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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岁时,罗宾·诺克斯·约翰斯顿爵士成为全球独自不间断环球航行第一人。现在,67岁的他,在经历丧妻之痛后,再次踏上海上征旅。
熟练的水手;大海的爵士;无所畏惧的冒险家。约翰斯顿爵士就是这样一位勇者。
他有着锐利的眼神,饱经风霜的脸,紧硬的灰色卷发和虎穴。但在这硬汉的心底,却有着难以掩饰的悲痛。这个悲痛是他生活中永远的阴影。3年前,他深爱的妻子苏珊娜因子宫癌而去世了。约翰斯顿坦言,直到今时今日他才真正克服了妻子逝去带来的伤痛。
67岁的约翰斯顿爵士决定参加单人环球航海比赛。他是至今为止参加此项赛事最年长的选手。全身心地投入到这次比赛的准备中去无疑对自己走出伤痛也起了很大的帮助。他说,如果妻子还在的话,他肯定不会再参加比赛了。比赛22日开始,选手会从西班牙的毕尔巴鄂出发。比赛的第一程将会从毕尔巴鄂绕好望角到澳大利亚的费里门托;第二程则是绕合恩角到美国的维吉尼亚;最后一程再横穿大西洋回到毕尔巴鄂。经过大概3万英里的航程,比赛预计明年四月结束,那时,约翰斯顿爵士已经68岁了。爱情
约翰斯顿8岁时,就认识了当时6岁的苏珊娜。那时他们是邻居。约翰斯顿从小就立志要加入皇家海军。
17岁时,他参加了海军考试,但失败了。随后他在一家蒸汽船公司工作。22岁时,他娶了苏珊娜为妻。
他们在孟买安了家。那时约翰斯顿被公司派驻到那里。1963年,他们的第一个女儿萨拉出生了。当他被公司派回英国时,他准备带着妻女乘坐他在孟买做好的船只“苏海里”号回国。对此,苏珊娜很不满。“她觉得带着女儿上那船是一种不明智的行为。现在回想起来,我觉得她是对的。但那时我年轻好胜,一点也不考虑她的想法”。
后来,苏珊娜和女儿乘飞机回国了。而罗宾则与他的弟弟还有一名朋友一起开着“苏海里”号回家。他们花了18个月时间走这一万英里的航程,大部分原因是他们把钱花光了,所以必须在南非做临时工以赚足回家的路费。当他回到家时,他收到了妻子发给他的离婚信。
冒险
1968年,约翰斯顿又回到了“苏海里”号上,这一次出海是要挑战成为全球独自不间断环球航行第一人。比赛开始前,所有人都认为他不可能成功。他的路费只有5英镑和120瓶啤酒。但是,最终他成为唯一一名完成比赛的选手,312天后,他完成了环球航行。
途中,约翰斯顿无数次差点被海浪卷进大海中。当航行去到新西兰时,船坏了。一般的航海人会放弃船。不过诺克斯·约翰跳进水中,在水里把船修好了。“那次比赛毫无疑问是我航海生涯的顶点,作为单独环球航海第一人的感觉非常好,就像人们都会记得第一个攀上珠穆朗玛峰的人,会记得第一个登上月球的人,人们会记得我。”
崩溃
尽管他前往航海,但他跟苏珊娜的婚姻却一直保持着平稳。他们达成共识,那就是要尽量让女儿减少受到他们离婚所带来的负面影响。当罗宾得知苏珊娜要前往里斯本探望她的姐姐时,他给她打了个电话。那时他刚好要航行前往里斯本,他想去看看她。
10个月后,他们复婚了。“我们分开了7年。”他说:“7年的时间被白白浪费了。复婚是正确的选择。”
诺克斯·约翰斯顿说,在他复婚之后,苏珊娜已经开始习惯每10年他就会出海“到处走走”。尽管她晕船,可是她依然陪着约翰斯顿两次穿越大西洋。而约翰斯顿的“随便走走”又给他带了好几个荣誉:两次的英国航海比赛冠军;1977年的环球航海比赛冠军;1994年与新西兰人彼德·布莱克创下了环球航行最快纪录。除了航海比赛之外,他还是一名成功的码头商人。现在他也是号称世界上最好的环海赛事克利伯赛事的主席。1995年,他被女王封与爵士头衔。
这些光辉的成就在6年前苏珊娜被诊断为子宫癌后都变得毫无意义了。为了照顾妻子,约翰斯顿3年前放弃了航海。约翰斯顿拒绝接受她就快死去的现实。2003年11月,苏珊娜去世了,约翰斯顿崩溃了。
“太糟糕了,仿佛我身体里的一部分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无法接受她已经离去了,每天我都在想着,或者明天她身体会更好一些。我依然想念着她。如果不找些事情做,我永远无法摆脱悲伤。这也是我决定来参加比赛的一个重要原因。”
回归
单人环球航海比赛是一项昂贵的运动,因此约翰斯顿需要向银行贷款来购买他的比赛用船。他准备买的船已经“9岁”了,船主是曾经在1999年赢取该项赛事的意大利航手吉奥瓦尼·索尔蒂尼。诺克斯·约翰斯顿把这艘船改了一个非常不浪漫的名字———“传奇保险”。这是为了顺从他的赞助商的意思。诺克斯·约翰斯顿估算了一下,比赛开始前,他大概得花费50万英镑左右。
为了取得参赛资格,诺克斯·约翰斯顿必须单人驾驶这艘船至少2000英里。于是在7月份,他从哈利法克斯单独驾驶去到了法尔茅斯,全程用了14天。这是他15年来第一次独自出海。“不过,一切顺利。”约翰斯顿笑着说。最后两天他每天只有40分钟的时间可以睡觉,但他看起来把一切都处理得非常不错。
接下来的时间诺克斯·约翰斯顿都花在保养休整船只上。为了节省开支,大部分工作他都亲身亲为。他不仅是年纪最大的参赛者,同时也是拥有最少赞助的参赛者。
当一切修葺工夫完成后,“传奇保险”与“苏海里”将不可同日而语。它比“苏海里”长一倍;速度快10倍;高科技通讯设备令他无论在哪里都能与赛方联系上;他所在位置每隔3秒钟就会在电脑屏幕上更新。
但约翰斯顿并不喜欢这些现代化的沟通系统。他认为这样会降低水手们的自我信任能力,同时也鼓励水手们过早寻求帮助。
1989年,约翰斯顿驾驶着“苏海里”号从卡纳里斯到巴哈马斯,船上除了星象盘外没有任何航海救助设备。在回程时,“苏海里”号在大西洋中部撞上了暗礁并折断了桅杆。约翰斯顿并没有想到要怎么去求救,而是用残缺的船体在海上行走了大约1600英里,一直撑到了目的地。
“除非船开始沉了,不然我不会求救。他毫不犹豫地说。我的理念是,当你决定走上这条路时,你就要尽可能多地去依靠自己走下去。如果你还有机会修好船的话,你就该修好它。”
输赢
他的老朋友约翰·古德对于他完成这次比赛充满信心。“我了解他。现在这个时候,参赛对他来说是最好的一种方法去继续生活下去。他一直都是个喜欢挑战的人。我觉得他可能不会赢。但如果天气及四周条件比较恶劣的话,我想他最有可能完成比赛的人。他是个坚强的家伙,比那些只有他孙儿辈年纪的人更坚韧数倍。假如说航程中食物吃光了,他甚至会从船上捉虫来吃以保生存。”
诺克斯·约翰斯顿的竞争对手迈克·古丁说:“罗宾有着非常丰富的经验。但我觉得他跟一帮年轻这么多的人比赛胜算并不大。但他以67岁的高龄来参加比赛,这就值得我向他致敬。”
诺克斯·约翰斯顿本人倒是没怎么考虑输赢的问题。“说实话,我还不知道到时我要怎么去跟这帮小伙子们竞争。我的对手们都是伟大的,我很尊敬他们。”
他认为他最大的优点就是经验。航线超过50万英里;22次跨越大西洋。在他的航海日志上,没人比诺克斯·约翰斯顿更了解大海:“如果有人告诉你他不怕大海的话,那他一定是个笨蛋。经验丰富的水手知道,你永远无法征服大海,你只能求得生存其中。”(本版撰文黄子虹)图:“苏海里”号。
图:“传奇保险”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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