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丽萨从奇异的幻觉中苏醒过来。似乎她躺在草坪上,阳光灿烂,螽斯唧唧鸣叫……她感到舒适、愉快。她睁开双眼……
明亮的灯光直刺眼睛。阿丽萨皱眉蹙额,翻了个身。
她置身于一个狭长的大房间里。
墙壁没有窗,漆成浅绿色,而且画满了怒放的鲜花。
房间里放着两排床。被单既新又柔软,被子既轻又蓬松。不知哪儿传来轻快的乐曲声。太奇怪了,因为在这以前,阿丽萨只记得峡谷幽暗、空气浑浊、峭壁乌黑或暗黄,只记得通向地洞的豁口、河面上蒸腾的水汽和模糊不清的、迅跑的人影。
在遭到这样的袭击后,如果还能活着,那么十之八九,应该是身陷囹圄,在狭小而潮湿的牢房中,在阴森森的地窖里,老鼠和蟑螂窜来窜去……多么奇怪呀!
阿丽萨坐在床上:两个伙伴呢?
一转眼,她就放心了些。
靠得最近的床上,阿尔卡沙·萨包兹考夫正在酣睡;过去些,隔着一张空床,躺着的是巴史卡·盖拉斯金。没错,巴史卡的一只眼睛底下有乌青块,不过正如你们所知道的,他脸上出现小块乌青或红肿,绝非第一次,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阿丽萨的对面,过道那边,还放着一张床。躺在那儿的人,两眼闭着。阿丽萨觉得这是个熟人,非常熟悉……是谁呢?
当然是塔杰乌史·索考尔。此刻,塔杰乌史脸色苍白,廋得鼻子也更尖了,眼窝深陷!
阿丽萨的视线落到袖子上,才发觉自己身穿睡衣:法兰绒的,质地柔软,上面绣有淡蓝色的勿忘我花。
阿丽萨把两脚从床上垂下,立刻伸进了毛茸茸的、柔软的平底便鞋。她蹑手蹑脚地走向阿尔卡沙,因为遇到复杂的情况,阿尔卡沙是最有主见的。
“阿尔卡沙,”她俯下身去,凑近阿尔卡沙的耳边轻唤,“醒醒吧。”
阿尔卡沙睁开眼睛,好像没有睡着过的样子。而且,他一声不吭,目光扫视病房,然后停留在阿丽萨的脸上,但又好像没有看到她似的。他目光茫然。他在思考。
“奇怪,”他说,“那个人是谁?”第[1][2]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