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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黄让我们去他那里采访,说了很多次,我们一直没抽出时间来。国庆节前,老黄又打来电话,说自己“马上要退休了”,这个消息让我们感到十分感叹,同时惊觉,欠老黄的“债”拖得太久了。于是,我受命节后直接赶去和老黄会合。
老黄是报社在南方一个大省的记者站站长,在报社成立伊始就担任驻站记者,是报社的元老。可惜我和老黄接触不多,与老黄一起采访的机会只有两次。上一次是在三年前,印象最深的是晚上主人约我们一起去唱卡拉OK。老黄和我对此都没有兴趣,再三婉拒,只是主人盛情坚持,也就去了。不久老黄就以有朋友约为由离开了,等我回到房间时,发现他正舒舒服服地斜倚着抽烟呢。这几年,我渐渐领悟到,能够技巧地避开一些“麻烦”,也是记者游历社会必备的基本生存技能。在这一点上,老黄做了我的启蒙导师。
老黄面善,总是乐呵呵的样子,从面相上很难看出湖湘人好勇争胜的文化基因。但是老黄为人爽朗,说话很直,走到哪儿,都把那句“谁喜欢我们报社,我就喜欢谁”挂在嘴上。这倒跟我接触过的一些当地人很像。据老黄讲,在一次聚会上,他们碰到一个熟人,别人都碍于面子要打个招呼,老黄理都不理就径直走过去,吃饭的时候也不与之碰杯。结束时那人从后面拉住老黄半开玩笑地问:“老黄,我是不是哪儿得罪你了。”老黄很干脆地说:“没有,我就是不喜欢你。”
老黄长了一个大鼻子,上面很清晰地蜿蜒着几条血管,据他说这是能喝酒的表现。老黄7岁的时候,第一次喝酒。父亲给他5角钱去打1斤酒,打完酒他一边往家走一边好奇:这玩意儿到底什么味道?越好奇越想试试,喝了一口觉得味道不错,结果越喝越多,到家的时候已经喝了一大半。父亲一看就知道是他偷着喝了,7岁的他还嘴硬:就这么多。老黄的这段经历验证了我的一个观点:一个人能不能喝酒与地域没有关系,关键还在于先天禀赋。
爱喝酒,能喝酒,所以好交朋友——这虽然是喝酒者的逻辑,但很能说明问题。老黄给我们讲,在一次聚会上,有一位省里的领导谈起本报,说报纸办得好,还很具体地一一道出他爱看的栏目和文章。这一下,老黄高兴起来,端起酒杯过去连连邀饮,结果喝得大醉。
老黄经历很丰富,几杯酒下肚,就开始乐呵呵地说东道西。他十几岁就参了军,“文革”的时候以军管会的名义驻进陕西日报社。“文革”期间很多文化机构都瘫痪了,但是报社除外,虽然报纸上多是例行的八股文章,但毕竟还是舞文弄墨、咬文嚼字的场所。老黄就喜欢上了这个氛围。后来,随着形势的发展,老黄他们面临着这样的选择:是撤回部队还是留下来做记者。多数人都回部队了,回去就升了官加了衔,老黄留了下来,如愿做了记者。再后来,湖南日报社的一名陕西籍的记者希望回陕西工作,老黄是湖南人,又没结婚,这样经双方领导一撮合,他就以对调的方式回了湖南,成了湖南日报社的一名记者。上个世纪80年代,湖南省检察院筹建宣传科,老黄就搞起了检察宣传。90年代初,筹建本报时,老黄顺理成章地成了本报驻当地的记者站站长,如此一干就是15年。
老黄腿勤,喜欢到基层去抓活新闻。这15年,他连周末在地方的时间都比在省城多。他说曾经一天连跑3个地方,晚上连夜写稿子。跑的地方多,联系就多,一个附带的现象就是电话多。一路坐车,老黄比司机还忙,接电话,打电话,中转电话。车里偶尔放一首歌,你都听不出来是谁唱的。
近30年的记者生涯,不但让老黄写出了一大批稿件——自己满意的,不满意的,领导批评的,表扬的,获奖的,没获奖的;而且有机会接触到各个层面的人,留下了满肚子的趣闻、轶事。每说到趣处,老黄自己先呵呵地笑起来。在我看来这是绝好的下酒菜,让我们在一起的每顿饭都吃得有滋味、有情趣起来。
(作者单位:检察日报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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