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阳故宫文溯阁《四库全书》,流落他乡多年,回归沈阳故里“书阁合璧”,早已成为诸多专家学者夙愿。如今,一套翻印的《四库全书珍本初集》入住沈阳故宫文溯阁,更加引起人们对文溯阁《四库全书》的怀念。10月22日,记者走访了有关专家学者,揭开《四库全书》身世,聆听了呼唤《四库全书》回归文溯阁的心声———《四库全书》是清代乾隆三十七年(1772年),由乾隆皇帝下令编纂的。 此时,“康乾盛世”已达顶峰,户部存银达7800万两。当时,贤俊蔚兴,人文郁藏,鸿才硕学,比肩接踵,学术之盛,开数百年来之新纪元。
负责编纂《四库全书》的,有乾隆皇帝的3位皇子、20多位军要大臣,参加这一浩大工程的人数多达4400人。《四库全书》修成后,朝廷又征调了各地保举经考试而录用的3800余名落第举子,以工整小楷缮写了相同的7部《四库全书》。从编纂《四库全书》开始到第一部抄完,共用了10年时间;至乾隆五十二年(1787年),才将最后一部抄完,总共历时15年。
《四库全书》分经、史、子、集四部。其中,“经”为群经及小学之书,如《易经》、《尚书正义》、《毛诗指说》、《尔雅注疏》等;“史”为纪事之书,如《史记》、《竹书纪年》、《建康实录》、《岁时广记》等;“子”为著书立说,如《孔子家语》、《世说新语》、《西京杂记》、《归田录》等;“集”为诗文新曲,散篇零什,如《楚辞章句》、《李太白集》、《文心雕龙》、《沧浪诗话》等。
《四库全书》著录书籍3461种,共7.9万余卷。全书订成3.6万余册,共221万多页、9亿多字,分装在6600余只楠木盒中。如果将全书230万页纸张连在一起,足够绕地球赤道一圈有余。
《四库全书》寓意深远《四库全书》采用上乘的开化榜纸和坚白太史连纸书写;采用绢面包背装,“经、史、子、集”采用不同颜色,分别象征春、夏、秋、冬四季。“经部”居典籍之首,如同新春更始,标以绿色;“史部”繁盛,如盛夏之火,标以红色;“子部”采取百家,有如秋收,以白色或浅色;“集部”文稿荟萃,好比冬藏,标以黑色或深色。
《四库全书》每若干册装入一个樟木箱,称为一“函”。“函”的一端可以开闭,用于抽放书册。“函”内有楠木夹板固定图书,书册内放置冰麝、樟脑等药物,防潮防蛀。
《四库全书》编纂不久,乾隆皇帝就考虑到了《四库全书》修成后的存放问题,开始修建专门的藏书楼,先后建成了北京皇宫内文渊阁、京郊圆明园文源阁、承德避暑山庄文津阁、沈阳故宫的文溯阁。这四阁都建在皇宫及离宫别墅之中,以便乾隆皇帝随时随地调阅,故称“内廷四阁”。
四阁名称都与水有关,寓意以文喻水,将浩瀚的文化典籍比作江河之水。水由源头流出,汇合百川成渊,若要寻找源头,必须找到渡口,这就是“津”;再由“津”而“溯”,即可找到“源”。
7部《四库全书》分藏各地抄写完毕的《四库全书》,第一部为“文渊阁藏本”,于乾隆四十七年(1872年)春,藏进北京故宫文渊阁;第二部为“文溯阁藏本”,于乾隆四十七年(1872年)秋、四十八年(1873年),分5批陆续运抵沈阳故宫文溯阁;第三部为“文源阁藏本”,于乾隆四十八年(1783年),藏于北京圆明园文源阁;第四部为“文津阁藏本”,于乾隆四十九年(1784年),藏于河北承德骊宫文津阁。
此后,应江南硕儒、士子的要求,朝廷又复命续缮三部,分藏在扬州大观堂文汇阁、镇江金山寺文宗阁、杭州圣固寺文澜阁,以便士人就近抄录传观。至此,7部《四库全书》分别珍藏在北方内廷四阁与南方三阁之中。在当时的刻本书时代,出现了写本书,《四库全书》便显示出了弥足珍贵的身价。《四库全书》惨遭损毁
进入19世纪后,由于清政府衰败无能,致使我国文化瑰宝《四库全书》,也经历了颠沛流离的悲壮历程,受到了严重破坏。
1853年,南方三阁中的文宗阁和文汇阁,连同两部《四库全书》藏本书,在太平天国战争中同归于尽。1860年10月,英法联军抢劫并烧毁北京圆明园,致使文源阁及其《四库全书》藏本一并化为灰烬。1861年12月,太平军进攻杭州,使得文澜阁中《四库全书》藏本散失过半。
北京故宫文渊阁的藏本,于1933年运到上海,后又迁徙重庆,1948年被国民党政府运到台湾,现在台北故宫博物院收藏。一部是承德骊宫文津阁藏本,1915年被北洋政府运抵北京,藏于古物陈列所,但部分遭损毁,后交北京图书馆收藏。文溯阁藏本颠沛流离
清末以后,沈阳故宫文溯阁藏本《四库全书》,由于战乱和时局动荡,也先后经历了4次颠沛流离。
第一次在1914年,北洋政府决定于北京故宫“外朝”乾清门以南,建立“古物陈列所”,并建议将沈阳故宫和热河行宫所藏清代宫廷物品运至北京陈列。1915年,沈阳故宫文溯阁藏本《四库全书》和《钦定古今图书集成》,亦被运至北京,存放于北京故宫保和殿。1925年,当时的奉天省教育会会长冯广民,赴北京参加“清室善后会议”时参观古物陈列所,看到了在保和殿内的沈阳故宫文溯阁本《四库全书》。
冯广民等遂赴天津求助于张学良、杨宇霆,又至北京求助于农商总长莫德惠和古物陈列所梁玉书等,并得到诸人赞同。杨宇霆致电当时的教育总长章士钊先生,称沈阳故宫文溯阁藏本乃“奉天省旧物,仍归奉天省保存”。章士钊先生立即提出阁议,终使沈阳故宫文溯阁《四库全书》,在同年8月由奉天省教育会会长冯广民查收押运回沈,将全书入藏阁中,结束了10余年来“书阁分离”的历史。
第二次在1950年,沈阳故宫文溯阁《四库全书》,作为国家珍贵文物受到特殊保护。抗美援朝战争爆发后,将《四库全书》运往黑龙江省北安保管,至1954年运回沈阳故宫,仍藏于文溯阁中。
1966年“文革”期间,为确保全书安全,国家文化部决定,将文溯阁《四库全书》移往甘肃省兰州市收藏,存放于兰州市郊区的书库中。直至现在,已达40年之久,造成长期“书阁分离”的遗憾。
专家呼吁《四库全书》回归
辽沈文物界、文化界和史学界专家、学者们,曾多次呼吁《文溯阁四库全书》早日回归故里“书阁合璧”。他们认为,在世界上,目前除《四库全书》外,只有英国成书于1771年的《不列颠百科全书》尚可一提。但《不列颠百科全书》只有30卷,主要介绍各学科及重要人物及史、地等知识;而《四库全书》则洋洋洒洒多达7.9万余卷。无论从规模、所涉及的学科、范围、价值以及在世界的影响上,《不列颠百科全书》均无法与《四库全书》比拟。
专家学者们认为,沈阳故宫已经成为世界文化遗产。作为沈阳故宫的一部分,沈阳故宫文溯阁藏本《四库全书》,不仅是我国的文化瑰宝,也是世界的文化瑰宝。而这一文化瑰宝的最大历史遗憾,就是书与阁长期分离。如果国家有关部门能够解决沈阳故宫文溯阁藏本《四库全书》“书阁合璧”问题,将是功在千秋的一大幸事。
各界期盼书阁合璧
据了解,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起,国内外文化界、文物界的许多专家、学者,都曾就文溯阁《四库全书》回归故里“书阁合璧”发出积极呼吁。辽宁省、沈阳市的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们,也曾多次在全国、省、市人大和政协会议上提交提案,呼吁文溯阁《四库全书》尽早回归。
早在1986年,沈阳故宫博物院就《四库全书》回归问题,向有关部门报告请示;辽宁省政府曾向国务院提交了“关于将《四库全书》归回沈阳故宫保藏的请示”;省、市有关部门及沈阳故宫博物院,为迎接全书的回归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1998年,作为沈阳市人大代表,沈阳故宫博物院原院长支运亭,以《书阁合璧》为议案,提交沈阳市人民代表大会;1999年,作为辽宁省政协委员,他又将此提案提交政协辽宁省委员会;2003年,由支运亭领衔,以《关于文溯阁藏本<四库全书>回归沈阳故宫实现“书阁合璧”的建议》为题,致书党和国家领导人;2003年,在全国政协会议上,政协辽宁省委员会向全国政协提交了《书阁合璧》提案,再次引起国家有关部门的重视。
“书阁合璧”符合文保规律
有关专家介绍说,目前,在仅剩的三部《四库全书》中,其他两部都无法实现“书阁合璧”:北京故宫《四库全书》在台湾;承德骊宫文津阁《四库全书》在“文革”中遭火灾损坏严重。因此,只有沈阳故宫文溯阁藏本《四库全书》,能够做到原书原阁合一。
沈阳故宫文溯阁始终得到妥善的保护和维修。乾隆以来始终存放阁中的《四库全书》和《古今图书集成》特制的红木和紫檀木书架,至今仍按原貌保留,无一缺失。文溯阁藏本《四库全书》回归沈阳故宫文溯阁“书阁合璧”,符合世界文化遗产保护规律。
专家学者认为,文溯阁《四库全书》曾几次被外运和疏散,但最终都能完好回归沈阳,反映了文化瑰宝应有的保护规律。1966年外运甘肃,是当时“战备”条件下的临时性特殊举措,现已时隔40年,异地保存理由早已不复存在,在当前国家经济繁荣、文化昌盛的历史时期,完全应该按照历史文化遗产保护规律,尽快使文溯阁藏本《四库全书》回归沈阳,实现“书阁合璧”,使这一珍贵文物以历史原貌的完整形态,放射出中华文化瑰宝的璀璨异彩。
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目前,辽宁省、沈阳市的有关部门、专家、学者、人大代表、政协委员,仍然在为文溯阁藏本《四库全书》回归,进行不懈地努力和呼吁。我们期待着阔别40年的文溯阁藏本《四库全书》,尽快早日回到沈阳故里“书阁合璧”。本报高级记者邱宏邱宏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