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讯 (记者 郑建彬 实习生 张凌)

　　核心提示

　　偏僻的路下涵洞惊现一袋白骨！白骨是人体遗骸，死亡时间已有一年多。

　　它的主人是谁？他杀或是自杀？重重谜云摆在了警方面前。

　　历经4个月的艰苦侦破，国庆前夕，制造白骨案的犯罪嫌疑人被押解回泰宁。

　　这名浙江离异女子早年到将乐发廊谋生时，开始与一将乐男子同居。

　　2004年年底，因不满该男子打骂自己与前夫的儿女，设计砍杀了他。

　　1.涵洞惊现白骨

　　今年4月下旬的一天傍晚，泰宁县杉城镇百竹园电站下游200米处的湖滨公路旁，贵州籍民工小王躲进公路下的一个小涵洞里避雨，不经意间，他的身子靠到了一个大编织袋。涵洞里怎么会有大编织袋？难道有人偷了东西藏在这里？小王好奇地将编织袋割开一条缝。

　　是一堆骨头！小王失魂落魄地冲出涵洞……

　　如果不是民警的细心，白骨可能还得长埋涵洞。

　　几天后的4月26日下午，泰宁县公安局城关派出所副所长叶连茂带着民警江寿光、郑峰等，按要求到百竹园电站附近的各个工地登记核对暂住人口。

　　核对完小王的身份资料，民警和小王多聊了几句，小王顺口对民警说：“前几天，我在一个涵洞里避雨，看见一袋骨头，不知道是动物的还是人的。”

　　“在哪里，你带我们去看一下！”叶连茂急忙打电话报告。

　　接到报告后，泰宁县公安局局长郑李成、政委邹金春、副局长肖振义、副政委肖德平等迅速带领刑侦大队和城关派出所民警赶至现场查看。

　　法医等刑技人员很快确定了这袋白骨是人体遗骸。

　　当晚，三明市局刑侦人员赶到泰宁，协助开展尸检。初步分析：死者系男性，40岁左右，身高约165厘米，死亡时间一年左右。从尸骨上遗留的痕迹看，疑是他杀。

　　2.寻访万人查尸源

　　仅凭一具白骨，怎么确定死者身份？

　　综合检验和现场分析，警方推断该男子死后，尸体被移动过，第一现场应在室内，涵洞应为第三现场。

　　“要破此案，查清尸源是关键。”指挥部决定兵分数路，以抛尸现场为中心，重点调查失踪人员，撒开大网展开摸排工作。

　　刑警和城关派出所民警一道，把抛尸现场附近的几个村庄来来回回走了几遍，一一走访在家的村民，逐一核对外出打工人员，山场、林场、养猪场、工地，一家不放过，几天下来就清查了3651户共13542人，未发现异常情况。

　　与此同时，排查范围被扩大到了全县。

　　如此密集的搜索，但半个月过去了，没有任何本地失踪人员的信息反馈，指挥部推断，尸源极有可能是外地人。泰宁警方遂把范围再扩大到周边县市，并向江西、浙江等省公安机关发函协查。

　　这期间，一个电话从浙江打给泰宁县局副局长肖振义，说是当地有两个人失踪了，跟“寻尸启事”上说的有点像。指挥部急忙派出侦查员前往浙江，核对后排除。

　　专案组民警们熬过了一个又一个不眠之夜，可疑人一个个排除了；另一路民警则围绕现场遗留物查找线索，装尸骨的编织袋为猪饲料包装袋，随处可见，难以一一清查去向；包裹尸骨的被子，民警们走访了一家家床上用品商店，在泰宁市场没有发现销售，走访了大大小小上百家宾馆旅社，都说没有用过相似的。

　　3.碎布片提供线索

　　三个月时间过去了，尸源还是没有找到。突破口到底在哪里？

　　在对现场遗留物进行反复分析时，指挥部坚信：尸体上裹着的被子一定有文章可做。

　　这时，侦查员发现了不引人注目的一个细节：棉胎粘着一些碎布片。经对碎布片进行技术处理，发现布片为纯白布。

　　纯白布一般来源于两个地方：宾馆与医院。医院作案的可能性不大，警方将主要目标锁定在县里的宾馆旅社！

　　而现实的问题是，泰宁拥有大金湖等旅游胜地，全县有100余家宾馆旅社。此前，这些宾馆旅社，民警们已经问了数不清多少遍了，都没有查出个问题来。

　　“一家一家再仔细查一遍！”指挥部发出命令，专案组民警们又出发了。每调查一家，民警要将宾馆使用的被子、垫被割开一个口子，认真比对里面的被芯。同时，打开他们的储物仓库，将库存的被子也一床床掀开细看。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查了1万多条被子后，专案组民警邓金腾、刘家裕终于在城区一家酒店的仓库底，发现了10余床被子与现场裹尸被纹理、厚薄、质地基本相似！这让已疲惫不堪的侦查员们精神大振。

　　酒店刘老板回忆许久，想起：这批被子是今年三四月间，县里大富豪招待所拆迁时，盘货盘来的。几位服务员、搬运工人也证实了刘老板的说法。

　　专案组民警马上想到，当时第一轮清查被子时，由于大富豪招待所已拆迁，看不到他用什么样的被子，只好叫了老板谢天宏到局里辨认。他很肯定地说，招待所没这种被子。

　　谢的说法和刘老板的说法对不上啊，到底谁在说谎？

　　这时，又有一位原供销社的员工无意中说起，当初供销社将大富豪招待所承包出去时，是张英来联系的，并说要用其老公“潘英良”的名义来签合同。

　　找出供销社的这份原始合同档案，果真在合同一角记录着“拟转盘潘英良经营”字样。

　　疑点一一跳出。张英现在是谢天宏的妻子。这个张英到底是何人？经查，张英是浙江平阳县人，从小在建宁及泰宁的山场上随父亲烧木炭长大，在泰宁县大田乡认识了同乡赵某某，并同其结婚，生育两男一女，后因家庭不和两人分开。张英曾在浙江、福建等多个地方当过发廊女，社会关系十分复杂。目前在泰宁经营一家服装店。

　　那么，那个被张英称为“老公”的潘英良又是谁？

　　民警通过电脑户籍系统查询到，将乐县安仁乡人潘英良，1999年曾因抢劫被判过刑，2003年底刑满释放后没去上户口。

　　民警随即赶赴安仁乡与潘英良家人取得联系。他姐姐说，潘常年在外，很少回家，听说在泰宁县找了个女朋友。2004年12月，因潘的外甥结婚，他答应14日回家喝喜酒，可那天却没回来。家人打电话到泰宁，一个女的接电话说“潘到外地进货去了”。潘英良长期不在家，他的家人也习惯了，所以一年多没回来，家人也没去报失踪。

　　潘英良失踪了一年多，未知名尸骨会不会就是他？

　　警方随即提取了潘英良父亲、兄弟的血样，赶赴北京的公安部进行DNA鉴定。另一路民警查询获悉，潘于2003年以来，同张英在红光街租房姘居。

　　张英无疑是知情者，然而就在8月16日，张英神秘失踪了。

　　4.护儿女猛下毒手

　　8月24日，公安部检验结果证实，死者就是潘英良。

　　8月24日晚，警方驱车直奔张的老家浙江平阳县，但张已离开，警方接着马不停蹄地追到上海，张英还是快了一步逃往北京，警方乘飞机先前赶到北京守候。

　　而在泰宁的调查组发现，张的现任丈夫谢天宏也有重大作案嫌疑。8月30日中午，“抓捕谢天宏！”审讯中，谢天宏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知道你们迟早会来抓我的，我什么都说。”他供述，在2005年农历“冬至”的晚上，他曾与张英一起，将掩埋在大富豪招待所三楼301室外的阳台花圃内的一具遗骸挖出，分两次抛于百竹园电站下游的一个涵洞内和熊家栋的一山坳内。至于尸体是谁、怎么被杀，他也不知情。

　　9月1日下午，在北京警方的协助下，由泰宁县局政委邹金春带领的刑侦吴明其大队长等追捕组人员在北京市丰台区一招待所内，将张英抓获。

　　张英对警方编了几套谎言，但很快败下阵来，交代了杀害潘英良的全部犯罪事实。

　　据张英供认，她早年在将乐城关做发廊小姐时，与潘英良认识并同居。1999年潘英良因抢劫被判刑，2003年刑满释放后两人又在泰宁县租房同居。

　　2004年初，张英与前夫所生的2个孩子，从老家温州来到泰宁。由于生活开支增加，经济日渐拮据，二人开始吵架。潘英良经常打骂张英的子女，甚至将她女儿的课本撕掉。

　　2004年农历十月的一天，潘英良借口说要做生意，找张英要了5000元人民币，却把钱全部花光，引起张英的更加不满。

　　2004年12月12日，午饭后，潘英良嫌张英的女儿洗碗声音太大，又辱骂殴打孩子，并扬言要拿刀砍她母女，威胁张英必须立即将孩子送走。

　　张英怒极，产生了杀死潘英良的念头。晚上，她约了一些朋友，与潘英良一起吃饭，有意将其灌醉。潘英良喝醉后回到大富豪招待所301室睡觉。晚上11点多，张英见他酒醉未醒，便用事先准备好的刀朝他身上乱砍，直到潘英良完全断气。此后，张英将尸体就近掩埋在301室外的阳台花圃内。

　　到了去年，因大富豪招待所即将拆迁，张英害怕尸体在拆迁中被发现，于是与其现任丈夫谢天宏，在2005年农历“冬至”的晚上，一同将尸骨挖出，分两次抛到野外。

　　之后，张英、谢天宏在泰宁开起了服装店。

　　（本文犯罪嫌疑人均为化名）

(责任编辑：安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