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年来,笔者跑了不少考古工地,也跑了不少博物馆,追踪一些古代文明的线索,再拍成照片,写些个所见所闻。发表出来,给大家看。首先是自己觉得有意思,因为古籍里面的记载居然被呈现在我们的眼前,居然在自己的眼前被考古人员发掘出来,好像时空凝固,好像自己置身于另外一个世界,希望读者也有同感。 最令自己吃惊的是在湖北省的采访。明天,按照行程计划,中国文物的爱好者、法国总统希拉克即将前往湖北省博物馆参观。湖北省位于当年问鼎中原的楚国的中心位置。因为当地的地下水位很高,土壤为中性,也就是含酸碱度不高,古代楚国的习俗又是深埋厚葬,所以往往在考古发掘当中可以遇见保存相对完好的墓葬。
笔者曾经在两年当中,四次前往当地。
我们关注的重点集中在两个方面。第一是关于古代漆木器的脱水问题。因为前面说到的湖北省范围内的地下水位颇高,地下墓葬在过去的两千多年之中是浸泡在水里的,因此也就将空气隔绝,从而保存了文物。但是,一旦文物出土便面临着一个脱水保存的问题。第二个重点是古代的文献记载。以当年的春秋战国,以至于秦汉,乃是以竹简的形式,来记录和书写的。在湖北省和周边的省份,也出土了大量的简牍。在这些简牍中记载的古代信息,历史、哲学、文学,其价值无与伦比!如何解读,如何保护简牍,我们也试着向观者解释楚。
和我一起工作的法国资深编辑,以一个西方人的眼光,以一句话来开始文章:在废墟上诞生的帝国。大家知道秦国大将白起荡平数百年的楚国都城郢,自此楚国日薄西山。强秦最后在一片废墟之上建立了秦帝国,也就是今天在西方词汇中的CHINE,或者是CHINA。“废墟”一词在这里便有了考古的意思,一下子便将大家带到了两千多年前。
“亡秦必楚”,在亡秦战乱之中的楚汉,皆是楚地方的势力,最后建立起来的汉朝,可以说是楚文化的延伸,也奠定了今天中华文明的基石,使西方读者一下子明白了文章要说的话。楚国丝绸,是天下第一丝绸编钟上端的花纹在放大镜的观察下越发显示其精致
彭浩先生早年毕业于北京大学考古专业,当任荆州博物馆馆长,近些年来致力于简牍的研究,正在武汉大学带研究生。当我们见到彭先生的时候,他正在研究和解读一批在河南境内发现的楚简。1993年10月在荆门郭店发现了一批楚简,经过清理,研究解读,最后发现这是一批最古老的哲学书库,一下子震动了学术界。其中包括孔子和老子的学说,弥补了许多哲学理论的空白,较传世本所不同。彭先生举例说:“太一生水,水反辅太一,是以成天。天反辅太一,是以成地……”这是第一次人们听到宇宙生成的解释。该墓葬是在孟子诞生前埋入地下的,也逃过了秦始皇的焚书坑儒,因为在墓中找到一个耳杯,杯底写着“东宫之师”四个字,不少专家认为墓主人应该是楚襄王的老师,楚襄王也就是那位梦见巫山神女的楚国国王。
我们访问的第二位人物是漆木器脱水方法的发明人陈中行先生。陈先生也是湖北省博物馆的老馆长,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化学系。在20世纪70年代成功地以化学方法将漆木器脱水,陈先生的脱水法至今依然是个秘密,据陈先生介绍,全国各地发掘出来的成千上万的漆木器正在等着脱水,为此,国家文物局在湖北建立了漆木器保护中心。陈先生的脱水法也在不停的进步之中。访问的同时,陈先生为我展示了2003年发掘的九连墩墓葬中出土的几件器物。经陈先生之手,已经美轮美奂。
第三位人物便是王红星先生,早年毕业于武大考古专业,第一次参与的重大考古项目就是曾侯乙墓的发掘,“当年我很瘦,刚走出学校大门,因为领导的信任,被安排在编钟墓室……”王红星先生接下去说道:“一般认为一个考古工作者在一生中,如果可以接触到一个重大的项目,已经被认为是幸运了。所以说,我是非常幸运的……”湖北的考古文物界称王红星为“王馆所”,因为他身兼数职,曾经领队于1987年发掘包山楚墓,该项目的成果,获得了文物界的“夏鼐奖”。2002年至2003年间发掘的九连墩楚墓也是王红星领队。九连墩的考古报告估计要在2010年前后完成。目前正在由王红星先生的夫人胡亚丽女士领导进行绘图整理工作。这一对夫妇的大名在考古文物界是响当当的。工作之细致,责任之重大,令我的那位法国同事惊叹不已。当然,湖北省博物馆中的几件镇馆之宝是举世皆知的———越王勾践剑,乃是天下第一剑;吴王夫差矛,可以说是天下第一矛;曾侯乙墓出土的编钟,乃是天下第一编钟无疑;藏于湖北荆州博物馆的楚国丝绸,是天下第一丝绸;藏于湖北荆门博物馆的楚简是天下第一哲学书库。曾侯乙墓出土的编钟,乃是天下第一编钟编钟上的人像栩栩如生编钟上的文字书写着历史藏于湖北荆门博物馆的楚简是天下第一哲学书库吴王夫差矛,可以说是天下第一矛 |