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哈拉沙漠的西边,在全球最荒凉、最干燥的区域之一的塔西尔高原上,有大片平地被围起来,铺上石板,被决定不再升空的飞船全都运往这里。
这里有服役期满的旧飞船,有设计失误、通不过检验的飞船模型,有出了事故、损毁了的飞船,也有来历不明的飞船。 垃圾场上,飞船的总数达到几百艘。
何必开辟这么一大片垃圾场呢?何不把大量废铜烂铁回炉呢?
可这些并非废铜烂铁!这是一个了不起的实验场。“垃圾场”的称呼是某个诙谐的人想出来的,大家叫惯了,谁也没觉得其中含有任何贬义。
这儿常常有客人光临。正在设计新型飞船的设计师们,前来汲取同行的经验教训,或碰到了某个设计难题,要来寻求答案。电影摄制组也来,他们要拍摄真正的飞船落地的镜头。冶金学家们也来,他们要研究经历过太空之旅的这种或那种金属的特性。还有就是来自世界各地的旅游家。
这不,巴史卡的飞行器也正向垃圾场疾驶而来。
飞了很久,有半个小时了。起初,飞行器底下浮动着乌克兰绿色的原野。接着,过了奥德萨,驶向黑海,又在保加利亚城市瓦尔纳上空低飞。蓝蓝的海水暖洋洋,谁都想去洗个澡,但必须驱除这个念头,否则就得深夜返回莫斯科,使父母忐忑不安。又过了几分钟,飞行器在希腊首都雅典上空绕一圈。雅典的旅游季节已经开始,天上有许多飞行器,包括各种空中客车。在著名的帕尔特农神庙遗址上空,飞行器更是特别多。
巴史卡的飞行器从西边越过雅典,很快便向地中海疾驶。遥望意大利还在地平线上,不过西西里岛上沉睡的埃特纳火山已映入眼帘。从西西里岛到非洲,已是短短的航程。
阿尔及利亚的褐色海岸出现了,缀满橙子树绿色的斑斑点点,散布着一块块麦田、一座座花园。飞行器稍稍往南拐,绿色就逐渐稀少,展露沙漠景象,只有沿运河和铁路栽种的棕榈林带表明,撒哈拉沙漠中居住着人群。
阿丽萨望望两个男同学,心想他们彼此很相像。面貌大不同,而实际很相像的人,并不罕见。巴史卡和阿尔卡沙外表完全不一样。巴史卡的眼珠是浅蓝色的,阿尔卡沙却是栗色的。巴史卡长着浅黄色的头发,既直又硬。阿尔卡沙却是一头深褐色的鬈发,蓬松柔软,跟小绵羊似的,难怪小时候,奶奶就管他叫“小绵羊”。阿尔卡沙的皮肤挺白,白得简直像牛奶,脸上还有不少大颗的雀斑。巴史卡的脸面,说不准是什么颜色,他动不动就脸红,刚才还白白的,一晒马上变黑,短短的翘鼻子顿时像葡萄似的。巴史卡一会儿也坐不住,老在动,总是急着要上哪儿去。他干一件事,开头挺带劲儿,然后就琢磨,干这个可能会陷入尴尬的境地。阿尔卡沙小心谨慎,不慌不忙,很少扯开嗓门嚷嚷,能个把小时不作声,沉思默想。两个人都喜欢思考,搞发明,但巴史卡希望一下子搞10件东西,同时发明出永动机、考试时作弊用的隐形夹带纸和万能翻译机。他要做一刻钟的发明家,随即便赶去参加曲棍球赛。阿尔卡沙只研究有几分把握的课题,有把握攻下的,纵令要在实验室里待上半年也行。巴史卡和阿尔卡沙一直在吵吵闹闹,争论不休,差点儿要打架的样子。尽管如此,他们仍然是最要好的朋友。
飞行器朝三面围绕着沉沉峭壁的高地疾驶。从空中俯瞰,他们觉得似乎正往供巨人的孩子们游戏的平场上降落。巨人的孩子们摆弄色彩不同的小飞船,然后扔开这些玩具跑掉了。垃圾场上的“居民”,从小小的救生艇、侦察艇到巨型飞船,形状各异,大小不一。有的闪烁着金属的光亮,有的色泽鲜艳,耀眼夺目,有的或因年深月久,或因太空遇险,已黯然失色。第[1][2][3]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