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项特殊的扶贫工程1995年深秋,陕西省大荔县。来自安徽省潜山县、甘肃省礼县、贵州省普定县及陕西省大荔县的计划生育系统的人士,聚集到一起交流在当地试验搞的一项扶贫工程的实施情况。主席台的中间位置写着一个令人熟悉的名字:王光美。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那里,悉心听着来自全国东西南北4个县的情况汇报。会标上几个大字格外醒目:“幸福工程第一批试点项目汇报会”。
当时在我国8000万贫困人口中,有一个不容忽视的群体,这就是贫困母亲。在贫困地区,母亲的贫困更带有特殊性,她们不仅缺乏收入来源,而且文化素质低,健康状况差,80%以上是文盲,半数以上患有各种不同的妇科病。而为了抚养后代和照料其他家庭成员,贫困母亲的牺牲就更多,付出的代价更高,承受的压力更大。当时在我国贫困地区这样的贫困母亲就有1500万!
母亲不应该属于贫困。救助了母亲,也就救助了孩子,救助了整个家庭。1995年2月,由中国人口福利基金会,中国计划生育协会和中国人口报社联合发起的这项救助贫困母亲的“幸福工程”启动了。1500万贫困母亲的命运与另一位母亲的命运连在了一起。全国政协常委王光美将这项开发性扶贫的“幸福工程”视为自己晚年的事业,她担任了“幸福工程”组委会主任。
“幸福工程”把帮助贫困母亲脱贫作为首要任务。其方法是把1000到3000元不等的资金以“小额资助、直接到人、滚动运作、劳动脱贫”的方式直接落实到户,发到贫困母亲手中,以作为劳动启动资金,根据当地特点,因地制宜发展适合本地区的种植、养殖或其他相关的农副业生产,帮助贫困母亲通过劳动脱贫。一两年后再将这笔款还清,以继续救助其他贫困母亲。
“幸福工程”义务打工者
为了那些无助的贫困母亲们,近年来王光美不顾年事已高,拖着病弱的身躯在北京和全国各地之间四处奔忙。她虽身为“幸福工程”组委会的主任,但她却不拿组委会的一分钱工资,她笑称自己是“幸福工程”的义务打工者。
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王光美重新出来工作,也有不少的机构先后几次请她担任这个会长,那个顾问。她只是偶尔出席一下,而对那些炙手可热的“官职”却一概不要。但当时任国务委员、国家计生委主任彭珮云请她出任“幸福工程”组委会主任时,她却没有推辞。
经历过磨难的人最懂得身处困苦之中的人渴望被救助的心情。她立即投入到紧张的筹备工作中。1995年1月18日,这位“义务打工者”第一天“上班”。在召开的预备会上,王光美坐到了组委会主任的位子上。
她为此项工程题词:“幸福工程,惠及母亲,造福社会。”作为第一批捐款者,她把中央发给她的2000元过年钱,全部捐献出来。
“幸福工程”很快得到社会各界的广泛支持。从1995年2月到2005年底,在这位“义务打工者”主持工作之下,“幸福工程”已投入了3.1亿元,在全国29个省、市、自治区建立389个项目点,救助贫困母亲近15万多人,使70万人口直接受益。而王光美自己已经到了“三句话不离本行”的程度,看什么,想什么都离不开“幸福工程”。甚至外出时,在当地招待她的酒宴上也在想,“这一桌省下来,又能救助一位贫困母亲。”
拍卖母亲留下的家珍
英国路透社的一位记者,目睹了96秋季拍卖会上王光美委托中商盛佳国际拍卖有限公司拍卖的6件文物,打电话要求采访王光美,却被婉言谢绝了。这位记者不失时机,在电话中追问:“您把母亲留下的文物义卖掉不心疼吗?”王光美回答:“我心疼,但我更心疼那些无助的母亲!”
拍卖会是在北京港澳中心瑞士酒店举行的。被拍卖的几件家藏器物,分别是清康熙年间“青花釉里红缠枝莲碗”,清雍正年间“青花缠枝花卉碗”、“青花寿桃盘”(一套两件),宋代“耀州窑刻花碗”和清代象牙雕“素面笔筒”。拍卖公司为王光美捐出藏品的义卖说明上写道:“为了孩子,为了母亲,报答恩情,献出爱心。”
在拍卖过程中,拍卖师为王光美的义举作了简短的说明,令在场的人为之所动,竞价异常踊跃。6件拍卖品不到一小时就顺利拍出,开价共21.6万元,而最终的成交价为56.6万元,拍卖款项全部捐献给“幸福工程”。
这次拍卖经新闻媒体一传出,立刻成了许多人热衷谈论的话题。人们都知道经历了“文革”,她家这几件藏品尚能保留至今,当属不易。更有人关心这几件家珍是否是刘少奇用过的东西。后来,王光美讲起这几件家藏物品的来历。原来这是她母亲留下来的东西。
1958年,王光美出于对母亲健康的考虑,请她住到中南海。母亲问能不能带些自己的东西,刘少奇回答说:“妈妈喜欢什么就带点什么吧,不过我们用的都是公家的东西,带进来的物品一定要登记。”母亲便这样做了。
谈及被卖掉的这几件家藏器物,王光美不禁想起了母亲。“它们毕竟是我母亲用过的而且很喜爱的东西,卖掉是有些心疼。但我有母亲的照片,想起母亲的时候就看看照片。再说,捐献这些东西也符合母亲的意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