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男人不一定都有做女婿的资格,但做女婿的一定都是男人。没做女婿的望穿秋水,走路时特别注意路边的草丛与远处的墓地,总祈望蒲松龄笔下的鬼怪狐仙能够显灵;做了女婿的叫苦连天怨声载道,直后悔一失足成千古恨。 套一句时下流行的话说:女婿这个职务就好比是鞋子,舒适不舒适只有脚趾头知道。
有一个古老的故事:上帝造了男人以后,男人不堪寂寞,请示上帝给他一个伴儿,上帝就创造了一个女人给男人,让他们共同生活,彼此作伴;一个星期后,男人痛苦地告诉上帝,他受不了女人的唠叨罗嗦,请求上帝把女人收回。上帝就收回了女人;又过了一个星期,男人又请求上帝还给他女人,说离开女人后他没法生活。上帝说:男人呀,你这个无常物,有了女人不行,没有女人也不行。确实,男人注定是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需要给他足够的自由,同时也需要给他相当的管束。男人的这种脾性也就注定了给自己找一个长期合同工———女婿———的悲惨结局。女人们都懂得自己的价值,她们明白男人离不开她们温情的照拂;耶稣可以不娶,释加牟尼也忍心从他妻子睡着的身上跨出家门,然而,有的古人为什么要用讨姨太太的方法来救济苦闷?即使是郭沫若、郁达夫、拜伦、歌德、雨果诸等人物,其心理历程也需要靠若干个女人才能成熟起来。男人占有权力、地位、金钱,最终却心甘情愿地被女人拿捏得服服贴贴。或许,还是上帝的安排更有说服力:男人是通过征服世界而征服女人的,女人则通过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
农民是世界是最劳苦的人,在“女人”这所学校毕业的女婿则是世界是最能干的人。女方的姐妹姨姑的穿堂子审视、兄伯叔舅的查三代式盘问、丈母娘饱经风霜的鹰隼般眼光的测定……经过一连串复杂的系统工程,尽管丈母娘甩下一句“就这样啦,但他的眉毛一边多一边少”总让人忐忑不安,不过,终于过五关斩六将,能得到丈人、丈母的首肯允许坐上饭桌吃饭,男人便奠定了一个女婿半个儿的重要位置。殊不知,此儿不与彼儿同,这“半个儿”不仅表示了丈人家对女婿的亲昵,更表示了女婿已成为丈人自家劳力的深刻含义,“眉毛问题”岂是洗两个碗、倒几次垃圾就能弥补得了的?隔三差五大包小包地去孝敬孝敬丈人、丈母只是小意思,有事没事陪二老说个笑话聊个天更是份内之事。重要的是,这时候的候补女婿不管是李莲英还是摄政王,首先必须是个全才,得有我是一块砖,东西南北任丈人、丈母搬的牺牲、奉献精神。丈人家的电路不通,你就是个接线员;丈人家的下水道堵塞,你就是个管道工;丈人家的家具放得不合适,你得是个设计师;丈人家的室内需要装潢,你必须涂刷粉铺一路儿拿下来;甚至小舅子在外面闯祸惹了事,准女婿也得作为丈人家的全权代表拎两瓶汾酒一条烟去托人情走关系。革命样板戏《红灯记》看过吧?李铁梅有句唱词:“做人要做这样的人”就是针对教导女婿们的。当然,百无一用是书生,若摊上个鼻梁上架着副酒瓶底,碰到雁过都伤心、看见树叶发黄也落泪的女婿,活该是丈人家的不幸。不过,男人没有了多情善感的内心世界,女人的罗曼蒂克就只有梦中领会了。
也有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掉泪令丈人丈母哭笑不得的女婿。这类女婿为男人们扬眉吐气、替男人们争光添彩,一般都很得男人的拥护和爱戴。把他的英雄事迹综合起来,再经过肆无忌惮的加工和别有用心的夸张,很快便在社会上占有了广大的市场:张三特爱说话而所说之话又很不讨人喜欢。这天去丈人家给爱人的娘家哥哥的儿子过满月,临出门时爱人又再三叮咛:“你口没遮拦的,今天去我家可不许多讲话。”张三倒也知道自己的毛病,很爽快的保证:“你放心,我今天去了一句话也不说就是了。”你别说,张三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到了丈人家还真是一整天没有说半个字,爱人也为有这么一个给自己争面子的夫婿而暗暗高兴。吃过午饭准备回家了,正和娘家亲戚们告别时,张三突然觉得一天没说话了,别人会不会把自己当了哑巴?再说,有些事情也确实需要说明。激动之下,张三金口一开,冲着爱人的哥嫂说:“你们记着,今天我可是一句话也没说,将来你们的孩子死了,总不能怨我吧……”
花花世界,各色人等齐全。在轰轰烈烈的经济潮的冲击下,好女嫁老板,一切向前(钱)看,越来越多的有意识不平衡的婚配刺激了一些人的心理,另一些所谓没出息的女婿或未来的女婿们却在默默地奋发不息,不断的武装、完善自己,他们将以实际行动向世人们宣布:一个成功的女婿身后总是站着两个女人,一个是骄傲的妻子,另一个是吃惊的丈母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