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岁的朱小谦(化名)像被遗忘在医院了。他是一名有4年吸毒史的艾滋病(专题 访谈 咨询)人,罗定籍。
两个多月前被治安员送进白云区太和医院时,他骨瘦如柴,身上多处溃烂。两个多月来,他没有交一分钱,家人也不来看他,医院为他请了专门的陪护,但因无法提供专业治疗,医院说,不可能让他一直住下去。
治安员“小心,他有艾滋病”
昨日,白云区太和医院一间单独病房里,朱小谦孤独地躺在病床上,神情呆滞悲苦。他刚做过手术的右腿还缠着纱布,翻身都还很困难。病房的窗户开着,屋内空气浑浊。
这间病房靠近住院部一楼护士值班台,是医院专门为这名艾滋病人朱小谦单独腾出的。尽管这两个多月来,朱小谦一分钱医药费都没出,还欠下了护理费、伙食费和床位费等一堆费用。
朱小谦是8月6日被太和派出所治安员送来的。
据急诊科医生们回忆,当时他骨瘦如柴,身上多处溃烂,极其虚弱。治安员提醒医生们说,朱小谦自称有艾滋病,治疗护理需要小心。为保险起见,8月15日,医院将朱小谦血液样本送到广州市疾病控制中心检验。3天后,朱小谦被确诊患有艾滋病。
医生做手术戴了五层手套
这份报告得到医院高度重视。太和医院是镇一级医院,虽然接收过有吸毒史的病患,但确诊有艾滋病的还是第一回。医院后来特意请来市传染病医院的一名医生给朱小谦做了检查,这名医生发现他右腿上有一个大脓包,建议切除并换药治疗。
这个难题交给了外科。可是有外科医生颇有微词,他们认为,应该由皮肤性病科来处理更合理更专业。一直到10月1日,医院确定由外科李医生及一名护士为朱小谦切除脓包。
昨天记者采访时,李医生告诉记者,手术虽然局部麻醉过,但朱小谦还是挣扎着喊叫,不很配合,“我真的有些担心被手术刀误伤。”李医生说,以前他接诊过无数病人包括吸毒者,也有吸毒者事后被检查出有艾滋病,他有些后怕,但国庆那天是他头一回给一名已经确诊的艾滋病人做手术。手术时,他戴了5层手套。
陪护怕被传染三天就辞工
由于朱小谦下床都困难,吃喝拉撒都需要别人照顾,医院特意请了一名男护工,3天后该护工却不干了,说家里人怕被传染。医院医务科长李永坚说,这种担心是多余的,因为艾滋病只能通过血液、母婴、性关系传播,日常接触不会传染。
女护工谭祯凤是后来请的。医院好说歹说,才把她请来负责朱小谦吃饭换洗,每日护理费50元,医院还提供了几套非典时期医护人员的防护服。记者找到谭祯凤时,她正在打扫卫生。一日三餐,都是谭祯凤从医院食堂领饭送到朱小谦床头。谭祯凤说,每次护理她都要戴两层口罩穿两套衣服。护理完毕,就立刻把衣服口罩扔进消毒桶里消毒。
前女友前来探视还要趁天黑
昨日,在病房的朱小谦告诉记者,他是罗定市金鸡镇人,兄弟三人,有个弟弟在太和镇米龙村打工,老家还有老母亲。5年前他来广州打工,一年后就染上毒品,怎么感染了艾滋病,他也说不上来。
医院医务科长李永坚说,医院食堂每天为朱小谦提供三顿饭,朱小谦现在身体慢慢在好转,但由于不是专业治疗艾滋病的医院,只能做一些简单治疗,无法针对他的艾滋病进行专业治疗。此外,朱小谦已经欠下医院一大笔费用,医院也不可能让他一直住下去。
李永坚说,8月份,医院辗转联系上朱小谦的母亲,当时她同意让医院送朱小谦回罗定老家,但就在医院准备送“客”的头天晚上,她又反悔了,坚决反对医院送朱小谦回家。医院估计,可能是村里有人担心被传染而进行阻挠。
据医院一些医生介绍,朱小谦有亲人在太和镇米龙村打工,来看望过一两次后也不露面了。护工谭祯凤还见过一名女子在天黑后来医院看望过朱小谦两三次。
这名女子是朱小谦以前的女朋友,朱小谦说,她现在厂里打工,每月工资才六七百元,也没有能力帮助他。说到家人,朱小谦不住叹气,“兄弟几个在外打工,每月也就几百块钱,母亲年纪大了,也没有能力照顾我。”
救助站送回户籍地可获救助
医院里居然住着一名艾滋病人,这让一些来太和医院看病的人很吃惊。医生们就挨个耐心解释,日常接触不会感染。太和医院一名院领导说,希望公安、民政、卫生部门能够协调出一个解决办法。
省疾病控制中心艾滋病防治所一名人士说,按国家免费治疗政策,朱小谦应回原籍罗定接受治疗,但须有家属签字同意。记者昨日下午联系市救助站,他们表示朱小谦可以得到救助,他们将去医院查看,再决定是买票让朱小谦自己回去,还是派车送他回去,或者通知罗定救助部门来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