游局的郑局长，专门负责中国旅游项目。他早年曾在中国留学，汉语说得非常好；回到朝鲜后，从导游一直做到了旅游局主管中国项目的负责人。”

　　这位朝鲜旅游局官员穿着一身灰黑色的中山装，胸前还挂着一枚小小的印有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日头像的胸章。

　　记者问他：“朝鲜核试验是否会影响中国人赴朝鲜旅游呢？”他没有正面回答，但脸上仍挂着礼貌性的微笑。

　　中方旅行社业务经理：

　　朝鲜人人胸前都有个“胸章”

　　作为丹东中国国际旅行社的朝鲜旅游业务经理，孙富毅已经多次前往朝鲜，给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朝鲜的干净，走在大街上几乎看不到垃圾，甚至一个烟头都找不到。朝鲜工业并不发达，而且全是国营经济，没有私营经济，大街上没有琳琅满目的商店，更没有绚烂耀眼的广告牌，沿街叫卖者或是地摊更不可能存在。那里的街道异常整洁、清爽，空气也是清新宜人。

　　对朝鲜人的穿戴，孙富毅也有很深的印象。朝鲜人的服装仍停留在中国的五六十年代，多以中山装为主，色调多灰暗。偶尔在街上能看到穿朝鲜族服装的妇女，在一群灰暗的中山装中，那是耀眼的亮丽。但无论穿什么衣服，每个朝鲜人都必定会在胸前挂一个“金正日胸章”。

　　孙富毅说，朝鲜游的路线都是朝鲜方面指定的城市和景点，根本看不到朝鲜的农村，所以他并未看到朝鲜特别贫穷的一面。与丹东市隔鸭绿江相望的新义州市虽说是新义州的首府所在地，但其规模还不如中国的一个县城。记者站在丹东市鸭绿江畔眺望新义州市，那里也有楼房，但高不过三层，多的是平房。每当夜幕降临时，市区便漆黑一片。据说，新义州市晚上会断电，统一熄灯。

　　记者了解到，朝鲜游的指定入住饭店是平壤羊角岛饭店。孙富毅介绍说，中国去的游客基本都会被要求入住羊角岛饭店，该饭店高47层，里面有商店、酒吧、餐厅。孙富毅说：“羊角岛就是一个专门为外国游客开辟的区域，朝鲜当地人除工作人员外，都不允许登岛。”

　　有去过朝鲜的游客向记者反映：“去朝鲜，导游都会告诉你，朝鲜政府不允许当地人接触外国人。我去朝鲜旅游时，曾主动跟朝鲜人打招呼，他们都很有礼貌，但都是很谨慎小心的样子。”

　　中国运货司机：

　　天天去朝鲜，却从来没看清楚它的样子

　　最近两年，中朝边境贸易发展迅速。由于穿过鸭绿江上的中朝友谊大桥就能到达朝鲜的新义州市，且桥长不足千米，很多丹东人便买车跑起了国际贸易。

　　孙师傅是一个跑朝鲜货运的老司机，虽然天天去朝鲜，但他却没有看清楚朝鲜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这是因为送货到朝鲜后，会被安排到一个大院子内，管理严格，几乎接触不到当地的朝鲜人。指定的大院内有商店，但商品很少；有饭店，但菜样很少。孙师傅说：“我经常自己带盒饭去吃。有时候还要多带一些，因为在吃的时候，有朝鲜工作人员就在你旁边，我会分给他们吃。我们运过去的是食品、水果、服装等，而拉回来的是一些铜、铁矿粉，他们那里矿产丰富。”

　　孙师傅称，所有的中国司机都必须当天返回中国，即使车坏了，人也必须当天返回。

(责任编辑：车东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